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麼巧,仙門修得大羅金仙之位的,至今惟有洛音凡一個,若非他來得及時,若非來的恰好是他,此刻重紫都已返魂無術。迫于情勢,小徒弟隻是個孩童而已,洛音凡本身心無雜念,當然顧不上計較什麼逾禮,衆人也知道他是在救人,且有師徒這層關系在,自然不當回事,都很緊張關切,惟獨卓雲姬望着二人發呆。懷中小人兒痛苦地呻吟出聲。洛音凡暗道僥幸,擡起臉。衆人跟着松了口氣,半是佩服半是氣憤。&ldo;幸虧尊者及時趕來。&rdo;&ldo;萬劫如此狠毒,竟連小孩子也不放過!&rdo;&ldo;又讓他跑了!&rdo;是師父?重紫努力睜大眼,望着頭頂俊美的臉,那臉上表情依舊平靜,眼波裡卻透着一絲焦急與内疚,師父在擔心她?&ldo;重兒?&rdo;輕喚。重紫想要說話,無奈胸口劇痛無比,隻得皺了小臉,強忍着不呻吟出聲。洛音凡搖頭,這孩子,受傷這麼重,還怕他着急。一名弟子匆匆趕來,将一個金瓶給了卓耀,卓耀連忙上前:&ldo;貴派的九轉金丹一向靈驗,快些讓她服下。&rdo;洛音凡并不推辭,道了聲謝,接過便喂重紫吃了兩粒。這幾粒珍貴的九轉金丹本是南華派送來的賀禮,凡人食之起死回生,然而此番下手的人是魔尊萬劫,萬劫雖作惡多端,卻也有一點好處,就是很少散人魂魄,否則重紫此刻隻怕早已消失于六界中,縱有金仙之氣也救不回了,這也算他一點善念未泯,可他始終是魔尊,魔氣太重,無意間就足以傷人,重紫魂魄才歸位,情況未明,九轉金丹多少有續命之能,總比不用的好。卓耀道:&ldo;怎樣?&rdo;洛音凡将金瓶連同剩下的金丹遞還:&ldo;暫且無事,但她似乎魂魄受損,恐怕……&rdo;旁邊卓雲姬忽然開口道:&ldo;不妨,萬劫本無意傷她魂魄,隻是本身魔氣太重難以避免,實乃無心之過,我這裡有個藥方正合用。&rdo;說完自藥藍中取出紙筆,飛快寫了幾個字遞給他:&ldo;這其中有一味引藥,紅葉靈芝,恰好是南華山特有的仙草,尊者不妨快些帶她回南華醫治。&rdo;洛音凡點頭接過藥方,轉向卓耀:&ldo;我這便帶她回去,先行告辭,甚是失禮。&rdo;卓耀忙道:&ldo;尊者見外,此去南華尚有幾天行程,不妨将剩下這些金丹也帶上。&rdo;洛音凡看卓雲姬。卓雲姬搖頭:&ldo;九轉金丹并非續命良藥,多了也是白用,不如留給急需之人。&rdo;逐波似懂得主人的心思,早已飛至面前等待,洛音凡匆匆與衆人作别,抱起重紫踏上劍身,人劍如銀虹般劃過長空,頃刻便消失在天際。卓耀忙着向趕來的不知情的一衆賓客陪禮,又命青華宮幾位仙尊與大弟子留下來合力修補結界,轉身忽見卓昊垂首立于一旁,不由厲聲罵道:&ldo;給我滾回去,面壁思過半年!不似來時的悠閑,逐波載着師徒二人在雲中穿梭飛行,連風也追不上的速度,片刻工夫已離開東海,行至千裡之外。重紫終于忍不住咳嗽,帶動全身劇痛,低聲呻吟。洛音凡輕喚:&ldo;重兒?&rdo;大約是九轉金丹起了作用,重紫力氣稍有恢複,艱難出聲:&ldo;師父。&rdo;面色青黑,嘴唇蒼白,聲音虛弱無力,就連那雙淘氣的大眼睛也已失去光彩,半開半閉,平日裡的機靈模樣全然不見。自以為能護她周全,如今還是險些令她丢了性命。洛音凡内疚:&ldo;疼麼?&rdo;重紫遲疑了下,搖頭。這懂事的孩子,洛音凡微覺心疼:&ldo;先别說話,回去南華,為師便能治好你了。&rdo;重紫眨眼想要點頭,忽然小臉緊皺,露出痛苦之色。知道她傷勢發作,洛音凡不作思索,當即低頭,一口仙氣再次度過去。清涼的氣息源源不斷流入體内,火辣辣的疼痛驟然減輕。重紫緩過來,發呆。青華宮他第一次給她度氣,那時她元神出竅,尚未完全清醒,處于半昏迷狀态,根本沒來得及去想什麼。此刻的情況已經不同了,她是醒着的。溫軟的唇,輕輕覆在她的唇上,除此之外沒有别的動作,可是那種感覺很奇妙,仿佛失去很久的東西又找回來,說不清道不明,真實,就是真實,真實得令人再也難以忘記。一絲黑亮的長發垂在她臉上,随着她的睫毛撲扇而顫動。沒有變化,心依舊平靜,隻是有點醉,舒适得想要睡覺,重紫忍不住閉上眼睛,她并不懂得什麼,隻知道很喜歡這樣的感覺,甚至可以忘記身上傷痛。&ldo;好了麼?&rdo;溫軟的唇離開,所有感覺立即消失。重紫回過神,居然升起一絲淡淡的失望,不解地望着他。&ldo;還疼不疼?&rdo;搖頭。洛音凡這才放心,催動逐波以最快的速度朝南華趕去,金仙之氣固然能減輕她的痛苦,但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耗損他的真神無妨,萬一途中生出變故就麻煩了。他兀自急着趕路,卻不知重紫也在着急,走慢點,晚點回去,師父就可以多抱她一會兒呢。她悄悄将臉埋在他懷裡,貪心地想要記住這感覺,甯可永遠這樣,永遠在他懷裡,就是再痛些也沒關系啊。逐波載着二人消失在雲中。一個身影緩緩自雲層下升起,淩空而立,暗紅色長發與黑色長衣同時在風中起伏飛舞,生動,妖異。他面朝二人離去的方向看了許久,忽然開口:&ldo;當本座是瞎子麼。&rdo;聲音透着清冷的魅力,再無半絲疲倦,隻有濃重的殺氣。前方果然浮出一人。黑色連帽鬥篷,帽沿低得壓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高挺的鼻子,薄而美的唇,還有線條優雅的尖下巴。大約是不喜見光,他整個人幾乎都裹在黑鬥篷裡,就像黑暗幽靈,惟有左手露在外面,無名指上戴着一枚奇異的紫水精戒指。唇角勾起,他似乎是在微笑,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奇特,陰沉帶着死氣:&ldo;萬劫君。&rdo;說話間,手指上那枚紫水精戒指閃着幽幽光澤,透出一種神秘的誘惑力,仿佛要把人吸進去。萬劫冷笑:&ldo;攝魂術還不錯,可惜控制我還差得遠。&rdo;他不理會嘲諷:&ldo;都說洛音凡無情,對徒兒倒不錯,萬劫君追蹤至此,莫非想要動手?&rdo;萬劫道:&ldo;洛音凡與我何幹,我來,是想确認一件事。&rdo;他微微揚起下巴:&ldo;哦?&rdo;萬劫卻沒有再繼續這話題:&ldo;我與他動手,隻怕正合了你的意,你跟我來,是想對付洛音凡,還是想要逆輪之劍?&rdo;&ldo;萬劫君以為?&rdo;戒指光芒又一閃。&ldo;就憑你,攔不住我。&rdo;&ldo;萬劫君還是這麼自負。&rdo;萬劫不再說什麼,禦風而去。他沒有追,依舊站在原地,右手手指探出鬥篷,撫摸戒指。周圍的雲忽然起了變化,好象被什麼大力攪動,翻滾,奔湧,形成一堵堵高牆,片刻間竟然全變成了美麗的紫色。漫天雲彩鮮豔,一名女子自深處飛來,紅粉飄帶,紫色裙裾,淡紫色長發絲絲飛揚,晶瑩白皙的肌膚就像初開的帶露的花瓣,飄逸的姿态,美得如夢如幻。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的身體柔軟像紗緞,居然像蛇一般圍着他的身體纏了一圈,最後輕盈地在他身邊落下。眼前景象千般幻化,他隻是微勾唇角,轉身隐去。洛音凡帶着重紫日夜趕路,途中倒也沒出大事,順利回到南華,虞度與闵雲中事先已得信,各色藥物都準備好,陸續送上紫竹峰。躺在熟悉的床上,重紫既高興又惆怅,高興的是回家,惆怅的是從此師父不會再抱着她給她度氣了。洛音凡不知她心中所想,站在桌旁低頭撥弄那些藥材,回身見小徒弟正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自己,不由問道:&ldo;還疼?&rdo;重紫搖頭。洛音凡微微歎息,走過去。受這麼重的傷,就算度氣能減輕痛苦,多少也還是會感覺不舒服的,這孩子一路難受得幾乎睡不着,卻很少吵鬧,因為怕他擔心。他俯下身,将那冰涼的小手放進被子裡。長發披垂下來,如瀑布般遮住光線,就像一面厚厚的小帳子。重紫扯住一縷。洛音凡好氣又好笑,略帶責備:&ldo;不得頑皮。&rdo;小徒弟沒有像往常那樣眨眼笑,隻是輕聲:&ldo;師父。&rdo;洛音凡愣了下,不動聲色縮回手,直起身。門外走進來幾個人,當先是虞度與闵雲中,後面跟着慕玉,還有一名二十來歲的女弟子,長相尚好,穿得卻花花綠綠的,大概是頭一次上紫竹峰的關系,盡管已經表現得很克制,滿眼裡仍是藏不住的喜悅。虞度先到床前安慰重紫幾句,又轉向洛音凡:&ldo;沒事便好,藥都已齊了,隻是那紅葉靈芝當年險些絕根,如今才幾年,尚未長出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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