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室裡光線昏暗,地面仿佛被地獄之火灼燒過,這裡四處生長着奇異的生物,甚至還有見到人靠近便張開血盆大口的食人花。不是人住的地方,環境總是出奇的差。羽罹四處亂轉着。他一手握着鶴形剪刀,一手用作照明的火球發出明亮的火焰,他小聲抱怨道。“這裡的空氣真糟糕。”藥師向來纖塵不染,他無視這裡髒亂差的環境,想必是有更重要的事。
“羽罹城主,請您不要再往前了。”焦急的嚴方沖着那背影大聲喊道,無奈身體卻被法術定住,紫色的光圈圍繞在嚴方腳下,将他的雙腳牢牢鉗住。
羽罹頗是得意地瞥了一眼身後的嚴方,便目不轉睛地看向前方。這裡妖獸衆多,有必要一睹為快。
看着看着,破舊的牆面上一張壁畫吸引了他的注意。參天古樹擰成一道道黑褐色的紋路,古樹之下一片陰翳,一個少年安靜地坐在樹下,仰頭看向滿天繁星。他的神情如此專注,眼眸清亮。羽罹認得這個少年,他是花藤公墓的主人——花顔。
與此同時,金碧輝煌的天羽城少主寝殿,雍容華貴的聖靈君藍蝶秘密地交給了羽翊一個匣子。這個匣子是用上好的香木做的,上面點綴着碧綠的翡翠和血紅的寶石,由此便可以得出,匣子裝着的東西絕非凡物。藍蝶鄭重地打開這隻匣子,裡面裝着一顆幽幽發亮的水晶球。
“翊兒,這件東西你要好好保管。我今天把它交給你。”
“這是什麼?”羽罹疑惑地盯着那顆水晶球,在搖曳的燭光之下,似乎充滿了神奇的魔力,令人不由自主地心馳神往。
“這裡面裝着的,是花顔的靈魂。”
“什麼?”
“花藤公墓裡的隻是花顔的軀體,他沒有靈魂。當年花靈陷害花顔,将他的魂魄投在落花溪水裡,被我及時收進水晶球之中。這件事我一直秘而不宣,是因為如果某一天,花顔需要新生的時候,我們再将靈魂放回他的身體裡。”
“花顔需要新生……?”羽翊越發地不明白了。
“花顔不是敵人。”藍蝶将匣子收好,小心地放在羽翊床頭。“花顔的靈魂你一定要妥善保存,孩子,我言盡于此,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天羽城大殿燈火通明,此時羽莀族長帶着一衆羽族元老在殿内議事。僵持不下的是兩個不同的派别,正因為争執而神色激動。
“羽莀族長,請您下令吧。”術聖者羽顔跪在大殿之上,不住地向那個一襲白衣的威嚴女人懇求道。“上報主城吧!這件事根本壓不住的!”
“顔,不要再說了。”羽莀的眉峰擰起,沒有半分讓羽顔起身的意思。
“可是冰雪之巅和縱劍神域的妖獸不是都有罪。”羽顔急切道。
“羽族的榮耀,羽顔!”羽莀突然怒不可遏,她直呼羽顔名諱,震得大殿之上争執的雙方瞬間安靜。“就算你是術聖我也不會給你面子。我的胞弟羽玥命喪冰雪之巅,是為了羽族。而聖靈君藍蝶當初是死是活誰人知曉?”
“族長!”
“夠了!”
……
正在偃楓和偃影僵持之際,門口的守衛突然傳來幾聲慘叫。下一秒,守衛們倒在血泊之中,眼睛因恐懼而滾圓,來不及反應便一擊緻命。幾道黑影閃過,整齊地停在偃影面前。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飛快地用匕首割開印有封印的鐵索。一聲脆響過後,鐵索落地,黑衣人身影一閃,半跪在地。“偃影大人,屬下奉族長之命前來。”
靠在牆邊的少年一言未發,隻是随意地伸出雙手,精巧的封印銀鍊擺動着發出細微聲響,黑衣人馬上會意,從袖中拿出一把細劍用力割斷。偃影這才起身,揉了揉手腕上的紅印。“族長在哪,我要見他。”
“族長大人現在不見任何人。”黑衣人收起細劍,平靜地開口。“請跟我們離開。”牢房門口的四人警惕地打量四周,見無異常從懷中拿出一張羊皮紙卷,上面清晰地印着一個咒印,突然一道火光,将其燃為灰燼。
黑衣人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卻被突然間的怒氣震懾,還未回過神身後的青年已經抽出腰間的長劍,一聲驚天動地的脆響,偃影的雙刃硬生生抵住近在咫尺的凱旋之劍。劍客的怒氣值扶搖直上,劍上閃爍着淡淡的紅光。黑衣人頓時冷汗滿身。
“為什麼阻擋我?”劍勢已去,偃楓收回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明快的劍花。“為什麼袒護這種人?”
連軒曾說,偃影身後有一個龐大的家族。能被連軒挂在嘴邊的,想必不是什麼敞亮的家族。連軒說出來的,其實偃楓是不信的。偃影雖然從小性格孤僻,但是絕不會做出觸及底線的事情。各大主城裡都挂着敞亮的家族,那些沒有算在内的,便是會私下做出一些非法交易的家族。這樣的存在不勝枚舉,雖然查了十年又十年,但依舊無法禁止,其中也包括初代刺聖之子的家族暗夜。有光明之處就必然有陰影,偃楓明知無法根除,便盡量避免着自己的家人接觸這些黑暗的東西。
偃影是在偃楓的羽翼之下長大的,所以連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偃楓覺得在打自己的臉,他當下就發出嗤笑,覺得根本不可能。
然而現在出現的一群黑衣人,恭恭敬敬地叫偃影大人,這讓偃楓覺得事情已經到了一種無法挽回的地步。他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但偃影沒有給出回答,偃影的沉默表明了他的立場,連軒的話是對的,而自己,根本不能護着偃影的周全。偃影的沉默實則是對自己無聲的抗拒,他一早就該明白的,偃影并不喜歡羽翼之下的陽光。
“偃影長老,請您離開。”黑衣人急切道。
偃楓将偃影護在身後,凱旋之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燃燒的火焰。這樣的怒氣令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偃楓一人便足以抵得上這個屋子裡所有的戰鬥力。他一向溫柔的語調發冷,透出一絲不屑。“就憑你們也想打敗我?”
偃影皺眉。“你們都退下。”
“可是——”
“退下!”
幾人黑衣人一愣,迫于偃影的威壓瞬間消失。偃影心裡清楚,如果和偃楓正面開戰,自己絕不是偃楓的對手。更何況,他不想和偃楓刀劍相向,那是他一脈相承的哥哥,即使偃楓在某種程度上像偃攸一樣,喜歡把個人意識強加在别人身上。偃影有自己的打算,今天黑衣人的出現在意料之外,這意味着自己已經對偃楓無法隐瞞,這不在他的預算之内。偃楓得知自己身後有這麼一個家族,必然會徒增擔憂,然而這樣的擔憂對于偃影來講,并沒有絲毫用處。
所剩時間不多了,偃影暗自想着。他就勢握緊偃楓的手,就像是安撫一般。偃楓一開始還覺得尚且有溫情,但是下一秒便意識到事情有哪裡不對。偃楓剛意識到奇怪,早已遲了。指尖傳來的麻痹感瞬間遍布全身,他無法動彈。銀針隻不過打開了一個細微的創口,令人忽視,然而銀針上的麻醉劑,卻足以麻痹一頭獅子。出自羽罹之手的□□,亦或是麻醉劑,隻能用優中之優來形容。
偃楓的瞳孔蓦然放大,身後一輕便栽在偃影懷裡。偃影将他小心地放在床榻上,伸手撫過自家哥哥堅毅的臉龐。
從小他便生長在偃楓的羽翼之下,偃楓陽光而又強大,和自己的性格迥然相異。偃影大概了解一點自己的身世,自己并不是那個叫偃攸的劍客的親生兒子,自己的生父應當是早已過世的初代術聖者羽玥。各種原委偃影不清楚,他也不想去了解,長輩之間的恩怨留給後人承擔實在是一件不負責任的事情。他對自己的所有長輩嗤之以鼻,包括還在世的生母寂妲依和已經逝世的父親羽玥。
偃攸也曾想要去接近他,但卻以失敗告終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偃影向來是個記仇的人,偃攸對他不好在先,現在用短暫的示好來取得他的好感,是根本不可能的。況且偃攸實在是個一級退堂鼓演奏專家,僅僅因為在自己這裡受到了幾次冷遇便放棄了,這樣的人憑什麼值得自己對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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