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得意故而貶損自己,幻雪毫不介懷,道:“我本就不喜熱鬧,這裡清淨又遠離喧嚣,于我而言最是合适,你能大遠尋來也是有心了。”
“夫君昨日再三告誡我,要對姐姐禮讓三分,荀蝶豈敢不從。今日一早便前來給姐姐請安了,若是姐姐不嫌棄,咱們一起去南苑給太爺并幾位老夫人請安吧。”荀蝶說着上來挽住幻雪的胳膊。
雲幻雪回頭看了一眼言曦,言曦快步跟了上來。荀蝶笑道:“墨姑娘不必跟着了,我一會兒送姐姐回來。”
言曦停下腳步,目送着她二人走遠,白雪琉璃反射着潔白的日光,層層光暈中言曦總覺得荀蝶的樣貌在不斷地變換着,一時端莊秀麗大家閨秀娴靜如水,一時又清隽娴雅小家碧玉溫柔可人,但無論哪一副面孔都是極不真實,虛幻的如同陽光下的白雪,刹那便會融化。但她清楚的知道荀蝶是危害不到公主的。
荀蝶與幻雪一起去南苑請了安,幻雪這才見識了這位荀姨娘的厲害,幾句玩笑話哄得太爺與老夫人以及諸位姨娘分外歡喜,而不善言辭的她在巧言善變的荀姨娘陪襯下,備受冷落。
幻雪冷靜地坐在一旁獨自飲茶,心中不悲不喜,他們的歡笑與親昵,在她眼裡都是陌生的遙遠的,這裡從來都不是她的家,而他們也從來都不是她的家人。想到此,她忽然很想念遠在邊陲的雙親,以及故國王宮裡的紫鸢花,一股心酸湧上心間,她起身告了退,獨自從南苑走出來。
送别方驚心
回北院的路上,荀蝶追了上來,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卻又刹那甩開了,驚愕地看了幻雪一眼,詫異道:“茜脂隐!”
幻雪被她莫名其妙的舉動吃了一驚,反問道:“什麼‘茜脂隐’,荀姑娘何意?”
荀蝶神色迅速恢複如常笑道:“我看姐姐走得匆忙,故而追上來送你回府,否則墨姑娘該怪罪我言而無信了。”
幻雪見她岔開了話題,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自顧自向前走去,荀蝶跟在她身邊不時地問她一些瑣瑣碎碎的問題。
那天之後,荀蝶便每日必來給幻雪請安,然後結伴去給南苑的老太爺老夫人們請安問好。二人相處也算和睦。
第二年仲春的時候,荀蝶有了身孕,便不再來北院請安了,幻雪依舊如往常般去南苑例行公事的晨昏定省,然後回到房内抄經祈福,空暇之餘便坐在夜合樹下作畫,黑白筆墨間填滿曾經的憂愁,以及那個逐漸淡忘的身影。
有時候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十二歲那年的那個叫做羽少棠的畫師,想起他眸中濃得化不開的悲傷,想起他淡淡的語調,那時候她不明白人為什麼會有那麼深刻的憂愁,憂愁到絕望,而今她徹底明白過來,那樣的悲傷是刻骨銘心的痛,是日夜萦繞在心間的相思。
相思是沒有重量的,有時很輕,淡的讓她無從憶起,有時很重,濃的令她心痛到麻木。
仲春的時光是那樣馨香而美好,幻雪常常在憂傷之時聽見荀蝶與鐘臨相親相愛的笑聲,那笑聲清脆婉轉,訴說着他們的幸福。她知道他們的住所是距離北院最遠的,相隔了十餘條街巷,她不可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但是她卻偏偏聽到了,還是那麼清晰明了。
言曦說,那是荀蝶的故意而為之,荀蝶本就不是尋常女子。幻雪怔怔地站在院中的夜合樹下,不知想起了什麼。良久之後,她回過身問言曦,你知道什麼是‘茜脂隐’嗎?
言曦怔住,茫然地搖了搖頭,這三個字似乎在哪裡聽到過,但分明又想不起來。
幻雪擡頭看着樹葉間縫隙中碎片般的藍天,恍然地笑了笑:她這一生終究是期望的太多了。
雕花的窗,搖曳的燭光,荀蝶坐在搖椅上眯着眼靜靜地想着什麼心事。
有風拂過,忽而熄滅了燭火,一道黑影落在地上,幻化出一個灰袍道人,道人目光如炬,盯住荀蝶。
荀蝶驟然看見他着實着了慌,慌忙跪了下來:“師父,您怎麼來了?”
“為師見你遲遲沒有動靜,故而過來看看,為何還沒有動手?”庚桑異目光在荀蝶身上掃了一遍,“你,不會是對他動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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