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閣,曰直文淵閣。雪落紛紛,羅雲瑾站在文淵閣前的石橋上,凝望面前的閣樓,一襲赤紅織金雲肩通袖膝襕蟒服,腰束玉革帶,踏皂皮靴,牙牌穗帶随風輕輕拂動。他曾去塞外督軍,久經風沙,臉龐依舊白皙,肩寬腿長,英挺俊朗,負手立于文淵閣前,一雙狹長的鳳眸,氣度沉凝肅殺,來往的官員都在偷偷打量他。小内官跟在羅雲瑾身後為他撐傘,目帶敬仰。宦官出入文官的值房,得到的永遠隻有數不清的白眼和喝罵,可他們跟随羅雲瑾一路走來,文官們沒一個敢罵他們的,所有人見了羅雲瑾之後立刻回避,畏之如虎。他們狐假虎威,終于也能在文官面前挺起胸膛了。一名年輕官員冒雪走上石橋,請羅雲瑾入閣。羅雲瑾回過神,跟在官員身後,一步一步慢慢走進文淵閣。閣門高懸聖谕機密重地,一應官員閑雜人等,不許擅入,違者治罪不饒。羅雲瑾踏上石階,掃一眼兩邊廊房進進出出的官員,恍惚了片刻。他小的時候,老師曾鄭重地告訴他,蟾宮折桂隻是踏入仕途的。鄭茂接過,展開一看,發現是發給禮部命他們發放度牒文書的旨意,眉頭輕輕皺了皺,笑問“羅統領近來常常侍候陛下左右,我聽說陛下這幾日又時常召道士前去乾清宮清談”羅雲瑾點點頭。鄭茂和戶部尚書對視一眼,歎了口氣。兩人不再提起道士的話題,熱情挽留羅雲瑾吃酒禦寒,他淡淡地道“羅某事務繁忙,就不打攪兩位老先生了。”鄭茂和戶部尚書目送他離開,對望一眼。這個羅雲瑾和錢興不一樣,他得勢以來從未仗着司禮監太監的身份作威作福,既不貪财,也不好利,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兩袖清風,七情六欲他哪一個都不沾,聽說這麼多年隻在宮外購置了一間普普通通的三進小宅院。但要說他清高正直吧,他殺起文官幹脆利落,毫不手軟,比錢興的手段還狠毒。“不能得罪。”鄭茂沉吟片刻後,下了一個簡單的評語。得罪了錢興還能奉上厚禮轉圜,得罪羅雲瑾隻能聽天由命。戶部尚書點頭贊同。羅雲瑾剛回了乾清宮,文書房的内官匆匆找了過來“統領,老娘娘找您,說是很急,要您立刻去仁壽宮。”大雪紛飛,寒氣透骨,羅雲瑾來不及回值房,戴上風帽,身影重新鑽入茫茫大雪中。周太後并無大事,隻是聽說嘉平帝又給道士封官,心裡很不痛快,特意把羅雲瑾叫到跟前敲打了一頓“你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怎麼不多勸着皇上那些丹藥是能随便吃的嗎我看皇上前些時氣色還好,這幾天眼底又有點青黑,肯定是你們這些人平日裡挑唆的到底是閹人,比不上前頭的朝官,整天隻知道弄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讨好皇上。”羅雲瑾躬身站在簾子外,一聲不吭,任周太後發脾氣。門簾高卷,風從門口吹進外間,他站在風口處,後背的蟒袍上結了一塊薄薄的冰淩,輕輕一動,凍硬的衣袍發出窸窸窣窣的細響。不一會兒周太後說累了,他告退出來。仁壽宮的宮女紅着臉撐起一把羅傘,要送羅雲瑾走出宮門,他連一句婉拒都沒有,直接披上風帽大踏步離開。宮女望着他走遠的背影,面露懊喪之色。羅統領看不上她麼風雪彌漫,宮人來不及清掃積雪,眼前白茫茫一片,朱紅高牆也收斂了平日的莊重雍容,變得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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