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靈珠子一朵,若按糖的價格來說,的确是貴得離譜。因為糖鹽之類,都是凡物。而靈珠兌金銀,卻可以兌換不少。少年到了攤子前面,顯然還是有些心疼,磨叽着不想掏荷包。少女氣得踢了他一腳,他才不情願的掏了顆靈珠丢在碗裡,道:“來一個,要大些。”老頭笑眯眯的應了。待少女終于也舉着一朵“雲糖”,拉着少年,滿世界去找那“宋茜”去了,楊五還有些無語。萬萬想不到,還能看到這麼熟悉的東西。雖然制作的方式不太相同,但人的想象力和智慧啊,都是有共同之處的。她嘴角不由露出笑意。沖昕顯然是誤會了。他看了她一眼,走過去,丢了幾顆靈珠到碗裡:“來一個。”頓了頓,也囑咐道:“大一些。”他給的珠子多,老頭喜笑顔開,果然給楊五做了特别大的一朵。楊五:“……”扶額。接過那朵“雲糖”,吃了幾口,送到沖昕嘴邊。沖昕低頭咬了一口。他很少吃東西,竟有些笨拙,嘴角粘了些糖絲,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年輕人。楊五不知怎地,心裡就像那朵蓬松的雲糖一樣,軟軟的,松松的。燈火下,沖昕看着楊五伸出手指抹去他嘴角的糖絲,放在口中吮淨,拉着他的手,笑道:“走吧。”他唇角帶着笑意,低低、柔柔的“嗯”了一聲。先前是他拖着她的手,指給她各家鋪子,告訴她都賣的是何物。現在,變成她拖着他的手,看到什麼感興趣的,就拖着他湊過去。覺得有趣的,就晃他的手:“道君,我要這個。”舉着雲朵般的糖,神情嬌俏,軟軟侬侬。沖昕耳根就一直在發熱,不管她說想要什麼,就一個字:“買!給你買!”把一大堆稀奇古怪其實沒多大用處的小玩意兒收進臂钏,楊五咬着棉花糖,拖着沖昕的手,兩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城裡逛着。這夜市裡,最多的就是一對對的男女。夏至祭,本來也就是最受情侶喜愛的慶典。沖昕看着那些人,再看看楊五,覺得自己兩人和那些人沒什麼區别。這樣……很好。他的腳步忽然頓住,目光如電,射向街邊一座酒樓。“怎麼了?”楊五停下來問。她其實知道怎麼回事。有一道神識在打量她,一直在腰臀位置打轉。因為不想在沖昕面前露出異樣,她才強忍着。沖昕不動聲色的在兩人身周升起了結界,攬住她的背心,隻道:“無事。”楊五感覺到那道讓人讨厭的神識倏地消失了,便知道是沖昕做了什麼。好好的開心日子,沒的讓這種人破壞了心情。她巧笑倩兮,拉着沖昕:“走,我們去那邊看看……”沖昕亦是如是想。這種時候,魚龍混雜,難免有一二登徒子。他不想她因為這等人壞了心情。兩人便手拖着手,消失在人流裡了。“哎哎!快去,派人跟上,别跟丢了!”那間酒樓的二樓,有個年輕男人急急的跟幾名家丁說道。便有兩個人奉命而去。“唉,唉!可一定要找到啊!那樣的美人!”男人長籲短歎。本是來此喝個花酒,不料偶一探頭,竟在下面街上看到一個少女,清豔絕麗。看着雖是個凡女,卻将身邊幾個爐鼎都比成了庸脂俗粉。想到驚鴻一瞥,那少女美目流盼,神情嬌俏,搖着男人的手撒嬌的模樣,渾身都酥了。“可一定要找到啊,花多少靈石也要買下她來。”他神神在在的道。至深夜,夜市才散去。楊五本以為他們要住客棧,沒想到沖昕在安平城裡還有宅子。“以前跑來玩耍,夏至祭的時候,客棧都滿了,我就順手買了一間,想着以後歇腳用。”他道。對自己當時的順手而為十分滿意。解除了禁制,帶楊五進去。一進的小院,小巧精緻。推開門,房中亦布置了養護法陣,一絲灰塵都沒有,像是剛剛打掃過一樣。布置倒是簡單,想來不過是他年少時落腳之用,男孩子也根本不在意。楊五去了趟淨房,回來說:“沒有水管!”沖昕失笑:“你以為哪裡都有那東西?”楊五詫異。“凝水、加熱,還要控制好溫度,都是精細法陣。還有廢水的分解。外面訂制這樣一套冷熱水管,至少要四千塊靈石起。”沖昕笑道。“你以為哪裡能都像在宗門裡那樣,讓你天天洗兩次澡?”這丫頭,真是在宗門裡被養得嬌了。不知外面世事艱辛。這樣的嬌貴的丫頭,要離開他,在外面可怎麼活?縱使她家中富貴,也隻是凡人之家,她在宗門中享受的那些,隻怕是供不起的。沖昕一想起從前,自己還想過等三昧螭火之事了了,就放她歸家,就覺得不可思議。怎麼能放她走?怎麼舍得放她走?這宅子沖昕其實統共沒住過幾回,裡面的東西,都保養得像新的一樣。雖沒有冷熱水管,沖昕在浴盆中凝了盆水,屈指一彈,一個小火球彈進水裡,那水就冒起白氣了。楊五伸手一試,水溫正好。她泡在水裡的時候便想,原來“外面”跟宗門裡真的不一樣。想想也是,當初在山村裡,還要從井裡汲水呢。後來旱起來,那桶裡的水,半桶都是黃泥。即便在修真者的大城市裡,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過那麼舒服的生活。一樣是快到壽限的人,在宗門裡,李執事就可以在籍簿司那樣的地方安然養老。在這裡,築了基的散修卻要靠賣棉花糖辛苦賺錢。一顆靈珠子,連她都不在意,少年為少女花起來卻那麼肉痛。而沒有沖昕,她想洗個熱水澡,都是個麻煩事。對這個世界,她又有了全新的一次認知。這認知當然稱不上愉快,她向桶裡縮去,讓熱水一直沒到下巴,吐出一口氣,輕輕的“嘿”了一聲。臨睡前,迷迷糊糊的問沖昕:“我們在這裡待幾天?”“三天。”沖昕給她拉上薄絲被,遮住光光的腿和手臂。屋子裡的養護法陣能保持恒溫恒濕。可現在是夏至,暑氣正重。她說熱的睡不着,他便凝了兩盆冰放在牆角,屋子裡果然就有了絲絲涼意。他反倒怕她受涼——她睡覺的時候隻穿着小衣亵褲,非要光着胳膊和腿。“第三天才是最熱鬧的。”他想告訴她第三天會有焰火,安平城的焰火,素來都比别的城池的更好看一些,很有些名聲。哪知楊五已經沉入夢鄉,睡得香甜。沖昕撐着頭無奈笑看了她一會兒,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躺在她身邊,也安然睡去。楊五作息規律,第二天循着生物鬧鐘便醒了。整座城市都因為頭一晚的歡慶而晚起了,她起這麼早也沒用。沖昕拍拍她:“睡吧……”便又睡過去,到太陽老高,才揉着眼睛起床。食過了瓊果,兩個人又到街上。不同于昨晚的走馬觀花,這一次沖昕是帶着她認真的……購物。在一家繡坊裡,楊五衣裙換了一套又一套,每次換出來給他看,沖昕就隻負責說“不錯”,然後讓店裡的娘子包起來。光是添置完新衣裝,便到了用午飯的時候。酒樓包廂華美,菜肴精緻,但楊五卻被遠處飄來的樂音吸引住。推開窗望去,街對面也是一家酒樓。二樓如同敞軒,沒有窗棂門戶,能直接看到裡面。街道雖寬,但楊五體質已經被改造得不一樣,視力也是極佳的。她能看到對面包廂裡,數名男子,許多女子,青天白日的,便有許多肆意和不堪。楊五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沖昕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登時臉色就不好看起來。手一揮,窗扇便自動閉上,阻隔了楊五的視線。“道君。”楊五問,“那邊是青樓嗎?”沖昕的臉更難看了,不虞道:“你怎知道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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