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餓了嗎?”她本來就是餓醒的,便輕輕的“嗯”了一聲。片刻後,便有溫熱的唇吻上來,微酸微甜的汁液哺到了她的口中。她吞咽下去,微睜開眼,問:“這是什麼?”“瓊果的汁。”他說。舔了舔她的唇,勾卷着她的舌頭。誰知道瓊果是什麼東西,隻猜應該是好東西。喝下去之後,饑餓感便消失了。她縮在他懷裡,又睡着了。再醒來,又餓了,這次卻沒有瓊果汁了,帳中空空,他已經不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五覺得最近這兩次醒來,身體都沒那麼虛軟了。她坐起來,撩開帳子,果然已經有一提食盒擺在那裡。她緊了緊衣襟,便過去先用了飯。别說,趙三的手藝,真是比金虹峰的大食堂強太多了。用完,她沒有像以往那樣回到自己的竹舍再洗浴。她去了湯池那裡清洗了身體,才換了衣服。披着半幹的頭發走出沖昕的寝室,看了看她平時走的方向,轉身朝另一個方向施施而行。底線,總是一人退,一人進的。感覺到沖昕對她的一絲溫柔,她就總想試試看自己還能再進多少。所謂洞府,是在山腹裡開出的洞穴。有些可能是天然成洞,有些顯然是人工開鑿的。她慢慢的轉着,她知道整座洞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沒有出聲讓她止步,就表示她還可以繼續向前走。她穿過一處洞壁上開滿黑色花朵的空間,經過一間洞室,向裡一瞥,微感訝然的“咦”了一聲。那間洞室裡全是書架,放滿了書卷。沒有沖禹那裡那麼多,卻也不少了。她走進去,慢慢浏覽。發現沖昕這裡的書卷,沒有沖禹那裡種類繁多,包羅萬象。比較起來,他收藏的東西種類比較單一,大多是“xxxx經”,“xxx功法”,或者“xx心法”之類的東西。她挑了幾本翻了翻,發現都晦澀難懂,有些失望的放回去了。離開這裡,她逛了一陣,遇到洞室,便進去轉一圈。她一直等着沖昕出聲阻止她,可他沒有。他似乎并不在意她在他的領地裡随意閑逛。但楊五知道,便是蘇蓉,也隻是按時進來照料那幾棵珍稀植物而已,其他的地方,并不敢随意亂闖。她走到一處洞室,忽然眼前一亮。那間洞室裡也有許多擱物架,架子上放的卻不是書卷,大多是些她不知道是何物的東西,但……有許多兵器。刀槍劍戟,各種都有。徐壽曾令人從宗門外幫她買過十來柄大小長短重量都不同的刀,卻沒有一柄真正讓她覺得趁手的。她一直都很想找一柄趁手的刀。她走進去,慢慢的看。凡遇到刀,便多看兩眼。走着走着,忽然停住。面前的架子上,兩柄彎刀交叉疊放。刀身薄窄,如一輪彎月,正是一對柳葉刀。前世,她最擅長的,就是柳葉刀。她的手忍不住放在腰間,覆住小小的乾坤袋。在那袋子裡,裝着一個擁有一對墨綠眸子的傀儡人。她其實不知道自己将那傀儡人買下到底是為何。大約隻是為了那雙眼睛吧。在這裡,她看到的人都是黑發黑眸,大約不會有人,能像那個男人一樣擁有一頭暗金色的頭發和一雙墨綠色的眸子吧。為了那雙眸子,她一時沖動,就将那傀儡人買了下來。然後,她就做了那個夢,夢見了她的上輩子。夢見他堅持履行諾言了十多年後,終于還是……本性難移。男人的欲望啊,就那麼難以管束嗎?倘若她沒死,倘若她平安的回去了……她真的不知道再面對他時會怎樣。十多年前她便曾經執意的結束這段婚姻,未曾成功。那時的他,情人無數。他的的确确為她收斂了,至少,收斂了十多年的時間。再一次面對,這一次,她真否真的能離開呢?明明最初不過是一場交易式的婚姻罷了,各取所需。後來漫長的歲月裡,如何就變成了這樣?如何?楊五的目光從那對柳葉刀上移開。前世的羁絆,她的乾坤袋裡已經躺了一個。她不需要更多了。她轉身想要離開這間洞室,卻忽然感受到一絲殺氣。她心頭一凜,倏地轉身,身後卻空無一人,那一絲殺氣也無影無蹤了。她的目光掃過兩排架子中間空空的過道,邁出步子,循着剛才的感覺走去。走到洞室的一處角落,找到了大約是殺氣的源頭。在角落裡有一個像石臼一般的東西,裡面大約填了土,長出了許多藤蔓,還開出了一串串白色的小花。隻是在這石臼般的大花盆裡,卻插着一柄刀。這到并非是長刀,刀身卻既寬且長,比一般的單刀長了好大一截,刀柄幾乎有刀身的一半那麼長。通體烏黑,隻有刀鋒像一條雪線。卻被自石盆裡長出的藤蔓一圈圈纏繞,那些一串串的小白花無風自動。那刀實在漂亮,看了一會兒,楊五忍不住伸出了手……手腕突然被抓住,緊跟着便被拉進了一個懷抱!楊五擡頭,果然這裡能對她這樣做的,除了這洞府的主人,還能有誰呢?上一次他這樣阻止她,是在映玉竹的碧潭邊。那潭水看似平靜可愛,實則有巨蟒潛藏水底,殺機暗伏。這一次……?她轉過頭去看那柄刀,刀柄那樣長,因為那是一柄雙手刀。“不能碰嗎?”她問。“不能。”他說,“這是一個邪修的武器,以無數生魂祭煉,戾氣極重。你是凡人,沒有靈氣護體,隻怕一碰就要被吸幹血肉了。”“這樣啊,聽着怪吓人的。”楊五道。沖昕可沒從她的語氣裡聽出“吓人”的感受來。果不其然,她下一句便是:“可惜了。”他忍不住嘴角微翹,問:“喜歡這個?”“嗯。”楊五脫開他懷抱,看着那柄雙手刀,遺憾道:“我家有套祖傳的刀法,便是用雙手刀。”沖昕知道她習武,也看見過她練刀。他知道她的武藝放到凡人中,該是很不錯的。隻是,在這裡又有什麼用呢?但他沒有打擊她,隻說:“回頭給你尋一柄差不多的。”說着,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卻見她還是回頭又看了那柄刀一眼,很是留戀。“那些花是怎麼回事?”她跟他牽着手,慢慢的走。“生生花,最能淨化厲鬼,超渡冤魂。”他牽着她的手,感覺很小,柔弱無骨。“那刀上禁锢了許多生魂,都是在人活着的時候從肉身中生生剝離的。又見多太多血,殺孽太重,冤魂都成了厲鬼。生生花吸取戾氣,每開出一朵花,便意味着淨化了一個生魂,使之超渡了。”“能安息就好。”楊五道,“這麼說起來,死都不是最可怕的事了。”“當然不是。”沖昕不以為意,“生者,死之徒,死者,生之始。不過是另一個開始罷了。”這倒是真的,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呢。楊五勾起唇角,握緊年輕男人的手。他顯然很喜歡她這樣,也握緊了她的手。路過映玉竹的時候,楊五看到那垂落的陽光是淡金色的。“時候還這麼早?”她微詫。“你醒的比以前早了。疼痛的時間也比以前短了。”沖昕攏了攏她的頭發。“你的身體對三昧螭火的抗性越來越強了。”楊五擡頭看着他,傾聽。沖昕兩指并攏,輕輕一晃。一道淩厲的劍氣劃過,在淡金陽光中輕輕搖曳的映玉竹,忽然掉落一節細細的竹枝。原本平靜的潭水陡然暴起水幕,纏玉蟒猛的從潭底彈出,咬住了那竹枝。沖昕伸出手。纏玉蟒碩大的頭顱晃晃,四顧左右,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沖昕收手,兩指再次并攏。纏玉蟒才慢吞吞的低下頭來,将竹枝放在他手心,悻悻然的退回到水中去了。楊五看得有趣。“它怕你。”她說。“嗯。之前尋到這株映玉竹想移植過來,不得已狠狠揍過它一頓。”沖昕淡淡說着,攏住她披散的頭發,盤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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