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輕裾挑了挑眉:&ldo;她來請罪?&rdo;沉吟片刻道,&ldo;王爺出府了嗎?&rdo;&ldo;方才已經出府了,&rdo;黃楊想了想,&ldo;馮側妃衣着樸素,說是誠心悔過,還求王妃饒了她。&rdo;&ldo;好戲上場,正主卻不在府裡,&rdo;曲輕裾嗤笑一聲,起身道,&ldo;我倒是想看看,她怎麼個誠心悔過法。&rdo;披上一件狐皮披風,曲輕裾帶着大大小小好些人到了院門口,就見馮子矜身着青衣帶着一個小丫頭跪在門口,或許是因為衣服穿得不夠厚實,臉色有些青,見到她出來時,馮子矜泛青的臉上多了幾分懊悔,重重磕了一個頭,&ldo;奴無知犯下大錯,求王妃恕罪。&rdo;&ldo;馮側妃這是做什麼?&rdo;曲輕裾走到門口的石階上站定,平靜的看着馮子矜這幅模樣,&ldo;我可不曾對馮側妃做過什麼,你這番舉動是何用意。&rdo;&ldo;王妃,求王妃恕罪,往日皆是奴無禮,是奴不知進退,&rdo;馮子矜又砰砰磕了幾個頭,跪行到曲輕裾跟前,&ldo;求王妃勸勸王爺,不要貶了奴,求王妃替奴說說好話吧。&rdo;曲輕裾這才看到,不過幾日時間,馮子矜翹起來憔悴了不少,眼中還帶着血絲,全然不見前些日子的水靈與嚣張。往日裡此人一直高高在上,可曾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不過,賀珩竟然要貶側妃為姨娘,這算是明着告訴全府上下,這個王府中,除了他這個王爺,便隻有身為王妃的自己是王府主人?早就知道賀珩是個理智又聰明的人,不過他既然能這麼利落的決定這事,還故意讓馮子矜知曉,不就是想着可能有現在一幕嗎?那個男人是想讓自己解氣,順便讓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端王有多敬重嫡妻,品質有多端正?由端做此人的封号,從面上看,還真是在合适不過。垂眸看着不停向自己磕頭的人,曲輕裾慢慢的開口問道:&ldo;馮氏,你覺得我是誰?&rdo;馮子矜一愣,停下磕頭的動作,擡頭怔怔的仰視這個自己從未放在眼中的女人。&ldo;我是端王府的女主人,是王爺的嫡妻,&rdo;曲輕裾彎腰伸手擡着馮子矜的下巴,&ldo;可是為何你總是忘記這個事實?&rdo;馮子矜蓦地睜大眼,憶起曲輕裾曾經也這般侮辱的擡起她下巴,那時候她覺得憤怒,覺得羞辱。可是到了現在,卻覺得全身上下都彌漫着一股寒意,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無害的白兔,是勾人的狐狸精,是歹毒的蛇蠍。滿意的看着馮子矜開始瑟瑟發抖起來,曲輕裾輕笑一聲,緩緩站起身,用手帕慢慢的、一根一根的擦着手指,&ldo;我記得當初病重時,恍惚聽到你在外面說,要死不死真是煩人。&rdo;馮子矜顫抖得越更加厲害了,連牙齒都開始打顫。&ldo;我這個沒能如你願的人,怎擔得起你的哀求?&rdo;曲輕裾嘴角的笑意溫柔得似乎能掐出水,揚聲道,&ldo;馮側妃這是做什麼,地上涼快些起來,不管何事王爺自有決斷,你這樣我也很為難啊。&rdo;&ldo;賤……&rdo;馮子矜的恐懼到了頂點,變作憤怒,還未來得及開罵,就被銀柳一把捂住了嘴。&ldo;對了,我還忘了,馮氏一族也是有些臉面的,想必家教規矩甚嚴,不知你的其他堂姐妹們性子是否如你這般爽利?&rdo;馮子矜頓時愣住,随即無力跪坐在了地上,她怔怔的看着微笑着的曲輕裾,喃喃低語道:&ldo;你要挾我?&rdo;曲輕裾聞言用手帕掩着嘴角輕笑出聲:&ldo;馮側妃别開玩笑了,咱們内宅女子最重要的不過個名聲,外面的事情可不好多管,沒的丢了臉面。&rdo;馮子矜嘴張了張,再說不出話來,她不明白,明明她是最受寵的側妃,怎麼就落得今天在這一步?王爺不是不喜歡王妃嗎,怎麼會變成這樣?淺笑着目送馮子矜被人扶着離開,曲輕裾嘴角的笑意漸漸散開,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一絲暖意也無。作者有話要說:感謝jtzhuo、潇湘過客、青梅煮酒的地雷,感謝11的手榴彈,感謝甯願的火箭炮。今天在群裡聽說出現過盜号事件,大家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賬号,另外還有購買jj币時,要選正規渠道,據聞有人打着超級便宜旗号賣盜取的jj币。買這樣的jj币,若是被發現後是無法使用的,所以大家要多小心。☆、妯娌曲輕裾翻着手中帶着暗香的描花請柬,饒有興緻的看着木槿:&ldo;你說這大冬天的,瑞王妃請人參加什麼賞梅宴,不知是真有雅興還是折騰人?&rdo;秦家是書香門第,這位瑞王妃秦白露這行為倒也頗合文雅人名頭。&ldo;白露凋花花不殘,涼風吹葉葉初幹。無人解愛蕭條境,更繞衰叢一匝看1。&rdo;曲輕裾輕笑着把請柬放到旁邊小幾上,呼出一口熱氣,&ldo;所謂白露白迷迷,秋分稻秀齊2,不知道在白露之後,是不是真的有好收成呢?&rdo;木槿笑着把請柬收到一旁,笑着答道:&ldo;奴婢聽聞,白露前後有霜才能有好收成,僅有白露而無霜下,收成可就隻壞不好了。&rdo;&ldo;還是我們的木槿知道得多,&rdo;曲輕裾笑着起身,&ldo;既然是三弟妹嫁進皇家第一次請宴,我這做嫂嫂的,怎麼也不能缺席,讓人去拟回帖,就說我定會準時叨擾。&rdo;銀柳捧着支紅梅進來,聽到曲輕裾的話,一邊替紅梅插瓶,一邊道:&ldo;昨日晚上正巧下起雪來,雖說正是賞梅好時節,但總歸冷了些。&rdo;曲輕裾瞧着那支紅梅,笑吟吟道:&ldo;俗人俗人,明日去瑞王府上,便不帶你了。&rdo;銀柳張嘴正要說話,就見玉簪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金盞,兩人面上都帶着笑意,仿佛是遇到什麼好事。&ldo;王妃,&rdo;兩人福了福,走在前面的玉簪開口輕聲道,&ldo;王妃,方才西角落裡傳出消息,王爺貶了馮氏為姨娘。馮氏一族方才又來人了,被王爺訓走了。&rdo;聽到這個消息,曲輕裾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松開揣着湯婆子的手,轉而去拿旁邊的熱茶,&ldo;馮氏沒有鬧?&rdo;玉簪抿了抿嘴角,繼而道:&ldo;奴婢聽聞早上便鬧開了,隻是沒有人搭理,又砸了些東西,到了中午才勉強靜下來了,從今早至這會兒還未用膳食。&rdo;這個馮氏真是賊心不死,上次來求王妃,才老實兩日,今天一聽到王爺貶了她,又沒頭沒腦鬧起來。&ldo;讓膳房的人不得慢待西蕉園的膳食,&rdo;曲輕裾戳了口茶,笑着道,&ldo;不管馮氏吃不吃,該有的一點也不能少,至于她愛砸物件,就由着她砸,我們王府雖無奢侈之風,但貢幾件瓷器還是能的,别攔着。&rdo;王府西邊角落裡的小園子,也不知是個何等模樣。聽完王妃這段話,一邊的木槿道:&ldo;王妃放心,奴婢這就叫黃楊把您的話傳下去,隻是可惜王妃您一片慈善之心,馮侍妾還這般跋扈,實在讓人心寒。&rdo;&ldo;罷了,她也是嬌生慣養的官家小姐,驕縱慣了,&rdo;曲輕裾放下茶杯,&ldo;不過一個小小侍妾,不必跟她計較。&rdo;銀柳聽到這話,擡頭看去,去看到王妃與木槿相似而笑,這種笑似乎帶着點說不出的奸詐味道,可是這話也有道理啊,怎麼王妃與木槿就笑得這般奇怪?&ldo;馮氏還在鬧?&rdo;賀珩回到府,聽完小甘子的彙報,皺眉道,&ldo;她都鬧些什麼?&rdo;小甘子聞言,面色尴尬的低下頭,&ldo;馮侍妾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求着要見您,因為被守園子的人攔了,便略抱怨了幾句話。&rdo;&ldo;抱怨誰?&rdo;賀珩腳步一停,眉梢微皺,&ldo;抱怨本王,亦或是王妃?&rdo;小甘子身子躬得更低,聲音也變小了:&ldo;馮侍妾對王爺深情一片,怎麼會對王爺有怨言。&rdo;&ldo;那就是抱怨王妃了?&rdo;賀珩冷笑,&ldo;不過是寵了她兩日,真忘了自己是誰了。錢常信,你親自去西蕉園傳話給馮氏,左右今日馮家也來了府上,她要是不滿繼續鬧,就收拾東西回馮家,本王這裡容不得比王妃還尊貴的侍妾。&rdo;錢常信領命離開前,還特意多看了小甘子一眼,這小子這話裡明着是說馮氏對王爺情深,這暗裡的意思倒是在說其對王妃不滿,瞧着竟是站在王妃一邊,倒也是個有腦子的,難怪比自己小上好幾歲還能爬到這個位置上。這奴才回話,也是有分别的,同樣的内容,不同的方式說出來,那味兒就不同了,馮氏此人,這輩子隻有呆在那偏僻冷清的西蕉園了。錢常信到了西蕉園,就看到園子種着亂七八糟的芭蕉,東一簇西一團瞧着亂糟糟的,牆角裡還長着荒草,這個園子景緻可不如名字漂亮。瞧着房門口砸得滿地的肉菜米飯,錢常信眉頭皺了皺,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忙上前幾腳踢開碎瓷片,&ldo;錢爺爺小心,可别紮了腳。&rdo;錢常信沉默着走了進去,瞧着屋内滿地的碎瓷器,又看了眼正舉着一隻細長瓷瓶欲扔的馮子矜,提高嗓子道:&ldo;馮主子這是做什麼呢?&rdo;馮子矜見來人是王爺身邊的錢常信,頓時雙眼一亮,放下瓷瓶道:&ldo;錢公公,可是王爺讓你來見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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