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跟夏柔打招呼。不得不說,他的臉還是挺能迷惑人的。跟夏柔一起的女孩都多看了他好幾眼。前世,夏柔會選擇他,會接受他,跟這張臉也脫不開關系。夏柔冷淡的回應了他。梁子桓尚無所覺,胡辰卻是感覺到了。胡辰胡軒兩兄弟用曹陽的話來說,都是人精兒。夏柔這點情緒變化逃不過他的眼睛。胡家跟曹家關系一直不錯,胡辰跟曹安也很熟。胡軒出國前,也跟夏柔混得貌似朋友。因此,胡辰對夏柔并不陌生。這是個脾氣溫和、性格柔軟的女孩子,雖然有曹家撐腰,卻很有自知,待人向來溫和有禮,很是讓人喜歡。她今天表現出來的冷淡,對胡辰來說還是頭一次。當然,胡辰明白,這份冷淡并不是針對他。他看了眼梁子桓,不動聲色的截斷他試圖與夏柔搭讪的意圖,帶着他找别人去了。夏柔僵硬的肩背這才放松了下來。從上一次見到,她就知道,這個人她是躲不過去的。她和他,遲早還要再碰面。但在她想來,王曼的生日派對,梁子桓還沒有被邀請的榮幸。她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是了,他總歸是有辦法混進來的。他本來就是一個很會鑽營的人。殷勤,有眼色,嘴巴也甜。在前世,也算是把她當作公主捧着。對她這個不被曹雄承認的冒牌大小姐來說,虛榮心是狠狠的被滿足了。直到……包房裡光線驟暗。侍者推着三層高的精美的生日蛋糕緩緩走進包房。不知道誰起的頭,燭光中大家開始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的生日歌。接下來步驟直如偶像電視劇裡的橋段,美麗的公主許願,吹蠟燭,含笑接受大家的祝福。而後柔緩的音樂響起,有人起哄:“王曼,來支舞!”有人帶頭,旁人便開始起哄。王曼大大方方的聳聳肩,玩笑道:“可是沒有男士來邀請我啊!”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去看曹陽。年紀小的就不必說了。年紀合适又單身的,就算心裡有想法,有曹太子在,誰又敢去跟他争風頭。曹陽心裡微哂,頗覺得這橋段安排得惡俗且矯情。于他這年紀的男人來說,這種隐約還帶着少女情懷的公主風,很是有點膩味。但也不能不給王曼面子。不管心底怎麼想,臉上始終都含着笑。看着風度翩翩,自有股倜傥迷人的風流。等他牽住王曼的手滑進舞池,男的身材高大,硬朗清隽,女的氣質出衆,美麗高貴。任誰看都是一對璧人。數位千金都忍不住流露出對王曼的羨慕。這其中尤其以孫妙岚的表情最為生動。便有人底下竊竊私語。“他們在一起了?”“沒聽說。”“說起來,王家和曹家……還真沒比他們兩家更門當戶對的了……”“是啊,兩個人也真般配。”……夏柔今天就是為了看這樣的畫面而來的。她本應很高興,現在卻情緒不高。曹陽王曼舞技都很好,在舞池裡轉着圈,動作流暢。幾圈之後,開始有别人下場,大家都很給王曼面子的把氣氛炒起來。夏柔忽然感覺到視線,扭頭看去,就看到了梁子桓正在看她。她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冷冷的移開了視線。梁子桓猶豫了一下,就沒有上前。剛才,他觑着空悄悄了問了問胡辰,夏柔是什麼身份。胡辰的回答很讓人玩味:“曹家的人。”可她姓夏。“表親嗎?”梁子桓問。“不是。”胡辰回答,“她媽媽以前跟過曹司令,後來去世了,她家裡沒人了,曹家就把她接到家裡養了。”“私生女?”“沒血緣。”夏柔跟曹家沒血緣,是夏柔親口證實的。圈子裡的人已經搞明白她的身份了。梁子桓的目光有些意外,意外之外,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高興。胡辰頗感玩味。這小子很會逢迎,對他相當巴結讨好。胡辰也一向欣賞有野心,會鑽營的人。因此他也不介意把他帶在身邊,偶爾給他一些與更上層的人交往接觸的機會。他也的确很會抓住機會。隻是梁家确實還不算入流,一代暴富,就是所謂的暴發戶。很多人不樂意搭理他。“是沒血緣。但是……”胡辰點了根煙,“你看這裡有人敢慢待她嗎?”梁子桓露出讨教的神情。倒也孺子可教。胡辰不吝于指點:“曹家承認她。曹家的宴會,她跟曹陽四兄弟站在一起。别人家的正式場合,都是曹陽親自帶着她。”胡辰其實也挺喜歡夏柔。夏柔不算聰明,但是自知自守。能做到這兩點,便已經比許多人更聰明了。他想,大約就是因為如此,她才能被曹家人接受吧。有了曹家的背書,她縱然是個孤女,也成了千金。“所以,算是養女?”梁子桓問。“差不多吧。雖然也沒辦什麼正式的儀式,但有曹家的承認,比什麼儀式手續都管用。她雖然姓夏,卻是曹家的女孩,沒人能輕待她。”胡辰道。最後一句,似解釋,似警告。梁子桓便若有所思。舞曲起來,他在人群中偷偷打量夏柔,暗暗對比估量。當夏柔看向他的時候,他确實動過過去請她跳舞的念頭。可夏柔看他的目光太冷,他便不禁躊躇了起來。待她像是無視了他的存在,移開了視線的時候,他隻能微感遺憾的放棄。還是不熟的緣故吧,他想。說是養女,看着像是也有了大小姐的脾氣。啧。但是這種小女孩,比起其他那些真正的千金小姐來,應該還是更好哄吧。何況,她還生得美貌。最重要的,她雖不姓曹,卻已經算是曹家的女孩。而作為曹家的女孩,她不姓曹這一點,又是她最大的妙處。于是,梁子桓想,來日方長吧。一支慢舞結束,dj手下一轉,音樂瞬間就從舒緩變成了喧嚣。侍應生應景的切換燈光,派對房裡氣氛瞬間就熱了起來。本就是全是年輕人的聚會,這種氣氛才是主流。剛剛的慢舞,明擺着是為了烘托壽星的公主身份才刻意安排的。領班還放了兩個領舞的辣妹進來,一路踩着節奏登上了兩個有鋼管的領舞台,扭動起來。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這派對主人便是女性,客人有男有女,更有幾個像夏柔這樣跟着哥哥姐姐來玩的年紀小的。便是領舞的辣妹,也很有分寸。穿着并不暴露,動作也并不色情,純粹隻是帶動氣氛而已。一幫子年輕的男男女女便都嗨了起來。曹陽早過了玩這些東西的年紀,和幾個年長的在一邊兒喝酒玩骰子。時不時的往舞池裡看一眼,看見夏柔也被人拉進舞池。她腰細腿長,牛仔褲緊緊包着腰臀,在閃滅的燈光下扭動起來很是有幾分誘人。曹陽就看了她一會兒。很快發現,看夏柔的不止他一個。……丫頭片子,還挺勾人!文收9千加更閃滅的燈光,叮咣震耳的音樂。夏柔閉上眼睛,搖擺着身體,力圖将煩躁甩出體外。郁躁之感卻愈發的堆積,無法擺脫。在梁子桓不再關注她之後,她悄悄的觀察起他來。才明白他怎麼能出現在王曼的生日派對裡——他是被胡辰帶進來的。她當然也看到了他對胡辰的殷勤逢迎,種種作态。前世,她并不了解這些。高中時代,便是曹陽也沒帶她出席過這些場合。後來她大了些,流露出來她的渴望,他才偶爾會帶她出來。所以她現在才知道,梁家能跟省城的最上層的圈子裡的人接觸,原來是靠巴結胡家。那麼,前世一心一意要嫁到梁家去的她,不說曹陽他們怎麼看,便是在胡家人的眼裡,又該是如何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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