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願,楊五自不會強求。于她來說,兩人共乘一劍,周霁不過是從後面托着她的手肘而已,實在算不上什麼親密接觸。所以她自然也感受不到煉陽峰洞府外的微妙氣氛。二人便一人禦劍,一人騎鶴,朝着旃雲峰去了。洞府大堂主位上,滿滿的茶盞丢在幾案上,琥珀色的茶湯還蕩着一圈圈波紋。這天稍晚時候,煉陽峰的執役弟子徐壽騎着鶴兒直奔馭獸司。這一路上笑得,嘴都要歪了。032到了沖禹那裡,周霁便退下了。楊五問:“何時開始?”沖禹道:“自是得等你上一顆丹藥效力耗盡才行。”楊五張張嘴,訝然:“不能直接再吃一顆嗎?”沖禹道:“我煉的迎風丹,一顆長你八歲。你現在吃,便要催長成二十四歲的骨齡了。”“那我……豈不是要遭兩茬罪?”縮小一茬,催長再一茬。那種皮肉骨骼在短時間内劇烈變化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想明白這一點,她不由得無語的看着沖禹。元嬰真人的煉丹水平被鄙視了,老臉不免有些挂不住,強道:“迎風丹的效力本就是隻能疊加,不能延續的。”停了停道:“你别怕,等你服丹的時候,我把你打昏,這樣你能少受點罪。”“……算了吧。”楊五道,又問,“上一顆的效力什麼時候耗盡?”“大約就在這兩天。”“那我?”“你且在我這裡安心住下。盡量不要出門。”沖禹已經吩咐了下去,這幾天無他召喚,任何人不得擅入。但還是小心點好。楊五這事若是讓旁人撞破了,那真是三百年的老臉都沒地方擱了,沖禹真人苦惱的想。“可以。我去找些書看就行了。真人,糖豆再給我一些。那些仙鶴勢利得很,不肯吃凡人喂食呢。對了,别的丹藥也給一些吧,我吃的沒剩多少了。”沖禹掏了掏,隻掏出了幾瓶,全給了楊五。楊五表示不滿:“這麼少。”沖禹無奈:“我身上的多是些你不能吃的,這些尋常丹藥,我不過随手備上一二而已,不會很多。回頭我叫人帶你去丹房再拿些就是了。”這沒底線的老妖怪臭不要臉的把八歲的孩子催長了,送去給人雙修解毒,訛他些丹藥,楊五毫無心理負擔。她将之前借的書都還回了沖禹的藏書室,仔細在那裡尋了一陣。沖禹幾百年的藏書,種類駁雜。她還看到了許多明顯是凡人俗世的話本、詩集、遊記一類的書籍。她尋出來不少。這一類的書,不僅能打發時間,也沒有與道法、修煉相關的書籍那樣晦澀。有許多用的并不是古字,看得出來因為來自不同的地方,字體都稍有不同程度的變形。但因為都是同源文字,楊五辨認起來倒也不難。倒是真正關于道法方面的書籍,她很難才找到幾本勉強能看懂的。這次依然是住在上次的樓閣裡,一日三餐,待執役弟子送來,沖禹自會喚她。其他時間,她都安靜的縮在閣樓裡讀書,打坐。推開窗,樓外“仙氣缭繞”,白蒙蒙的什麼也看不見。靜得讓她有種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的錯覺。還不到半年,昔日小山村土坯房茅草屋的生活,仿佛隻是一個夢。他們……還好嗎?大妮兒,可找回來了?有了那些黃金,應該能過上很富足甚至奢侈的生活了,更不要說還做着一個“我家的閨女當仙人去了”的美夢。以他們的認知和信仰,活在這樣的夢裡,該當……是很幸福的了。沖昕站在階上,聽着馭獸司的人說話。“疾風狼速度比紫炎龍獅更快,又比焰雕更穩當,最是合适不過了。”那弟子笑道,“這隻幼狼剛剛二十九歲,正好馴化出來。原本虛澤道君、虛瀾道君都想要的。我們掌事一聽是道君要的,立刻便命弟子送過來了。另外這兩隻……”另外兩隻一是角牛,一是雙翅獸,都是最常見的騎獸,是給峰上執役弟子騎乘的,沖昕并不在意。至于虛澤、虛瀾兩個,他也無所謂。雖然同樣是金丹道君,但他是沖字輩。虛澤、虛瀾縱然年紀比他大,結丹比他久,見了他,一樣要畢恭畢敬喊聲“小師叔”。他隻關心那頭疾風狼,因為那是給楊五的。“有勞了。”他說。徐壽就給那弟子手裡塞了幾塊靈石。馭獸司的弟子笑逐顔開的,把幾套馭獸環留下,仔細叮囑了幾句才離開。徐壽很有眼力的把其中唯一一個做工十分精緻,鑲嵌着寶石的頸環和手環捧給了沖昕。沖昕接過那頸環打開,看了一眼階下有些不安分、時不時的龇一下牙的幼狼。說是幼狼,這體格立起來也比一個成年男人還高了。離開了生活了數年的馭獸司,到了陌生的地方,面對陌生人,本能的想要自我防衛。沖昕一眼看過去,威壓彌漫,幼狼和角牛、雙翅獸都忍不住退了幾步。角牛、雙翅獸都是尋常靈獸,智力不高,性情溫順。這疾風狼卻是十分少見的珍貴靈獸,智力、靈性都遠勝二者。見沖昕拿着馭獸頸環走過來,本能的想反抗,卻在他的威壓之下,終于低頭俯身。沖昕把那頸環咔嚓一聲鎖在了它的脖子上,翻身騎上,摸了摸它的頸毛,輕聲道:“走吧。”幼狼不敢違抗,馱着他向前奔跑幾步,到了崖邊縱身一躍便騰空而起,禦風而行。此狼名“疾風”,聽名便知速度有多快。徐壽待在地上,手擋着陽光,羨慕的擡頭張望。卻知那疾風狼是專為楊姬準備的,他怕是摸不着邊了。唉,算了,他也沒那麼貪心。拍拍身邊角牛的背,捋捋雙翅獸的毛,他有這兩個,知足了。總比讓他這大個子騎隻小鶴強。不知道道君在空中對那幼狼做了什麼,等他繞着煉陽峰盤旋了幾圈再落地,幼狼已經低眉耷眼的,十分溫順了。待落了地,沖昕翻身下來,捋了捋幼狼後頸的毛,把它交給了徐壽。本來還有點脾氣的幼狼,已經被他徹底收服了。就等五兒回來了,他想。她看着安靜話少,其實骨子裡有一股調皮勁兒。大約因為是凡人的緣故,似乎特别向往高速的飛行。他隻帶她玩過那麼一回,她後來也沒再提過,他以為她已經盡興了,不曾想原來心裡還惦記着。隻是她甯可跟外人提,也不來跟他說,讓他心中微感不虞。是不是因為他白日裡與她在一起的時間太少?的确,他們見面多是晚上,在帳中……況且,倘真要他帶着她玩耍……算了,還是讓她自己騎着狼玩吧。這狼速度不錯,她定然會喜歡的。不知她什麼時候回來……楊五一直沒能回去。沖禹說還需要“兩天”,結果兩人足足等了四天,上一顆迎風丹的效力才終于耗盡。楊五遭了一茬罪,先縮水,緩了緩氣兒,第二天再遭一茬罪,重新長大。“疼死了!”她跟他抱怨,“得多給我些丹藥補償才行!”“好好好,知道了。”沖禹無奈。稍晚片刻,周霁便應沖禹的召喚而來。“你帶她去丹房,凡她能吃的,她想拿什麼任她拿。”這丫頭十分會趁機訛人。沖禹捏捏眉心,給了周霁對牌和一張傳聲符。周霁便帶着楊五去了山腰的丹房。跟守庫之人對了對牌,用傳聲符交代了沖禹的命令。守庫人有點好奇的看看楊五,放了他們進去。一間間房舍裡瓶瓶罐罐多得讓人咋舌。楊五忍不住道:“這裡是丹藥司嗎?”周霁笑道:“不,丹藥司在太許峰呢。這裡是師父自己的丹房。”看楊五驚訝,他笑道:“沒什麼好驚奇的。就因為師父在丹道、符道上極有造詣,所以掌門才令師父掌着丹藥、符箓二司。”“可你……不是劍修嗎?”楊五問。“我以為劍修,該拜劍修為師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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