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底了兩人湊在一起琢磨了一陣,卻始終都沒能想得明白其中緣由,也隻好暫且作罷。正打算再趁着沒人管出去繞繞,房門就忽然被人輕輕敲響了:“小兄弟,在屋裡面嗎?”“是安叔的聲音!”墨止的耳朵靈,一下子便聽了出來,跳起身跑過去拉開了門。穆羨魚也跟着起了身,就見着老管家正提了個食盒笑吟吟地站在門口,一見着他們兩人,便欣慰點了點頭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隻有你們才能把九少爺救出去……”“安叔,有什麼話請先進屋說吧。”雖然被利用了一次,穆羨魚對這位老管家的印象卻依然頗佳,溫聲應了一句,便将他讓進了屋裡,示意墨止先将屋門合上。老管家卻也不做推辭,緩步進了屋子,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其實我也是看到你們簽那張賣身契的時候,忽然臨時起意——怕你們會多想,便不曾事先與你們說過,還請不要怪罪才是。”“怪不得——我還在想究竟是什麼時候露的餡,原來是那時就被您老給看出來了。”穆羨魚不由失笑,搖了搖頭無奈地應了一句。老管家眼中卻也多了幾分笑意,點了點頭緩聲道:“我雖然看不透你們兩個的來曆,但好歹也都是修煉中人,力量的波動還是察覺得到的。那兩張賣身契于你們而言,不過是兩張沒什麼用處的廢紙罷了——隻不過那封印居然也能被你們這般輕松的解開,我卻也實在是不曾料到……”“那封印不是我們解開的,是飛白自己撞破的。”穆羨魚搖了搖頭,迎上老管家帶了訝異的目光,淺笑着認真道:“其實他的力量早就足以沖破封印了,隻不過小時候留下的記憶實在太過深刻,所以從來都不敢輕易嘗試——所以其實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做,是他自己救了自己,我們隻是吓唬着他不去撞封印就要打屁股罷了。”“原來是這樣——那孩子不愧身具白虎血脈,所具天賦根本就不是尋常人能夠理解的。”老管家不由搖頭失笑,百感交集地輕歎了一聲。穆羨魚心中微動,忽然放緩了聲音試探着問了一句:“安叔,我能問問飛白的父親究竟是誰嗎?為什麼會被高家這樣藏起來,還特意在外面下了封印,可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密辛麼?”他的話才一問出來,老管家的眼中便閃過了些許訝異,仔細打量了他半晌,才又搖了搖頭低語道:“不對——不像,一點都不像……”“安叔,什麼不像?”穆羨魚直覺這一句話定然十分重要,下意識追問了一句,老管家卻隻是搖頭不語,頓了片刻才又輕笑道:“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我沒想到九少爺居然會一上來就對小兄弟這般信任,居然連身世都說了出來——隻是老夫能鬥膽一問,小兄弟想要知道這件事,又是為了什麼嗎?”迎上老者慈祥平和的目光,穆羨魚心中不由微動,終于還是不忍再編造什麼理由來搪塞。垂了目光沉默半晌,才終于放緩了聲音道:“不可說,隻是——對高家來說,大抵不是什麼好事……”“如今的高家,倒也已經不怕再有什麼壞事了。”老管家搖搖頭苦笑一聲,語氣中仿佛已帶了幾分蕭索,極輕地歎息了一聲:“按說既然已經做了,就早晚都會被人知道,就算說給小兄弟聽,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當初高家是動過心思,想要同金家交好的。”“可是——我曾聽說,我們的朝代更替會暗合五行相克,金家恰是有能力謀逆的那一個。”穆羨魚微沉了聲音應了一句,不閃不避地迎上老管家的目光,頓了片刻才又緩聲道:“高家同金家交好之時,難道不知道此事麼?”沒想到這個看似尋常的青年竟連這種事都知道,老管家望着他的目光中不由帶了些驚愕,頓了片刻才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着輕歎了一聲:“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定下那個進府就必須要簽賣身契的規矩……可天下又哪有不透風的牆呢?此事最終還是被洩露了出去,皇上知道之後雷霆震怒——”“皇上知道此事?”穆羨魚心中不由巨震,猛地升起了個從未有過的念頭。隻覺身上止不住地隐隐發寒,攥緊了拳沉默片刻,才又啞聲道:“敢問老人家,這件事——是在什麼時候?”“已經有二十多年了——那時皇後才剛剛過世,三皇子也才降生。皇上原本還頗為疼愛三皇子,特意召二小姐進宮去照料,但出了這件事之後,高家人便盡皆被驅逐出宮,三皇子也被送走。若不是那時候太子殿下身份已定,又昭告祭祀了天地,隻怕多半也是保不住的……”穆羨魚怔忡地搖了搖頭,恍惚着退了兩步坐在椅子上,眼中卻帶了幾分近乎荒唐的笑意。他始終以為高家不願接納自己,是因為記恨自己害死了母親,所以他從來都不曾反抗過——從記事起便如影随形的所謂“黴運”,他其實比誰都要更清楚是源于何處。池邊的石塊不會無緣無故地松動,例食的飯菜不會無緣無故就被侍從忘掉,那青銅獸首自然也不會隻是因為年久失修,就正好在他走到那裡的時候從頭頂上砸下來。他早就知道這一切的根源在哪裡,隻是因為那畢竟是母親的家族,所以從來都不曾做出過反抗可是——就在他早已習慣了這一切之後,居然有人告訴他,父皇原本竟是頗為疼愛他的。“怪不得你身上的水系力量會這麼強,您……可是三殿下嗎?”他的反應實在太過明顯,再怎麼也不可能再用假身份搪塞過去。老管家望了他許久,才終于試探着輕聲問了一句,穆羨魚卻也不再否認,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輕笑道:“老人家若是當我是,那我就是罷。隻是——是與不是,真的有那麼重要麼?”“重要,當然重要。”老管家眼中閃過了些許激動的水色,竟忽然上前一步,朝着他深深拜倒了下去:“三殿下——如今隻有您才能救救高家了……”“安叔——不可如此,您是長輩,這一拜我實在受不起。”穆羨魚連忙起身避開,又将他不由分說地攙了起來。望着老管家激動的神色,心中卻是一片五味雜陳,極輕地歎了一聲:“高家畢竟于我無恩,我不會為了高家多做什麼——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林淵不是聖人,此事還請老人家理解。”“高家何止是無恩——這些年來,高家一直都在明裡暗裡地給殿下使絆子,殿下不願出手相助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呢……”老管家苦笑一聲,讓過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微俯了身站在一旁,輕歎了口氣緩聲道:“其實三殿下也不必為了高家特意多做什麼——隻要殿下願意回到宮中,高家就已經能逃得這一場劫難了。殿下可知道,有人借高家之手意欲謀取殿下性命麼?”“這件事我倒是知道,那架攻城弩還是我親手燒的。”穆羨魚微微颔首,卻又忽然輕笑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雖然高家一直沒完沒了地折騰我,可也始終都有分寸,從來沒真要過我的性命,不過就是想将我逼走罷了。所以那架攻城弩一出,我其實也被吓了一跳——隻是這一手又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老人家可知道麼?”“知道——隻是家主無論如何都不準人說出來,無論我們如何勸說,老爺都始終不肯回心轉意。”老管家無奈地輕歎了一聲,卻又沉默了片刻,才終于下定決心一般緩聲道:“盜取攻城弩的,其實就是九少爺的父親——暗中配合他的是被關在家廟中修行的二小姐。而攻城弩丢失的那一夜,因為大爺和老爺都趕去了軍營,二爺又正在閉關,家中無人坐鎮,所以二小姐也不知所蹤……”“我倒是猜到了這件事與金家人有關,卻沒想到我那位姨母居然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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