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發出簌簌聲,亭中一時寂靜,紅泥小爐上煮着的沸水咕咚聲就顯得格外的大。&ldo;我其實不過是個俗人,&rdo;華夕菀笑了笑,&ldo;我會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妥協一些東西,也會做一些自己曾經不喜歡的事。&rdo;華楚雨笑看着華夕菀,表情格外的溫柔:&ldo;如果妥協能讓你過得更好,那麼妥協便是值得的,能屈能伸本就是你的特别,可是我自己卻不一定能做到你這般。&rdo;華夕菀看着華楚雨這樣的笑,一時間竟不知道可以說什麼,有些問題根本沒有答案,她自己也不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聰明人。見她沒有說話,華楚雨繼續道:&ldo;合文候府是太子妃母家,聽說太子妃乃是繼夫人之女,這位世子乃是原配所出,林家與太子一脈并不是十分親近,所以皇後才對太子妃有所不滿。&rdo;聽完這些,華夕菀神情不變,她想知道華楚雨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ldo;等我嫁到林家,我會盡力讓林家離太子一脈遠些,&rdo;華楚雨放下茶杯,握着華夕菀的手,&ldo;夕菀,我們姐妹三人,總該有一個人活得順心些。&rdo;華夕菀手背微顫,她看着華楚雨,突然想到八年前她跳下水救華楚雨上來後,華楚雨對她說過的一句話。&ldo;妹妹,我拖累你了。&rdo;沒有想到,一經這麼多年,她卻對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話。什麼是該,什麼是不該?&ldo;我們都該過得好好的,&rdo;華夕菀回握住華楚雨的手,定定的看着她的雙眼,&ldo;二姐,你且記得,多為自己想一些,人生短短幾十年,不要讓自己白來這世上走一遭。&rdo;華楚雨輕笑出聲,&ldo;妹妹這句話,姐姐記住了。&rdo;華依柳撐着傘看着不遠處亭中相談甚歡的兩人,神情莫測的垂下眼睑對身後的丫鬟道:&ldo;去告訴兩位小姐,說快要準備開席了。&rdo;等丫鬟朝觀月亭走去後,華依柳才面無表情的收回自己視線,她們姐妹三人,華楚雨與華夕菀永遠都是走得最近的兩個,而她不過是兩人的陪襯,容貌比不過華夕菀,才華比不過華楚雨,也許在她們兩人眼中,自己不過是笑話而已。她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卻看到顯王殿下撐着一把墨骨煙雨江南傘走了過來,她腳下一頓,對着顯王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顯王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朝觀月亭的方向走去。她回頭看去,就見華夕菀從亭中石階上走下來,剛走下第一階,就被顯王扶住了手,顯王手中的傘也朝她身邊偏移了大半。兩人共撐着一把傘,就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讓旁邊看了遍會覺得豔羨無比。華依柳覺得自己心裡,似乎有什麼快壓不住了。63、難堪&ldo;手怎麼這麼涼?&rdo;晏晉丘摸着華夕菀的手,皺了皺眉,寬大的手掌把華夕菀的手緊緊包裹住,&ldo;天這麼冷,以後有什麼想說的話,就把人叫到府裡陪你小住幾日。&rdo;&ldo;你不是說在雪景也是一絕麼,怎麼現在這般庸俗了?&rdo;華夕菀另一隻手捧着手爐,任由晏晉丘一隻手撐傘,一隻手牽她。&ldo;隻要是為你身體好,庸俗點也沒關系,&rdo;晏晉丘笑了笑,幹脆松開華夕菀的手,伸開手把人環在手臂肩繼續往前走。默默跟在兩人身後的華楚雨:顯王殿下,您秀恩愛的時候,好歹要顧及一□後還有别人好嗎?回到正廳前,晏晉丘收回自己的手臂,然後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把傘遞給身邊的木通,貴氣逼人的與華夕菀并肩進了大門。原本還很熱鬧的正廳見到夫妻二人進來,都安靜下來,客氣的見禮後,衆人就被華家幾位晚輩引到飯廳落座。華家人多次邀請晏晉丘與華夕菀上座,不過次次都被晏晉丘拒絕了,他朝着華和晟作揖道:&ldo;泰山大人盛情相邀,子陵原不該辭,隻是在座有長輩在,豈有晚輩上坐之理,還請泰山大人成全子陵一片心意。&rdo;晏晉丘給足了華和晟的顔面,華和晟心裡自然高興,面上偏偏隻能做出為難之色邀請老太太上座,然後與盧氏一左一右挨着老太太坐下了。不過晏晉丘雖然讓了三位長輩坐前面,華家其他人可不敢坐在夫妻二人上首,所以晏晉丘與華夕菀依次在華和晟下首坐下,也沒人說什麼,反而要稱贊兩人仁孝。老太太雖然身體還算健康,不過怎麼也是上了年紀的人,所以桌上的菜雖然講究福祿壽吉祥之意,但大多是清淡或者甜軟之物,華夕菀吃過幾口後,便覺得自己滿嘴都是甜味。因為是家宴,大家講究熱鬧,便不用下人伺候布菜,一些合華夕菀口味的菜,離她有些遠,幸好還有一個手長的晏晉丘在,她才沒有餓肚子或者失禮的危機。&ldo;姐姐,你怎麼不動,不合胃口?&rdo;華青茂因為之前的事,自覺愧對華依柳,所以華依柳和離歸府後,所以就常常關心着她,見她突然不動筷子,便小聲問道,&ldo;還是身體不舒服?&rdo;&ldo;沒什麼,&rdo;華依柳臉色帶着病态的白,對華青茂笑了笑,就垂首繼續用碗裡并不合胃口的菜。經過這麼多事情的波折,她早看慣了人情冷暖,小小的飯菜合不合胃口,根本不那麼重要。她和離後獨居侍郎府一個院子中,因為母親對她的冷淡,在院子裡伺候的下人也多有懈怠,若不是華青茂這個弟弟常常關照着,隻怕她這個侍郎府嫡小姐還會受下人的苛待。想起母親怨恨的臉,口中大罵因為頭胎的她是女兒,身為母親的她受過多少委屈時,華依柳就覺得自己跟母親可悲又可笑,心中的恨意也漸起,若當初生下她的時候,嫌棄她這個女兒丢了她的臉,讓她聽了閑話,何不趁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一把掐死她?這樣自己不用遭這些罪,她這個母親也不會因為當初生女兒被人說閑話,豈不是皆大歡喜?&ldo;顯王妃與顯王真是夫妻情深,&rdo;同桌的羅太太音量雖低,但是卻又保證鄰桌的人能聽見,&ldo;我說句越矩的話,方才見王爺與王妃攜手走過來時,若不是往日見過王妃,我差點都以為兩人是畫卷中的神仙眷侶了。&rdo;華依柳冷笑,這位羅夫人還曾經在背後說過華夕菀有這麼一副容貌,若是被人知道,恐會引起禍事,又說華夕菀為人懶散,不是宜室宜家的女子,現在轉頭就換了一副嘴臉,真是能屈能伸得讓人佩服。宴席結束後,衆人就在府裡的戲台子下面坐好,開始看台上一些伶人表演,華夕菀上輩子演的第一個角色就是花旦,畫了厚厚的戲裝,結果出了鏡頭沒有兩分鐘,就因為刺殺男主被侍衛一刀捅死。為了演好這個隻有一分鐘的龍套,她還專程去向學戲劇的朋友學了唱腔與身段,現在想想前世,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ldo;哐!&rdo;身後傳來茶杯摔碎的聲音,華夕菀回頭看去,就看到張夫人一臉尴尬的坐在椅子上,她的面前碎了一隻茶盞,潑在地上的茶水還冒着熱氣。&ldo;弟妹這是作甚,難道是茶太燙了麼?&rdo;張氏微微擡着下巴,面色有些倨傲道,&ldo;來人,給張夫人換茶。&rdo;華夕菀見張氏如此刁難過繼來的弟媳婦,眉頭微皺,但是她作為一個外人,卻是不好多管這種事的。&ldo;可燙着了?&rdo;張劭幾步上前,小心的捧起妻子的手,見她手背上一片紅,頓時心疼道,&ldo;怎麼燙得這般厲害?&rdo;&ldo;弟弟何必做出如此兒女姿态,來人,去給張夫人請太醫。&rdo;張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這個半路得來的弟弟與弟媳親昵的模樣,面色不太好看,&ldo;看來是我們慢待了貴客。&rdo;張氏腦子出問題了麼?就算她真的不待見張劭和他的夫人,好歹也該看到她父母的面上待兩人客氣些,張家兩老如今已經年邁,總是要有人伺候在跟前的,她把張劭得罪得這麼狠,對她有什麼好處?又或者她認為張劭過繼給她父母,能得不少家産以及爵位,所以心生不忿,對張劭夫婦二人百般看不順眼?華夕菀并不知道,張氏因為華依柳的事情與與丈夫兒女關系弄得十分僵硬,華治明更是從未再與她同房,她如今在家中,竟是被三個家人當做了透明人。心裡不高興,她又無處發洩,如今終于來了送上門的張劭夫婦,她就忍不住刻薄了,說難聽一點,不過是那點莫名其妙的優越感支撐着她做出這種事而已。&ldo;長姐此話言重了,我們夫妻二人,本是過平凡日子的人,因天恩浩蕩讓我二人能伺候在父親母親膝下,我們自是感激不盡。侯爺與侯爺夫人都是大度光明之人,又怎麼會慢待我們。&rdo;張劭冷着臉朝張氏作揖道,&ldo;内子身子不适,請長姐寬恕我們失禮之處。&rdo;說完,他轉身向老太太還有華和晟告罪,準備帶人離開了。華和晟對張劭的印象頗好,所以也沒有為難他,反而讓人去請太醫到張府等着。盧氏也叫人拿來了燙傷膏,讓張夫人塗上藥膏,好緩解疼痛。在盧氏看來,張夫人确實沒有大家氣度,但是所謂的大家氣度是靠金銀養出來的,張氏自诩高貴瞧不起人,不過是幼時吃穿用度比别人好罷了。要真論起來,盧氏做的那些事,還真不像世家女子能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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