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曉有些怕她。旁的事還好,一到工作上明明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十成十的女魔頭。趙曉曉:“就不能通融通融?”明明:“堅決不能。”趙曉曉:“你讓他多加點班不就完了?”明明:“我不是在乎那點錢。”明明費了好大的口舌,才讓趙曉曉相信,一個企業符合法規,符合行業标準,是一件多麼有必要的事情。慢慢來吧。明明在心裡對自己勸說道,他們還都是沒進過社會的小孩子,自己還是盡量多一些耐心吧……雖然這對于她來講有些難……被趙曉曉這麼一打岔,明明反倒是從牛角尖裡走了出來。自己還是安心磨練畫技吧,至于去不去遊戲公司,還有一年的時間可以考慮。…暑假已經接近尾聲了,這段時間以來,明明畫畫的本事長了不少。她那本沙雕小漫畫的稿子已經攢了不少,畫風雖然幼稚,但情節更幼稚。讀者完全不需要用腦子,隻用負責哈哈大笑就可以了。除了畫漫畫,她還會按時去上課。這段時間祁雲杉比從前更忙了,他經常出差開會,穿梭在幾個城市之間。周末都是明明自己去上課,而周二周三課下的晚,祁雲杉會叫上司機去接她。今天晚上司機剛把她送上樓,明明的手機就響了。“喂?”是高斌。“你剛下課嗎?”明明一邊脫鞋一邊說:“是啊,還以為你今天不打電話了呢。”高斌那邊停頓了一下:“怎麼會呢?不是說好每天都打電話的嗎?”明明:“可是你前幾天就沒打。”高斌:“嗯,那幾天跟他們跑廠子,鄉下地方信号不好。”她打開客廳的燈,趙曉曉還沒回來。“所以現在是回廣州了嗎?”高斌:“是啊,回廣州了。”從語氣到說話的内容,高斌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了改變。哪怕隔着電話,明明都能聽出他成熟了不少。經曆的事情多就會變成熟。明明:“挺累的吧?”高斌:“倒也還好,都是雜事。”隔得遠了,人都變得陌生了。頓了兩秒鐘,兩邊都沒了話說。然後就聽見高斌那邊有人吆喝着要他一起去喝酒,這都幾點了?高斌應了那邊一聲,又對明明說道:“我還有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告訴我。”明明笑這說沒什麼可幫忙的,然後就準備挂電話。高斌突然攔住她:“我暑假之後可能不回左江了。”她倒沒覺得有什麼,年輕人嘛,有聚有散的都是正常。又囑咐了他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挂了電話。…她懶懶散散地躺在沙發上。高斌決定退學了,學曆對他來講也沒有什麼用。希望再見面的時候,他能事業有成,順便抱個美人歸之類的。别像她一樣,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到死都是個單身狗。屋裡過于安靜,窗外也隻有星星點點的燈光,這種氣氛讓人快要窒息了。明明用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沙發座椅,突然覺得手邊空空的,要是有根煙就好了,是不是就不這麼孤單了?怪不得大家都這麼喜歡抽煙。…想要退學的除了高斌,還有趙曉曉。趙曉曉:“他說他要退學了?就不回來了嗎?沒有什麼東西要回來拿嗎?怎麼還不當面講一聲……”明明知道她對高彬有意思,雖然已經是深夜了,還是等到她一回來就說出了這個消息。明明:“估計太忙了吧?我也不知道。”趙曉曉盯着自己的手指,說道:“其實我也想退學……”明明:“怎麼?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神經!”趙曉曉推了她一把,“我不是怕耽誤時間嗎?再說我就算是退了學,我也不走,我不會去廣州的。”明明:“那你退哪門子學?高斌家裡有礦,你家也有?”何止沒有礦,趙曉曉的繼父還總想着從她那裡拿錢。明明撞見過幾次趙曉曉給她媽帶錢,每次都是厚厚一沓,至少千塊。還有一次她聽見趙曉曉的媽打她電話,說到最後,隐約聽見趙曉曉哭着說自己真沒錢了,等工資一到手就轉賬。對此,明明旁敲側擊過幾次,但都讓趙曉曉裝傻混了過去。她也就沒有再提過了。趙曉曉家裡是半點也靠不住的。明明坐直了身體。“萬一咱們店,我是說萬一,就随便打個比方,呸呸呸。萬一收入不咋地了,你靠這個文憑,一個月還能掙2000塊錢。沒文憑直接喝西北風。”趙曉曉:“可是耽誤我時間啊,店裡都忙成這樣,我哪有時間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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