真是的,他活了幾十年,見過這麼多人,就沒見過姜妙這種苦行僧式的生活。吃喝拉撒和做愛,不都是人的日常需求嘛,為什麼要壓抑。田中一片好心,姜妙卻不領情,直接醜拒:“我沒時間,明天我要陪少校逛國會山。”周六的早晨嚴赫一如既往地早起,作息嚴格規律。但晨練後洗完澡,餐廳卻隻有他一個人用早餐。姜妙昨天晚上就跟他打過招呼了,周末她會起得稍晚。國會山周末九點半才對外開放,去早了也沒有意義。嚴赫用着早餐,眸光一轉瞥見灑進室内的陽光。餐桌上的花瓶裡,浸泡鮮花的水被晨光照得清冽閃亮。這樣陽光明媚、不用上班的周末早晨,沉沉地睡個懶覺……嚴赫從進入軍校後就幾乎沒有過“懶覺”這種東西,哪怕失眠或者約會,第二天依然會像上了發條的鬧鐘一樣,在應該起床的時間起床,應該訓練的時間訓練。這種懶散、随意卻處處充滿着柔軟感的生活,對嚴赫來說很遙遠。但,并不讨厭。甚至,想象了一下姜博士在這樣本該神清氣爽的清晨卻還睡得呼呼香甜的模樣,嚴赫的肩膀都不知不覺放松了幾分。嚴赫其實很有點想看看姜妙早晨睡眼惺忪的模樣,他預感如果真有機會能看到的話,一定非常解壓。可惜姜妙作為一個職業女性,有着所有職業女性都擁有的通用技能——當她們清晨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連睫毛都煥然一新了。時鐘指示到八點出頭的時候,姜博士卧室的門終于打開了,清脆的聲音跟着響起:“早!少校!”從這一句問候開始,這一天便被注滿了活力。嚴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頭沒轉過來,嘴角先翹了起來。“早,博士。”他轉頭,卻頓住。那女孩沐着晨光走來,連衣裙的褶子裡灑滿了明媚,精緻的鎖骨在光影裡勾出了一抹動人心魄的美麗。少校的目光在那牛奶般白膩的肩頭停留了片刻。這“片刻”有些久,那目光也有些不一樣的溫度。一如所有能産生火花的男女荷爾蒙相撞的第一刹那。作為雌性生物,姜妙并不遲鈍,由男人那邊發散出來的猶如昆蟲信息素般的氣息撲面而來包裹了她,令她一瞬屏住了呼吸。必須得說,男人的目光帶着溫度凝留在自己身上,這一瞬實在是美妙的、令人愉悅的。倘若五天前嚴赫就用這種目光凝視她,姜妙知道自己必然抵抗不住。但幸運地是,這些天她已經對嚴赫的荷爾蒙發展出了抗性。畢竟前世她隻能遠觀的高冷制服男人,近距離相處了,其實也是這麼的接地氣。從仰視變成了平視,心态就變得不同了。她吸了口氣,成功地扛住了這一波荷爾蒙沖擊。“你在看新聞啊?稍等我一會兒,我先吃個飯。”她撚着裙子,微笑。“去吧。”嚴赫含笑,“不着急。”那些荷爾蒙的相撞不去叫破,在語言和眼神的往來中,彼此心照不宣。不需要越過那條線,隻是呼吸着空氣裡的溫度,足以令人心情愉快了。成年男女。到出門的時候,姜妙看看外面的天氣,還找出了一頂和裙子很搭太陽帽,配上一個小巧精緻的真皮包包。嚴赫周一來到這裡,每天清晨看到的都是嚴整的職業套裝,晚間則是柔軟舒适的家居服,最近幾天也看到了緊身的健身服。但這樣養眼的露肩及膝的連衣裙還是第一次看到。那裙子露肩掐腰,裙擺散開,每一條縫線都在訴說着姜妙是一位年輕美麗的女性。更不要提那筆直美好的小腿,賞心悅目。嚴赫不吝于給出贊美:“今天真漂亮。”姜妙嘴角上翹:“謝謝!”她叫了一輛雙人車,空間比單人車就大一點。對兩個單獨的社交個體而言,距離太過靠近。所以通常都是同事、朋友或者情侶要去共同去同一個地方辦事才會叫雙人車,很少有陌生人會叫雙人車。姜妙覺得還好。畢竟她累得像狗一樣攤在墊子上的樣子嚴赫也見過了。姜妙本就覺得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應該比一般的同事更親密、更私人一些。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會像嚴赫一樣,親密到和她一起孕育一個孩子呢?帶着這種思想,再加上嚴赫自己主動摘下了高冷的面罩,姜妙現在再看他,就有了一種微妙的把他視為“自家人”的親切感。這種感覺,已經超越了僅僅是“合作夥伴”的界限。首都星分為二十四個大區,國會山和姜妙生活工作的地方并不在一個大區。姜妙叫的車走的是跨區專用通道,速度比區内公交更快了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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