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不清。”沃瓦道斯頓了頓,“但安德烈,有一點你說得很對——或許是因為,我從你身上汲取了太多能力,被你基因感染的程度太深了。”
否則,沃瓦道斯也無法解釋現狀。
“序間守則告誡序者,要避免同一塊礦産生過多聯絡。”祂說,“我喝掉你的血液,又啃食你的内髒。七年間,我反反複複記起又遺忘——每當想起的時候,我就咬掉自己的前爪,它們都被藏在一處石縫裡,養活了一些弱小的苔藓。”
“或許就是在那期間。”沃瓦道斯垂下眼眸,“安德烈,我學會了感知痛苦和孤獨。”
祂就再也做不回純粹的序者。
哪怕真正意識到這一點後,沃瓦道斯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自己——祂也曾嘗試做過抗争,懷疑是共享空間太久發生了浸染,想要将那團殘缺的意識趕出。可當趕到西部荒漠後,祂就又放棄這種想法。
祂窩在空蕩蕩的胸腔間,又扒着爪子,将廢棄紙張都堆疊上去,蓋住幹枯的殘骸,以免有人類發現安德烈,并帶走他——盡管沃瓦道斯很清楚,從實用性上來講,這半具屍體已經毫無用處。
可祂就是不願意失去。
這些想法将祂自己也驚駭到。偶爾,沃瓦道斯會試圖思考情感這種東西,可它的确太抽象。序者探究情感,如同人類探究時空,祂們與生俱來的共情能力寥寥。
就好像,安德烈的基因被在祂吸收的同時,那些奇異的人類情感化作神經一般的經絡,以一種透明的方式長滿祂的全身,注定祂無法再遠遠旁觀。
沃瓦道斯的确不同于溫戈,祂或許是最失敗的一隻主序者,因為祂連最基本的規則也受不住。
物種本能,在這場抗争中最終落于下風。
“所以,那些悲憫的情緒,就源于你自己。”安德烈俯身,撈起沃瓦道斯的尾巴。他已經許久沒有再觸碰過對方,沃瓦道斯早已不是當初那隻小蝾螈了。
“沃瓦道斯。”安德烈輕聲問,“你也為所見的未來感到難過嗎?”
主序者平和地注視
()着自己的礦,在意識體的接觸中,安德烈的掌心撫過尾端骨刺的弧度。
終于,祂開口。
“我在抗争中,曾嘗試抹除時明煦的記憶。”沃瓦道斯說,“後來,我無法放任繁殖潮形成,再後來,我幫助亞瑟訂立契約時岑是一個意外,我直到那時才發現。”
“你好像已經比部分人類更像人類。”安德烈說話間,将尾巴末梢彎曲起來,那處已經不再纖細,但依舊稱得上柔軟。
他嘗試圈出半圓的弧度,然後,将自己的手腕放進去——
從前,他可以用小拇指拉鈎,圈住蝾螈的尾巴尖尖。
而現在,哪怕放入腕部,也已經足矣徹底被對方身體最細弱的地方全然包裹住。
安德烈垂目:“你也默許我,将真相重新告知小時。”
“用人類社會的話來說,他似乎是你唯一的朋友。”沃瓦道斯說,“時明煦和你也存在很多相似之處,你們倔強又固執——時岑也是。”
“聽起來像在埋怨。”安德烈笑了一下,“沃瓦道斯,我還以為,我們再也不會有像這樣聊天的時刻了。”
沃瓦道斯的尾巴末端滑在他小臂,就着勉強拉鈎的姿勢,沒有移開。
而祂意識空間之外的真實尾部,拖乘住時明煦與時岑,以免他們落入混亂暴動的序泡間。
“現在也已經是最後一次這樣談心了。”沃瓦道斯問,“不是嗎?”
安德烈一滞:“你”
“你的意識依附于我,安德烈。”沃瓦道斯凝視着他。屬于主序者的聲波随之拂來,遙遠又平和。
“用亞瑟的話說:意識空間裡沒有悄悄話。意識依附時,也從來沒有秘密可言。”
祂輕輕搖晃的尾巴,拍在安德烈掌間。
“見到那些‘絞索’後,你就捏造出空間,交代好一切。”沃瓦道斯說,“可是安德烈,沒有人類會知道,也沒有人類會記得。”
然而,安德烈搖搖頭。
“我不是為了被人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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