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戈沿着血與塵,俘獲孱弱的遠行者。
安德烈就這樣被帶回到陷落地。
剛開始時,溫戈并未對此表示憤怒或困惑。祂隻是很高興,礦的品質有所回升,可很快,祂就覺察出異樣——有一種同類的力量在陷落地隐約浮現,直至那隻白色小蝾螈最終出現,告知祂礦的選擇。
原來,礦早就決定要背叛祂。
“溫戈将将我們帶到放逐地,那是一座沙漠中的廢城。”安德烈輕聲說,“那裡距離陷落地很遠,氣候也很幹燥沃瓦道斯沒有自己的身體,蝾螈的特性影響着祂,會讓祂在缺水時變得很孱弱。”
“溫戈說,我是唯一一塊被放逐的礦。”
他的聲音沙啞又斷續,快要徹底被澆滅在雨裡,時岑操縱時明煦的身體,将駝色風衣脫下來,裹在安德烈身上。
“謝謝。”安德烈捏了一下領口,指節和聲音一樣蒼白,“後來的事情,你們大概也能夠猜到在放逐地,沃瓦道斯沉默很久,最終咬開了我的胸膛。”
時明煦為他攏緊風衣,輕聲說:“很痛吧。”
那應當是一場漫長又痛苦的死亡。
安德烈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時候,我的意識已經被和沃瓦道斯連接起來。”安德烈低聲說,“祂啃噬我,獲取我基因中的能量,也同樣分擔我的痛苦。被迫感受的過程确實有些難熬但它是成功改換契約的唯一方式,我沒有後悔過。”
盡管頭腦遲鈍,安德烈也仍記得當天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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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上的傷口起先很小
(),在啃咬中,它一點點擴大,穿叠廢墟的狂風将血腥味和呻|吟都扯碎了送到遠方,有異變節肢類的尋味而來,被溫戈碾碎在黃沙間。
主序者寸步不離,監視着這場漫長的死刑,b-110号城市遺迹成為獨屬于安德烈的墳場。
很快,他就虛弱得隻能呼吸了。
在失血與啃食的折磨下,安德烈瞳孔漸漸失焦,無力地望進窗間——那裡有許多浮屑,它們在天光中閃爍得很漂亮。
安德烈對時間的感知也變得模糊,在萬千塵埃中,他斷斷續續想起很多事。
父母,兄長,家庭,智識,災厄
他想起從前。
從前,都是些很遙遠的事了——漸漸的,它們彙聚到一處,變成窗外輕輕搖晃的水培牽牛花,變得傍晚時拂過額頭的柔風,和狹窄住所門前,剛剛結束工作、回到家中的少年。
基因鍊退化後,安德烈記東西變得很困難,可凱恩斯總顯得很耐心。兄弟兩人吃過晚飯,就一起湊到狹窄幹淨的書桌前,凱恩斯指着初級課本上的文字,為他念誦黃金時代的詩歌[1]。
“我的天堂,是一片原野。
沒有夜莺,也沒有琴弦。
可是,有一條安靜的河,和一個小噴泉。”
安德烈眼睫顫得很厲害,幹裂的嘴唇微微張開。
他以為自己還能說話,但其實,隻能發出一點微弱的氣音了。
“樹叢間沒有凄厲的風。
天上的星星,
也不會墜落成枯葉。”
在這個時刻,他無法自抑地想念哥哥,可眼眶是幹燥的,濕潤的隻剩下血液。
幸好,凱恩斯的聲音仍舊清澈又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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