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老弟,你給我們寫張斷絕書,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關系了”。木老婆子無情的說。
“老嫂子,你要不再考慮考慮清楚,這斷絕書是不能輕易寫的啊,我看建林這小子挺不錯的啊”。村長勸說着。
“你不要再勸我了,不然以後我們會被他們一家給拖垮的,趕緊給我寫吧”。木老婆子催促道。
村長搖了搖頭,“你也不能讓他們淨身出戶啊,也要分點田地給他們,才能活下去啊”。
“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能活就活,不能活,就一起去死好了,繩子沒打結,河水沒蓋蓋子,有的是方法”。木老婆子毫不在意的說。
木建林聽了這話,心被紮得千瘡百孔,血淋淋的,嘶啞着說:“村長叔,您就寫吧,我簽字就行了,我們就是死,也不會髒了他們的地,他們的眼”。
村長無話可說,寫好了協議,一人一份,還有一份留着,要送到官府去存檔,簽好了字收好,放入懷裡。
“你們趕緊滾,别髒了我家的地”。木王氏馬上翻臉不認人,趕起人來。
“催什麼催,我們的衣服,被子的,總要收拾吧,難道你們還想霸占了不成”。木建林怒喝道。
“趕緊去收拾吧,我還嫌晦氣呢,中午之前必須給我走,不然對你們不客氣”。木王氏氣沖沖的走了。
圍着的人知道沒有熱鬧可看了,就一窩蜂的散了,隻剩下村長站在屋裡。
“建林小子,村裡有一座空房子,你們也知道,那個地方聽說是鬧鬼,沒人敢去,要是不嫌棄,你們就搬去住吧,不要錢,隻要你們敢去住”。村長說道。
木建林向村長磕了一個頭,“謝謝你,村長,現在隻有你一個人幫我們,我們會記住您的恩情的”。
村長扶起木建林,安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會好起來的,我先走了,你們趕緊收拾好,去吧”。
木李氏扶着木建林坐在凳子上,自己就去收拾衣服和被子去了。
人都走光了,二丫和三丫才慢慢走了出來,“爹,娘,以後我們就沒有家了嗎,我們要從這裡搬走了嗎,那大姐怎麼辦”。
木建林撫摸着兩個女兒的頭發說:“你們大姐跟我們一起搬,不管上哪兒都帶着她,可以嗎”。
“嗯,不管去哪,我們都帶着大姐,哪怕她就這樣睡一輩子”。
“嗯,我會照顧好大姐的,我幫大姐洗臉,洗腳,帶着大姐走”。
“二丫,你去把那個闆車推進來,把大姐抱上去,我們這就搬走了”。木建林說着。
“死丫頭,你推那個闆車幹什麼,還不放下”。木老婆子怒罵着。
“木嬸子,這個闆車我們一家人都碰過,坐過了,你還想要,不嫌晦氣了,不怕被克死了嗎”。木建林在屋裡說道。
“哼,誰要了,趕緊的滾,真是晦氣”。木老婆子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二丫趕緊推着闆車跑開了。
木李氏阻止了木建林去抱大丫,自己把大丫給抱了起來,感到女兒身上沒有幾兩肉,眼淚又流了下來,“大丫,是娘,錯了,讓你們跟着我受委屈了,真的非常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木李氏的眼淚滴在了大丫的臉上,木子萱感覺自己被燙到了,渾身暖洋洋的。
大丫被放在闆車上,二丫和三丫抱着被子和衣服放在大丫的旁邊,又抱起一些破碗殘筷,也放了上去。
二丫跑到豬圈旁邊,把大丫珍藏的那口破鍋也拿了出來,放在闆車上。
木李氏扶着木建林坐到闆車上,三娘女就推着闆車走了。
木建林看着車上那些東西,心裡不是滋味,“素芸,你們是怎麼過日子的,怎麼就這麼點衣服和被子,我不是有給錢給你嗎”。
二丫忍不住抱怨:“爹,能留着這些已經不錯了,這還是大姐拼命留下來的,其它的都被奶奶給搶走了,說我娘是狐狸精,生了我們這群小狐狸精,不用穿衣服和蓋被子,不如把那些東西給有需要的人”。
“我回來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啊,這樣有多久了”。木建林問道。
“從我記事起,就這樣了,村裡人來我們家,哭一哭,或是訴訴苦,奶奶就把我們的衣服送給他們,不管我們願不願意,等人走了之後,對我們就是一頓辱罵,或是一頓毒打,大姐老是護着我們,她挨的打是最多的,滿身的傷痕,她卻忍着,從不哼一聲”。
“素芸,你怎麼不說話,你就這樣看着咱們的女兒挨打嗎”。木建林指責着木李氏。
木李氏是有苦說不出,隻能默默的流淚,推着闆車往前走。
“爹,你不能怪娘,娘每天有做不完的事,幹不完的活,每天都在奶奶的打罵聲中度日,還不能跟你說,不然就休了娘,發賣了我們,再給你娶個新媳婦”。
木建林捶打着自己的腦袋,一邊痛罵着自己:“我真是混蛋,居然沒有發現你們過得這麼艱辛,我這雙眼睛就是睜眼瞎,這都沒發現,是我太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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