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望望遠處報時花,午時将過,于是起身打算回去,誰知這一轉臉,就發現背後站了個人,悄無聲息,不知已來了多久。『鳳凰。』『神女?』奂天女緩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察覺有異,田真暗暗吃驚,強作鎮定問:『神女這是做什麼?』『你不用怕,』奂天女微微笑,『我見你體質有異,内丹似非尋常,想要試試它。』田真反應也快,半開玩笑掩飾道:『我是最低劣的體質,神女不會打算把我也重鑄了吧?』奂天女放開她,道:『西殿下當年是因我被困。』『方才我都聽說了。』『你知道他為何還肯原諒我?』田真道:『陛下待部屬寬厚,我對他與神女的往事并不知情,我關心的隻是小殘。』奂天女自顧自繼續說道:『當年陛下與父王設計,用父王性命要挾,我不從,他們便以我為餌,誘他入陣。』田真『哦』了聲:『神女的不得已,陛下會明白的。』奂天女點頭:『我與西殿下自幼相識,而後陛下又将我賜予他,跟随他多年,我的一切決定都是為殿下好,殿下相信我勝過任何人。』被劃分到『任何人』裡,田真也沒生氣:『神女回來,陛□邊又多了一位得力助手,實在可喜可賀。』看出這場談話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奂天女道:『身為忠心的部屬,我希望你能明白。』明白明白,他相信你勝過咱麼,田真想了想道:『依我看,陛下行事向來公正,極少偏私,魔界人人都知道,神女放心。』奂天女道:『我會重鑄小天王。』『任何人都不能動我兒子。』『他是殿下之子。』田真面不改色:『是我幹兒子。』『我明白你愛護的心情,但你有多少能力,相信你自己最清楚,』奂天女微笑,『在别人的庇護下生存,不應該要求太多,關于羽族的預言,我希望你遠離西殿下。』眼見她飄然離去,田真暗暗給自己順毛。不愧是活了幾千萬年的老神女,光氣場上咱就輸了,看她說話句句帶刺,不該要求太多?分明拐着彎罵咱無恥呢。『哎呀,她在罵你!』頭頂穿來路小殘的聲音。『你沒走?』田真氣打不到一處,擡臉作兇惡狀,『不知好歹的小東西,老娘還不是為你,敢笑,看我揍死你!』路小殘眨眨紅眼睛,跳到她面前:『她不是好人,你别氣了。』『這還差不多,』田真抱住他,『讓娘親一口,消消氣。』『惡心!』路小殘飛快從她懷裡竄出去,眨眼就跑得沒影了。田真失笑,扭頭望着寝殿的方向,咬牙低罵:『我靠!』整整一個白天,就在類似這句『我靠』的心情中過去。其實神女與魔神大人的往事目前尚不清楚,氣也是白氣自己,田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随着夜的降臨,她還是忍不住悄悄出門,爬上了旁邊的石山。照明的珠光滅了大半,整個魔宮沉寂無聲,巍峨的寝殿依稀可見,殿門處透出熟悉的幽幽的藍光。此神絕非好色之徒,睡覺也就是擺擺沉思造型,若真發生什麼,頂多咱又當一次炮灰而已。傾盆暴雨,電閃雷鳴,柔和的護體神光裡,那隻大手……記憶忽然變得清晰,田真摸摸手,從最初因懼怕而被迫表白,到之後感激相救而生親近,自己的選擇更多是受理智驅使,可是昨夜在十方虛野看到那雨中身影時,還是真的心動了。越想越添堵,田真捶胸歎氣,其實咱真不想當炮灰啊!就在低頭的瞬間,視野裡竟現出一段金邊袍角。田真猛地擡臉。高大身材,長發掩映俊臉,半被珠光映照,不是魔帝是誰!隻是較之往常,那種無形的壓迫感似乎減輕了許多。『陛下?』『多心的鳳凰。』自從跟着此神,形容詞賺了無數,這次無疑最令人欣喜,田真豁然開朗,想想又覺得沒面子,忙道:『我……吾沒有多心,吾在為小殘憂慮。』魔神沒有揭破她:『吾兒體質,承載不了太多力量,重鑄有益。』『我想問陛下一句話。』『講。』『陛下會為我留下小天王嗎?』魔神蹙眉:『兩件事,毫無關系。』『如果有關系呢?』田真道,『如果讓陛下在我與重鑄小天王之間選擇,陛下會選哪一個?』『重鑄他,你會離開?』『可以這麼說。』長睫微動,魔神緩緩移視線:『難道你對吾兒的在意,勝于你對吾的愛意麼?』田真望着他道:『我喜歡陛下,會為陛下原諒大天王,同樣,我在意的人,希望陛下也能在意,這很重要。』魔神『嗯』了聲:『允你。』神啊,還是高高在上的語氣,田真忍住笑:『陛下不能反悔。』『吾言出必行。』『讓陛下失去一個更強大的兒子,我很抱歉。』『無妨,吾會考慮你的建議。』建議?田真想起了什麼,滿臉黑線:『吾收回!』魔神側臉看她。『陛下若與奂天女有比現在更近的關系,我會離開,馬上離開。』『鳳凰,要求太多。』『我還想讓陛下送我回去。』……『你之居處,近在眼前。』瞧瞧腳下的房子,田真開始後悔出門時為什麼沒走遠點。魔神道:『回,吾在這裡。』田真故意慢吞吞走下石山,站在門口望,見那身影依舊高高立于石山上,袍袖飛揚,心情頓時好起來,遂閉門休息。『西殿下安慰過了,打算怎麼辦?』奂天女現身,雙睫低垂。『部屬的請求,吾已應允。』『殿下打算為此放棄魔界未來?』魔神皺眉,似有不悅。奂天女輕歎道:『殿下定奪吧,無論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殿下的。』魔神道:『你的提議吾贊同,但吾不能食言。』奂天女微笑:『殿下既贊同我,就會有不食言的辦法。』魔神沒有表示,擡手示意她退下。大清早,窗戶門就『嘭嘭嘭』震天響,田真自睡夢中驚醒,問了兩句無人應,奇怪之下,她翻身下床去看,哪知剛開門,迎面就被一個龐然大物撲倒在地。觸手處是茸茸的皮毛,田真吓得汗毛倒豎,張口就要叫。『嗚‐‐嗚‐‐』野獸的嗚咽,有點耳熟。田真認出它來,連忙閉了嘴,摸摸那腦袋:『你想吓死我呀!』小白虎松開爪子讓她起身,卻仍咬着她的衣角『嗚嗚』低叫,似很着急。田真心知不妙,問道:『是小殘叫你來的?』小白虎叫了聲。『他怎麼不自己來找?』田真更覺不對,『難道他不能來?他是不是出事了?』小白虎輕輕銜着她的手往外拖。田真明白過來,用另一隻手拍拍它的腦袋,再輕按虎背,側身坐上去:『帶我去吧。』白虎的速度很快,眨眼就到了路小殘的居處,那是座小小的、寶塔模樣的建築,旁邊許多小房子和小石頭圈成的栅欄,裡面養着奇怪的兔子和花草之類,周圍嵌着亮晶晶的寶石和明珠,很有幾分童趣,隻是此刻小天王寝殿裡空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田真急忙問:『他去哪兒了?』小白虎嗚嗚叫,聲音極有規律,想來它平日與路小殘是這麼交流的,然而田真哪裡聽得懂獸語,隻得冷靜下來,暗暗猜測‐‐連見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可知路小殘是被強行帶走的,小家夥這麼聰明,知道叫小白虎來傳信,不可能不留點什麼。當時時間那麼倉促,最有可能留信的地方是‐‐田真仔細在殿門四周尋找,很快就有了收獲,門外柱子刻着一個不起眼的閃着微光的圖案,那是隻大鳥。用手一試,指尖立刻沾上發光的磷粉。田真認出來:『陛下命他去找大鵬鳥了?』小白虎連連點頭,在她身旁直打轉。田真按住它:『陛下去了沒有?』小白虎搖頭,朝寝殿方向叫了兩聲。猜測被證實,田真冷笑,沒去就好,能令言出必行的大神違反諾言,誰有這麼大本事?她蹲□,擡起小白虎一隻爪子:『真乖,你能聽懂我的話吧,那你現在就快追上去告訴他,不論什麼陰謀陽謀詭計花招,全給我使出來,實在打不過就逃,一定要活着,别的有我。』小白虎歡快地豎起尾巴,撲出殿門。目送它消失,田真直起身,望着大鵬圖案歎了口氣,保兒子重要,大鵬鳥,隻好對不住你了,誰讓你沒認咱這麼個幹娘呢。寝殿内,魔神看看門口,背轉身。『果真是她,』一個黑影帶着風聲沖進來,目光在殿内掃視兩圈,冷冷道,『你讓她逼着小殘去跟垂天打?』魔神不答:『鳳凰,你失禮了。』事情緊急,田真哪裡管許多,三兩步沖上前,雙手揪住他的前襟,狠狠道:『我知道自己失禮,卻沒想到陛下會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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