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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頁(第1頁)

焰皇冷笑:&ldo;蕭齊百般維護你,聯體恤下臣,答應留你性命。&rdo;蕭齊手頭還有五部越軍,是對付南王的主要力量,他當然不可能在這關鍵時刻與蕭齊起争執,雁初道:&ldo;那雁初就厚顔了,請陛下也饒過丹妃。&rdo;焰皇緊緊盯着她,似是極力在隐忍怒氣,半晌才低哼了聲:&ldo;丹妃已被送出宮,安置在空着的南王府裡,你要是想見她就快些過去吧。&rdo;雁初聞言再拜:&ldo;多謝陛下,雁初告退。&rdo;眼見她踏出殿門,焰皇靠在椅背上,嘴角居然揚了起來。南王逃離京城,南王府原本已經無人了,雁初手扣腰間刀,警惕地推開門踏進去,府内安安靜靜,庭院裡,兩名侍者迎面走來,與她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離去,周圍并沒發現有埋伏,這讓雁初大感意外。沒有時間思考,她快步走進偏廳,隻見一名麗裝妃子坐倒在地,鬓發散亂,正捧着茶壺大口大口地喝茶。雁初尚且記得她的模樣,松了口氣:&ldo;丹妃娘娘?&rdo;聽到陌生的聲音,丹妃放下茶壺疑惑地看她,想是曾經在宮宴上見過的緣故,很快也認了出來:&ldo;是……雁初姑娘?&rdo;焰皇絕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放人,雁初也拿不準會發生什麼事,上前催促:&ldo;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帶你離開再說。&rdo;丹妃明白過來,搖頭苦笑:&ldo;我與姑娘素無交情。&rdo;顯然她已明白自己在南王心中的真正地位了,同樣可憐的女人,被男人欺騙,成為迷惑焰皇的棋子,然後又被毫不留情地抛棄,隻能獨自承受焰皇的怒火,還有誰會惦記她的生死?雁初道:&ldo;我是來救你的。&rdo;丹妃喃喃道:&ldo;來不及了。&rdo;見她雙頰绯紅,雁初察覺不對,連忙俯手去拉她的手臂,這才發現她身上滾燙。&ldo;姑娘快走吧。&rdo;丹妃面容有點扭曲,聲音低啞,&ldo;方才他們逼我服下了火焰石。&rdo;雁初吃了一驚:&ldo;火焰石?&rdo;火焰石對焰國人來說并不陌生,它與凝雪石一樣罕見。功效則與凝雪石截然相反,裡面所含的恐怖力量,活人之軀如何承受,何況丹妃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ldo;狗皇帝!&rdo;雁初低罵了聲,急忙要用内力去逼。&ldo;姑娘不必費心,快走吧。&rdo;丹妃慘然一笑,推開她。&ldo;落到這步田地,還有姑娘肯來救我,我已經滿足了,隻願來世能報答于你。&rdo;幾句話的工夫,全身肌膚通紅如火!迫她服下火焰石,焰皇故意讓自己來看,無非是在報複而已,時間緊迫,雁初别無他法,正打算先運功替她逼出部分火精,忽然一個人快步走進來制住她:&ldo;這樣沒用的。&rdo;丹妃失聲:&ldo;定王?&rdo;蕭齊朝雁初示意:&ldo;出去守着,我有辦法。&rdo;雁初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果真走出門。放眼,唯見空空落落的庭院,處處塵灰蛛網,滿目凄涼。擡頭,唯有無際的天空,歲月苦無盡頭,斜陽照在身上,惹出淡淡的困意,令人昏昏欲睡。雁初抱膝坐在石階上,倚着廊柱,閉目,真的睡着了。夢裡,有父親,有哥哥,有秋影,有紅葉,那時候的紅葉叫做晚楓……還有那年紅葉影裡的蕭齊,京城有名的青年公子,身穿藍衫,眉眼間意氣風發,看着她的眼睛裡有着驚豔,他将她救出來抱在懷裡,明明是假的局,唇邊的笑卻有七分真,在夢中看得那麼清晰。一夢驚醒,腳步聲停在身旁。所有人都不見了,信任的人背叛了她,重要的人離她而去,唯有紅葉深處那道藍袍身影……雁初慢慢地睜開限,隻見丹妃站在面前。丹妃臉色已經恢複正常,顯見是好了,她望了眼廳門,有點不安:&ldo;定王讓姑娘進去,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要緊……&rdo;雁初起身走進門。蕭齊在廳上等着她,沒有任何解釋,直接遞給她一枚玉牌:&ldo;你二人速速出城,去找老将軍。&rdo;雁初沒有動。蕭齊見狀拉起她的手将玉牌放到掌心,握緊,輕輕拍了拍:&ldo;走吧。&rdo;雁初&ldo;哦&rdo;了聲,慢慢地轉過身,剛走出兩步,就被一雙手臂從後面緊緊抱住了。懷抱不似往常,滾燙如火。雁初毫無反應。&ldo;我選擇了琉羽,但也從未認為越夕落不重要,&rdo;耳畔是他低低的聲音,&ldo;不論你信與不信,我……我希望你記得這話。&rdo;琉羽救過他的命,委屈身份愛着他,他對琉羽有感情,有憐惜,更多是感激和内疚,而對于她,這個明媒正娶的有名無實的妻子,由初見時的動心,到欣賞,疼愛,縱容,内疚,已經說不清是什麼了。&ldo;你原是我雲澤蕭齊的妻子,可是蕭炎死的時候,我看見你抱着他難過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若我死了,你會不會有一點點傷心?&rdo;雙臂略用力,他仿佛要制止她開口:&ldo;别說出來,我知道,知道你不會,我還你父兄性命,還你險些死在冰流裡,害你受盡折磨命懸一線,你隻會高興才是,别說出來。&rdo;雁初如同木頭般被他擁着,始終沒有做聲。半晌,蕭齊猛然推開她,丢出一封書劄。&ldo;越夕落.從今往後不再是我雲澤蕭齊之妻,出雲澤族,除雲澤之姓,立此休書。&rdo;語氣決絕,字字清晰,又不勝凄慘。雁初猶未反應過來,木然地看着手中休書。i蕭齊踉跄着退後兩步,轉身背對她:&ldo;走吧。&rdo;真氣再也壓制不住火精,眼見他手上筋脈變作紫色,雁初終于還是上去拉他的衣袖,啞着聲音道:&ldo;我帶你去永恒之間……&rdo;話來說完,人就被他一掌推出廳外。&ldo;是我對不起你,雲澤蕭齊娶了你,又錯過了你,事已至此,也該放你自由了,隻願你能遇上真心愛你惜你之人,那樣……也好。&rdo;廳門合上,縫隙裡最後看到的,隻有那雙閃爍的雙眸。&ldo;夕落,如果……如果能重來……&rdo;雁初沒有聽到後面的話,廳内似乎有什麼東西炸裂了,煙霧很快冒出,隐約可見火舌蔓延,畢畢剝剝作響。丹妃跪地泣不成聲:&ldo;是我‐‐我害了定王,救我這個沒用的女人做什麼!&rdo;雁初伫立階上,眼神空洞無波瀾。有沒有後悔?他自己也不知道吧。如果能重來,他是選擇放棄這門婚事,放棄雲澤族的責任,放過她,與秦川琉羽白頭偕老?還是選擇控制那段不該有的感情,斬斷舊情,接受她的愛,與她夫妻恩愛重新開始?他對她并非沒有感情吧,不似對琉羽因感激生情,卻有着最純粹的心動與愛慕。如果能重來……沒有如果,已經發生的事又怎會重來?他知道她回來要做的事,最終沒有阻止,也盡可能地保護了她。帶着算計的接近,帶着利益的婚姻,所有恩怨情仇,結束于此,都随這片火火焰煙消雲散。謝謝你的縱容。真相永恒之間的雪洞中,花朵早已經變作了小小的果子,散發着異香,即将成熟。然而打從一開始,讓她飼花就不是目的。食花而忘,食果方解,他想讓她記起往事,想看她後悔,但是輪回之果還有另一用途,他怎麼可能讓她離開五靈界?她将永遠不能記起,也将永遠留在他的手心裡。西聆君回到奕崖上,聽過岚使者的禀報,點頭道:&ldo;她沒事就好,雲澤蕭齊此刻不死,文朱成錦也不會留他。&rdo;岚使者道:&ldo;扶簾公主那邊,奕主當真要……&rdo;話沒說完,崖外大石後就傳來吵鬧聲。&ldo;公主回去吧,奕主不會見你的。&rdo;&ldo;放肆!&rdo;……&ldo;讓她過來。&rdo;西聆君開口。&ldo;西聆鳳歧!&rdo;扶簾婉玉搖動輪椅過來,面含薄怒之色,&ldo;冰國之變究竟與你有沒有關系?若非你讓我提醒扶簾族别與豐悅往來,他們如何會與豐悅生嫌隙,太子怎會漁翁得利!你怎會認識白奇将軍,他背叛扶簾族是不是你指使的?&rdo;西聆君并不介意她的質問,答道:&ldo;你忘記了,永恒之間不插手外事。&rdo;&ldo;果真不是你?&rdo;扶簾婉玉看了他片刻,有三分信了,放軟語氣道,&ldo;我也是為扶簾族擔憂,如今冰帝快歸天,太子得勢,你想法子保全他們吧。&rdo;西聆君道:&ldo;扶簾太師之恩,我用扶簾族的萬世榮耀報答,已經結束了。&rdo;扶簾婉玉難以置信:&ldo;萬世榮耀就報答了大恩,你竟然說這種話?&rdo;旁邊的岚使者暗暗歎息。她以為他是因扶簾族的犧牲才會縱容她,卻不知對皇者來說,從來沒有恩人與仇人,最忌諱的就是挾恩圖報,扶簾族不過是他用來平衡冰國局勢的一顆棋子,他随時都可以抛棄這顆棋子,改用其他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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