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會喜歡争權鬥勢麼?他若真是吳王的人,會不會像對待範八擡那樣對鄭家?白小碧十分敬重鄭公,幾番遲疑想要問,終究還是怕他寒心,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改為試探:&ldo;我看葉公子不像尋常人,肯定出身不凡吧?&rdo;葉夜心含笑擡擡折扇,鼓勵她說下去。白小碧道:&ldo;葉公子言語舉止很……特别,雖然是天心幫的,可又不像行走江湖的地理先生呢。&rdo;葉夜心道:&ldo;和你師父比,哪點不像?&rdo;其實白小碧方才全是憑感覺說的,因見他言行優雅,料着必定出身尊貴,可要和溫海比,兩個人還真差不多,都和想象中的地理先生有差距,唯一的理由是,尋常地理先生怎會走到一處就摟着一處的花魁?突然發現自己對這件事太過于介意,白小碧暗暗吃驚,垂了眼簾不語。葉夜心抿了下嘴,沒有追問:&ldo;這次跑出來,你師父可知道?&rdo;經他一提,白小碧忙擡臉望窗外天色,已有些晚了,想着再不回去溫海必定擔心,于是起身作别。葉夜心跟着站起:&ldo;我送你。&rdo;不待她推辭,他已走到她身邊:&ldo;讓你一個姑娘家獨自出城趕路,我卻不放心呢。&rdo;剛剛出城不久,頭頂真的又開始飄灑細雨,雨絲帶來涼意無數,二人并肩朝田莊走。雪白的折扇展開,替她擋去些雨,遇到泥濘難行的地段,他會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扶着她走,盡管白小碧已努力在拉開距離,二人仍靠得極近,白小碧幾乎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好聞的味道從寬大的懷抱中隐隐散發出來,帶着無聲的誘惑,想起那天獲救後在他懷中的情景,白小碧臉上就燙得不得了,無奈她越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情景偏偏越要在腦海裡跳出來。葉夜心顯然留意到了,停住腳步攔在她面前,俯下臉湊近:&ldo;怎的這一路都紅着臉?&rdo;知道他有意逗自己,白小碧慌得擡臉假作看天色,催促:&ldo;這雨怕是要下大了,葉公子快些回去吧。&rdo;&ldo;這麼容易害羞的丫頭,&rdo;葉夜心搖頭,低聲道,&ldo;我有件為難的事,不知你可願意幫忙?&rdo;走到鄭府門外,正好遇見溫海與沈青出來,白小碧忙停住腳步。溫海并不問她去了哪裡,吩咐:&ldo;我與沈兄弟上山一趟,你先吃飯,不必等我。&rdo;上山?看樣子他們要去辦事,多半就是在想法子幫鄭家,想到前日自己一個人私下跑去看鄭太公的墳,最終出了意外,沒能如願探個究竟,白小碧心裡又開始發癢,卻不好主動提出來,隻得答應。沈青仿佛看出她的心思,笑道:&ldo;離吃飯的時候還早呢,不如白姑娘也跟我們去瞧個新鮮吧,上回可不就是偷偷摸摸跑去看,才出了事。&rdo;白小碧暗喜,不敢立即答應,拿眼睛瞟溫海。溫海道:&ldo;才下了雨,山路難行,帶着她恐有不便。&rdo;白小碧失望,垂首。他忽然又道:&ldo;你若走得動便去,不得耽誤沈兄弟做事。&rdo;反應過來,白小碧擡起臉。溫海已在前面走了,沈青回身沖她招手:&ldo;耽誤什麼,這次是我央溫大哥去幫忙看看,參詳一下,又沒什麼要緊的,快來。&rdo;鼎之殘足林木森森,光線昏暗,地上很多濕葉,偶爾有雨從頭頂滴下。白小碧不是一次來後山,想到上次的遭遇心有餘悸,緊跟在溫海身旁寸步不離。石闆路直通向鄭家太公的墳,确實很好走,然而她很快就明白了溫海說的&ldo;山路難行&rdo;是什麼意思,因為剛走到一半,他們就離開了石闆大路,改走小道。山路泥濘,白小碧固然走得吃力,可她已經顧不上後悔,因為此刻心中驚訝絕對比痛苦要多‐‐誰都知道鄭家太公的墳在山上,怎的現在橫着在山腰轉?轉到山腰另一面,她恍惚又明白了些。難道和當初範老太爺的墳一樣,山頂上鄭家太公的墳也是空的,其實他的屍骨是埋在了另一塊寶地?她兀自尋思,前面溫海與沈青忽然停了下來。這裡是個小小山坳,仿佛整座山到這裡缺了個角,然而山坳中卻有座高高的墳,不偏不倚恰恰填了這個角,高高的墳頭仿佛一根粗壯的柱子,撐起頂上的山岩。白小碧悄悄問沈青:&ldo;這裡才是鄭太公的墳吧?&rdo;沈青搖頭:&ldo;不是。&rdo;想不到還是猜錯了,白小碧一頭霧水:&ldo;那這是誰?&rdo;沈青道:&ldo;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沒有它,這山形就殘了,靈穴也不能成其為靈穴。&rdo;白小碧又聽不懂了。沈青轉向溫海,贊歎:&ldo;方向,地頭,都毫厘不差,跛足之鼎能變作今日的朝天之鼎,殘山變寶地,當初指點的果然是位高人。&rdo;跛足之鼎?多次聽到這個詞,白小碧已經有了印象,聞言不由再疑惑地瞧瞧那墳,回想當初第一次看見這山的情形,腦海裡似有道閃電劃過,如醍醐灌頂,&ldo;啊呀&rdo;一聲叫了出來:&ldo;原來這就是那隻補上的鼎足!&rdo;玉鼎山,其形若三足圓鼎,而此地正是鼎的一個腳,眼前這座墳所在之處本是個山坳,若沒有它,必定會顯出山坳之形,遠遠望上去就缺了塊,鼎足有殘破,可不就是跛足!見她明白了,沈青笑道:&ldo;此足是不是妙得很?&rdo;白小碧連連點頭:&ldo;真的很妙!&rdo;沈青又看溫海:&ldo;這墳收拾得整齊,雜草極少,可見常有人拜祭收拾,該不是座荒墳,但周圍一帶的莊戶都不知道裡頭埋的是誰,方才我看鄭公言語之間似有隐瞞,問了下,果然是他的一個遠親,二十年前來投奔鄭家,不幸病故,所以就葬在這裡,隻因他無兒無女情狀可憐,鄭家子孫便年年代為祭拜,現下鄭公已經答應派人來看守。&rdo;溫海道:&ldo;挖人祖墳是有損陰德之事,鬧起來必定驚動官府,諒他們不會做,何況他若果真要動,這幾個人哪裡看得住。&rdo;沈青笑道:&ldo;話雖如此,還是防備些好,白天他們自然不敢動,就怕晚上,我的主意,不妨多堆石料,澆鐵汁封固,叫他們一夜之間奈何不得。&rdo;溫海道:&ldo;這法子好是好,但鎮國公素來正直,如此傷财費事恐他不答應。&rdo;沈青道:&ldo;此事無須告知鎮國公,已有人自願出銀五千相助。&rdo;溫海道:&ldo;賀兄?&rdo;沈青道:&ldo;正是,我跟賀兄大略提了下,他是沙場上過來的,一向十分敬重鎮國公,因此願意出資,助我們一臂之力。&rdo;溫海目光閃爍,微笑颔首:&ldo;既如此周全,想必是萬無一失了。&rdo;見雨越發大了,三人忙順原路下山。入夜檐外雨聲不絕,房間亮着燈,門虛掩着,可見裡面的人還沒睡。白小碧輕輕叩門,得到允許後進去,溫海正負手立于窗邊,窗前燭光勾勒出他的背影,顯得越發高大清冷。他轉過身看她:&ldo;這麼晚了,找我有事?&rdo;這瞬間,白小碧仿佛看見一道影子以極快的速度在窗外閃過,她不由疑惑地朝窗外張望,又看溫海。溫海微露詢問之色。又是眼花?白小碧想到正事,雙手捧上懷中之物:&ldo;天冷,我這兩天閑着無事,見師父還穿着單衣,所以順便替你做了件衣裳,不知道合不合身。&rdo;溫海道:&ldo;順便?&rdo;當然不是順便了,白小碧也覺得不好意思,垂了眼簾看地面。他緩步踱到她跟前:&ldo;這麼快就要孝敬我了。&rdo;白小碧尴尬,捧着衣裳不知道該怎麼辦。半晌,他總算開口:&ldo;還站着做什麼。&rdo;白小碧聞言擡起臉,卻見他已解去外袍,隻穿着裡衣,正揚眉示意,白小碧呆了呆,忙展開衣裳替他張羅着穿上。這是件厚實的夾衣,目測的尺寸很合身,再套上雪白的外袍,一點不顯臃腫,其實他身材高大,本就不擇衣裳。溫海稱贊:&ldo;手很巧。&rdo;見他滿意,白小碧才高興:&ldo;将來外頭可以穿大氅,過兩天我再給你做兩件穿在外頭的袍子。&rdo;溫海整理衣袖:&ldo;以為要過幾日才有的,想不到這麼快。&rdo;白小碧愣:&ldo;你……&rdo;&ldo;前日買那麼多布,做一個人的衣裳綽綽有餘,&rdo;溫海往椅子上坐下,&ldo;拿我當爹伺候,天冷了,怎能不給我也做件。&rdo;白小碧真的窘了:&ldo;你又不像我爹。&rdo;溫海擡擡折扇,示意她坐。白小碧順勢過去坐在他對面,沒話找話說:&ldo;我的生辰很特别,師父的生辰也很重要麼?&rdo;溫海端起茶:&ldo;想問什麼。&rdo;白小碧湊近,悄聲問:&ldo;師父是幾時生人?&rdo;溫海瞟她一眼,喝了口茶又放下:&ldo;巳時。&rdo;白小碧微微失望,不死心:&ldo;那你……有沒有親生兄弟?&rdo;溫海道:&ldo;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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