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的個性,雁初沒為這番獨占宣示驚訝,對後半句的反應更大:&ldo;永恒之間不是不插手外事嗎?&rdo;&ldo;永恒之間當然不插手外事,&rdo;西聆君截住話題,&ldo;那株紫芝可以緩解你的傷勢。&rdo;雁初明白此話不假,懷中放着紫芝,一路上縱然遇上雨天,舊疾也沒再犯過:&ldo;我知曉,多謝西聆君提醒。&rdo;西聆君瞧她一眼:&ldo;嗯,客氣。&rdo;他這麼不鹹不淡地來上一句,雁初想到二人目前的關系說謝确實矯情,尴尬地道:&ldo;既然你已無事……&rdo;西聆君打斷她:&ldo;成&lso;你&rso;了,很好。&rdo;他特意強調稱呼,雁初簡直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何等表情,匆匆低頭道:&ldo;我尚有要事,先走了。&rdo;&ldo;我送你?&rdo;&ldo;不用。&rdo;西聆君站在原地沒動,目送她出園門,然後才緩步走上廊,吩咐等候的岚使者:&ldo;将元君的消息轉告文朱重霄。&rdo;岚使者不解:&ldo;告訴焰皇做什麼,弈主要幫他?&rdo;&ldo;人心已失,豈是元君之事能逆轉的,&rdo;西聆君道,&ldo;抽除多餘的邪火靈,是讓焰邪元君重歸天命,焰國人需要來自皇印的信仰;而告訴文朱重霄,是讓所有人知道元君之事已了,與永恒之間再無關系。&rdo;岚使者恍然笑道:&ldo;眼下就算有元君,焰皇這皇位也坐不了太久,永恒之間不僅與外事無關,還對焰國有恩呢。&rdo;這邊雁初出了永恒之間,便立刻換了身裝扮,雇了個小童跟着,徑直取道銀川,前往西林,既然蕭齊沒有派人去關口盤查,一路上自是暢行無阻。南王府,暖閣内,南王坐在軟榻上,身穿錦裘,外面披着件大氅,領子上的火狐毛更襯得他面如冠玉。琴聲悠雅,素手晶瑩,琴旁的女人仿佛不懼天冷,隻穿着薄薄的衫裙,半截白嫩小臂露在外,欺霜賽雪。對于她這種奉承,南王滿意且毫不客氣地享受了。忽然,一名親随面帶喜色進來,腳步輕快地走到他身旁,附在他耳畔低聲說了一句話。南王并無太大反應,眼睛依舊盯着琴弦上那雙妙手,似是随口問:&ldo;确定?&rdo;親随道:&ldo;我們當初給雁初姑娘的銀票,如今有人在銀川的錢莊兌現了,據說是個藥商。&rdo;南王彎了下嘴角,眉眼間笑意真實起來:&ldo;命硬的女人,天不負我。&rdo;&ldo;雁初姑娘安全回來,實是天助殿下,&rdo;親随低聲道,&ldo;但她此番出走已令蕭齊有所警覺,未免夜長夢多,殿下何不盡快回封地……&rdo;南王蹙眉打斷他:&ldo;你剛說她前往西林了?&rdo;&ldo;沒錯。&rdo;親随突然也發現了問題,疑惑,&ldo;據屬下所知,西林并非越軍駐守地,難道她不是去見幾位将軍?&rdo;&ldo;等着吧,事情未成,此刻我離開京城反而會打草驚蛇,&rdo;南王颔首示意琴姬繼續,&ldo;既等了這麼多年,也不用急于一時,待她回來見過我再說。&rdo;冬日裡難得的暖陽照在屋檐上,薄薄的霜色消融在和風裡,松柏草木沐浴在陽光下,寒山翠色不失,仍是舊容顔。這一帶山深林密,盛産藥材,雖無正經村落,卻零星地住着不少以采藥為生的人家。靜谧的山間響起敲門聲。須臾,門開了,一名青衣漢往外看,隻見敲門的是個俊秀的年輕人,身穿黑邊的白衣,腰間系着個葫蘆,分明醫者裝束,旁邊還跟着個小童,背着藥簍子。山中采藥人不少,青衣漢倒也沒多大意外:&ldo;閣下是……&rdo;年輕人果然作禮道:&ldo;在下成州人,行醫為業,因入山采藥甚是口渴,不知能否向主人家讨碗水喝?&rdo;青衣漢還沒來得及說話,院裡就傳來溫和的問話聲:&ldo;外面是何人?&rdo;聽聲音,說話之人年齡應該不大,而且有些中氣不足,應是病弱之體。青衣漢忙答道:&ldo;回公子,是位醫者帶藥童來山裡采藥,想要借水喝。&rdo;那人道:&ldo;讓他們進來吧。&rdo;年輕醫者道謝,跟着進了門。尋常小院,泥牆青瓦,這樣的人家,在周圍一帶應該算是富裕了。院中央擺着把躺椅,一名年輕公子正躺在上面曬太陽,衣着樸素,面色極為蒼白,病态顯露,尤其是露在袖外的雙手,指尖竟已呈紫色。階上屋檐下,一名家丁正在用爐子煎藥。見客人進來,年輕公子微笑道:&ldo;恕我不便起身,失禮了。&rdo;醫者忙道:&ldo;多有打擾,心實慚愧。&rdo;年輕公子便吩咐家丁去倒茶水,邊讓他主仆坐。醫者往旁邊機子上坐了,藥童則乖巧地放了藥簍站到他身後,出于習慣的緣故,醫者當然留意到此間主人身患重病,仔細打量他片刻,不由得變了臉色,試探道:&ldo;如在下多句嘴,公子這症候怕是不尋常吧?&rdo;年輕公子尚未說話,旁邊的青衣漢有心,搶先開口問:&ldo;醫者莫非識得此症?&rdo;&ldo;尚難确定,倘若公子不介意,容在下一觀。&rdo;得到同意後,醫者走近躺椅前仔細查看那公子的氣色,又掀起衣袖為他把脈。晶瑩指尖觸及肌膚,心頭頓生異樣感,年輕公子不由得愣了下。&ldo;公子之疾非同尋常。&rdo;醫者重新回椅子上坐下,沉吟片刻才道,&ldo;此乃血僵症,是也不是?&rdo;聽到這傳說中的絕症,青衣漢非但不驚,反而面露喜色,連聲贊道:&ldo;高明!醫者果然高明!當年多少名醫都難斷此疾,後來還是問永恒之間……&rdo;發現失言,他猛然停住。平民百姓之家,輕易如何找得上永恒之間?他立即改口,&ldo;後來一名來自永恒之間的高人路過,說公子所患之疾乃是血僵症,給了個藥方,這才保住了公子的性命。&rdo;醫者點頭微笑:&ldo;想是那藥方中有一味藥産自此山,且采下後必須及時服用,所以公子才會搬來此地。&rdo;&ldo;醫者所言半點不差。&rdo;青衣漢更加敬服,忙道,&ldo;醫者既識得此症,談吐又極高明……&rdo;&ldo;此症倒也并非無救。&rdo;醫者明白他的意思,面露為難之色,&ldo;隻是須要經我親自針灸一兩年,如今我尚有要事,過兩日就起程回去了。&rdo;此言一出,不僅年輕公子眼底燃起希望,檐下煎藥的家丁也猛地擡起頭來。青衣漢目露精光,上前兩步:&ldo;醫者果真能治此症?&rdo;醫者道:&ldo;今日既然有緣遇上,我就為公子施針一次,再添上幾味藥,暫緩病勢是可以的。&rdo;青衣漢看了年輕公子一眼,忍住激動躬身作禮:&ldo;如此,請醫者盡快施針。&rdo;年輕公子連同躺椅很快被搬進房内,醫者也跟着進了房間,打量四周片刻,點頭表示滿意,然後轉向青衣漢:&ldo;我施針時,外人需回避。&rdo;青衣漢卻是不動:&ldo;醫者自施針,我不擾你便是。&rdo;醫者皺眉:&ldo;若不放心……&rdo;年輕公子開口:&ldo;鐵叔不必擔憂,且讓醫者一試吧。&rdo;青衣漢遲疑,原本放棄的事突然有了轉機,這種時候怎敢輕易得罪醫者?何況隻要自己守在外面,就不怕人跑了,于是他點頭道:&ldo;我就在門外,公子有事就叫我。&rdo;看着他的背影,醫者微微勾了下嘴角。此人眸中精光斂藏,舉止所透出的習慣,又有哪點像尋常人家的家丁?半晌,醫者又喚進藥童,從随身的藥簍子裡取了幾樣藥吩咐他去煎,然後才緊閉了門窗,不慌不忙地走到年輕人跟前,自懷中拿出個盒子打開,裡面并排列着數枚銀針。&ldo;此番施針非比尋常,必須先令公子昏睡。&rdo;善意的解釋。年輕公子莞爾:&ldo;我明白,有勞醫者。&rdo;醫者聞言便不再遲疑,點了他幾處大穴,眼看着他失去意識陷入昏睡狀态,醫者并沒有施針,而是解下腰間的葫蘆,一隻手輕輕托起他的頭,将裡面的藥汁緩緩傾入他口中。暮色朦胧,寒意漸濃,邊州方向的大道上,兩匹駿馬奔馳而來,當先那匹馬上坐着名壯年人,衣着尋常,黑發短髯,目光略顯嚴厲,渾身不自覺透出幾分殺氣,他不時揮動兩下鞭子,催馬疾行。經過兩日治療,年輕公子氣色已好了許多,已能下地走動,這個結果足以令人振奮,青衣漢與家丁驚喜之餘,心裡也越發焦急。邊州距此地程不短,高明的醫者隻答應停留三日,主人卻遲遲未趕到,當真放他走,豈不是斷送了最後的希望?&ldo;委屈楚醫者再小住兩日,我家主人定能趕到。&rdo;&ldo;在下另有要事,恐不能從命。&rdo;青衣漢哪肯讓步:&ldo;若治好公子的病,我家主人定不會虧待你。&rdo;&ldo;公子身份不簡單,我豈會看不出來?&rdo;醫者道,&ldo;我早已說過,我隻是個無名之輩,行醫糊口,從不與官府朝廷之人往來,更不願與他們有半分牽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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