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岩笑着道:“這是慣例了,殿下排行第五,不止老娘娘、萬歲爺爺,我們這些伺候的宮人也稱呼殿下五哥,趙王、德王、慶王殿下排行第六、第七、第八,小名就是六哥、七哥、八哥。不過那都是殿下小時候的事了。”趙王、德王、慶王是朱瑄的異母弟弟。朱瑄是頭一個長大成人的皇子,和他年紀相仿的皇子陸續夭折,唯有他被生母藏在幽室中才能僥幸存活,等鄭貴妃察覺時,他已被冊封為太子。鄭貴妃知道朱瑄恨他入骨,轉而扶持其他皇子,結果一查之後發現還有其他妃子秘密生下了一位皇子,另外還有兩位妃子有孕在身,她立刻下令将已經出生的皇子抱回昭德宮養育,那位皇子就是趙王。德王、慶王則是年底出生的。杜岩沒有多說其他皇子的事,意有所指地道:“如今宮中沒人敢稱呼太子五哥,隻有殿下能這麼叫呢。”以前,五哥是朱瑄的小名,以後,五哥隻是夫妻之間的親密稱呼。金蘭若有所思。……屋外窗下,滿牆藤蘿郁郁蔥蔥,院中一株參天古樹,罩下一片濃陰。朱瑄站在欄杆前,負手而立,視線越過密密麻麻的藤蘿,望向雅室。和尚站在他身邊,低聲道:“殿□□弱,本不該奔波辛苦,我聽人說殿下前些時又發病了?這可不好,您天生不足,幼時又傷了底子,若再不勤加保養,恐于壽數有礙。”朱瑄淡淡地道:“今天的病人不是我。”和尚雖然大大咧咧的,其實心裡門兒清,立刻聰明地轉了話題,“太子妃殿下亦有不足之症,想來是娘胎裡帶的毛病,不過應該于壽數無礙。”朱瑄沉默了片刻,表情緩和了些,“那就好。”……雖然沒看出金蘭有什麼毛病,但和尚常和權貴打交道,心眼靈活,為了安朱瑄的心,還是開了副溫補的方子。金蘭來一趟藥王廟,觀摩了一場浴佛儀式,回去的時候,車廂裡多了一大堆舉世罕見的珍貴藥材。還多了一個“圓圓”的小名。剪春心裡罵罵咧咧,摟着金蘭上上下下檢查,聽她說了和太子見面的事,變了臉色:“小姐,您怎麼能對太子說那樣的話?萬一惹惱了太子爺,您可怎麼辦?”金蘭一笑,把手塞進剪春掌中,“你摸摸。”剪春摸到一手的汗水,手指再往袖子裡一探,也濕乎乎的。金蘭撒嬌道:“我剛才差點吓死了。”說那些話的時候,她怎麼可能不怕?幾層衣衫全部濕透,鬓發也有濕意。剪春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拿帕子給金蘭擦汗。金蘭徹底放松下來,靠在剪春身上,累得手指都不想動彈一下。她知道祝氏本性不壞,絕不可能下手害她,她隻要本本分分的就夠了,熬到十五歲出閣嫁人,她就能擺脫祝氏。不想斜地裡殺出一個皇太子,一道賜婚旨意徹底改變她的命運。她的未來在東宮。金蘭這些年就是靠着乖巧和本分熬過來的,她可以繼續乖巧下去,她可以裝糊塗,裝懵懂,隻要皇太子喜歡,她可以裝一輩子。可她不想啊!生而為人,她也曾是阿娘的掌上寶,眼中珠。阿娘早逝,她孤苦無依,更應該自尊自愛,不能等着其他人的施舍憐憫。她有血有肉,有喜有怒,她不甘心一輩子裝聾作啞!“皇太子在民間的名聲很好,都說他溫厚儒雅,所以我決定賭一把……”金蘭小聲呢喃,“我現在已經是太子妃,雖然還沒進宮,到底占了名分,就算太子動怒,也不會公然把我怎麼樣。”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天可憐見,她賭對了。金蘭幾乎虛脫,但心裡卻并不覺得疲累,清澈的雙眸裡翻騰着異樣的神采,一種壓抑了許多年的情緒在她心底歡快狂躁地湧動着。人總要活個暢快淋漓,方不枉來人世走一遭。賀家三代封官,嫡母、生母诰命加身,賀家的生養之恩,她算是還了。從此以後,她隻做她自己。……藥王廟裡,雅室。朱瑄坐在榻前,低頭輕撫金蘭剛剛坐過的地方。杜岩站在一邊,滿頭黑線:高雅的太子殿下居然做出這種傻裡傻氣的輕浮舉動……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子妃看着怯懦,其實奔放大膽,離經叛道。太子殿下看着清冷,其實……呃……是個癡情漢?“她喜歡松蘿茶嗎?”朱瑄忽然問。杜岩忙道:“太子妃殿下很喜歡。小的按着千歲的吩咐,備了幾罐新茶,虎丘、龍井、天池,都是南直隸新貢的,待會兒就能送到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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