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課代表站在空着的課桌前疑惑地自言自語了一句,鄭榮山從他邊上走過視線落在牟峰的位置上也皺了皺眉。他從昨晚就開始打這個人家裡的電話,但是到現在還沒人接的,原本他是計劃着今天放學之後去他家看看的,結果兩節課之後,牟峰倒是來學校了,隻是那難看的臉色一看就很不對勁。“你怎麼了。”下課之後直接就走他邊上低聲問了一句,這個時候牟峰和鄭榮山已經在一塊快兩個月了,但在班裡的時候他們其實還是不怎麼說話的,而聽見鄭榮山此刻問自己話了,一個人坐那兒發呆的牟峰先是擡眼看了看他,半天撇了眼班裡嘈雜熱鬧的環境還是強忍下來啞着聲音搖了搖頭。“沒事,放學和你說。”他這幅抗拒一切人的孤僻樣子讓鄭榮山眉頭都皺緊了,看他落在課桌上的手上有點奇怪的擦傷卻什麼都話不想和自己說的樣子,鄭榮山也不想繼續逼他了。當時他猜想應該是牟峰又被他父母鬧離婚的那事給惹到了才會顯得這麼消沉,結果就在下午第二節課後,鄭榮山和語文課代表一塊去辦公室送作業的時候,他們卻在經過行政樓一個沒什麼人的樓道的時候聽到了牟峰在躲着給什麼人打電話的聲音。“……大舅……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就去看看她吧……她快死了……”聲音都在發着抖的牟峰靠在牆上正在苦苦哀求着什麼,語文課代表捧着作業一臉尴尬地望着臉色陰沉的鄭榮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而紅着眼睛轉過身恰好看見了鄭榮山和語文課代表,牟峰先是一愣半天才把已經挂斷的電話給收起來又低下了頭。“方月,你一個人回去吧,下節課幫我和他請個假,我們不去了。”面無表情地這般說着,鄭榮山直接把手上的東西給了語文課代表又徑直走向了牟峰,而完全沒反應過來的語文課代表下意識點點頭剛在心裡想着班長這是要幹嘛時,他就看到走過去的鄭榮山已經抓着牟峰的手又把他給摟在自己懷裡了。年紀輕還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語文課代表當時心裡就一咯噔,等腦子裡隐約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産生後,他也沒敢說什麼就裝作自己什麼都沒看的就走了。而見方月人都跑了,戴着眼鏡,表情平淡的鄭榮山先是低頭看了眼通紅着眼睛靠着自己的牟峰,拉着他進了旁邊一個衛生間随便找了一個隔間,又把隔間門給關上了。“你怎麼了。”聲音透着股疑問,鄭榮山抱着牟峰拿手掌摸了摸他的頭發,見牟峰在這個沒有其他人的環境裡總算是放松了些,連緊繃的身體都軟了下來,他也稍微放心了些,結果被他抱着的牟峰沉默了半天,在用通紅的眼睛看了看他又斷斷續續地回答道,“我媽……昨天晚上在家裡自殺了,脖子上的刀口太深……已經救不回來了……現在吊着一口氣……在醫院……想見見……我外公和大舅……”一邊說着眼眶裡的眼淚就掉下來了,牟峰很少會有情緒這麼失控難過的時候,他也不太想讓别人看見,所以在很難堪地用自己的手背努力遮着自己濕漉漉的眼睛後,他仰着頭用一種筋疲力盡的語氣啞着聲音道,“可是他們誰都不願意……沒人……願意去看她,她就快死了……我爸爸……我外公他們一個都不願意……去看看她……我一晚上在醫院陪在她邊上……她的喉嚨都說不出話了,可是還一直讓我趕緊來學校上課……不要耽誤……考試……”說到這裡終于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牟峰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擊垮了一樣,從童年時就一直折磨着他的諸多陰影都一下子都湧上了心頭,把他整個人都快逼瘋了。而聽他這麼和自己一點點的傾訴,臉色陰沉的鄭榮山想要開口和他說些什麼,但最終卻隻能将彼此的距離努力地更縮小些,才能讓牟峰沒那麼害怕。牟峰的母親,就是他身上那朵蘭花紋身在他心中的化身。他一輩子都希望他的母親能關心他,喜歡他,不要再繼續沖他莫名其妙發脾氣,也不要再打他,可是最終這遲遲等來的一句關心,卻是在這個瘋癫了一輩子的女人臨終前的病床前。她的父親,她的丈夫,她的哥哥直到她死都不願意來看她最後一眼。隻有她的兒子和特意逃了半天課的鄭榮山最後來到醫院看着她輕輕閉上了眼睛,又目送着她從這個充斥着折磨和苦難的人間緩步走向天堂。“别再去求他們……一輩子都别再求他們,聽見了沒有?”從頭到尾鄭榮山都隻和牟峰說了這麼一句話,其餘的時候他隻是盡可能多的陪在了牟峰身邊,用牟峰目前最需要的肢體接觸幫他從惡劣消極的情緒中走出來。隻是他們到底還是要在學校注意一些,盡管語文課代表方月自打知道他們的關系後也開始明裡暗裡地幫着打掩護,但清楚地知道他這個病在這個時候需要的東西遠要比平時多的鄭榮山也沒有多說什麼,隻在某天放學的時候,對留在教室裡特意等他一起回家的牟峰說了這樣一句話。“找個時間,我們一起過夜吧。”說這話的時候鄭榮山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牟峰沉默了半響沒回答最終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到那個周六,也就是鄭副局後來總拿他開玩笑的五月十一号牟峰同學第一次開房紀念日,鄭榮山帶着牟峰在學校後面的一個旅館裡開了一個房間,然後在牟峰呆坐在床邊上的時候,他就已經自顧自地把窗簾和燈以及一切能讓牟峰受到外界影響的東西給隔絕了起來。昏暗的房間裡,終于除了他和鄭榮山什麼人都沒有了。牟峰眼神麻木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心情卻如死寂一般的起不了絲毫的波瀾。鄭榮山走到他的邊上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輕輕地對他說了句,把衣服都脫了。而順從且麻木地脫去自己身上的衣褲,最終□□地躺在床上的牟峰在稍微等待了一分鐘後也感覺到了一具年輕青澀,同樣□□的身體抱住了他。他和鄭榮山從來都沒有過這麼徹底的皮膚接觸,但是牟峰卻感受到了心靈的莫大慰藉,他的痛苦和難過隻能告訴鄭榮山,也隻想……告訴鄭榮山。鄭榮山起初并沒有和他發生實質性性關系的意思,隻是盡可能地去擁抱他,親吻他,觸碰他,以這樣在不了解牟峰心理狀況的人眼裡可能有點病态畸形的方式讓神經緊張的牟峰努力放松下來。而感覺到鄭榮山和自己親密無間地靠在一起,又用嘴唇開始輕輕舔吻着他肩膀上的那朵蘭花,把臉埋在賓館慘白的被褥上的牟峰還是沒忍住顫抖着哭了。“榮山……你抱抱我吧……”心靈上最大的缺口急需要一個人去幫自己填滿,牟峰用了一輩子的勇氣才低三下四地去對鄭榮山說出了這樣難堪龌龊的請求,而在黑暗中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一聲不吭的鄭榮山許久之後也溫柔地回答了他一句。“好。”那一夜鄭榮山用給落後同學補習功課的爛借口欺騙了家人留在了牟峰的身邊,他把他的牟峰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裡,像是疼惜着受傷的幼狼一樣把這個連身體都還沒有長大的男孩徹徹底底地變成了自己的私人财産。“媽媽,公交車來了,我們快上去吧!”身旁同樣也在等公交車的母女對話聲讓牟峰從漫長的回憶中驚醒了過來,禮貌地走上去讓這對母女先上去又在後面托着這小姑娘一下子跳了上去,小女孩笑着轉過頭大聲地說了句謝謝叔叔,牟峰見狀笑了,剛想跟着上公交車,卻在擡頭的時候看清楚了那個年輕母親的臉。“牟峰?是你啊?”多年前的那個叫蕭倩倩的女孩現在都已經做母親了,牟峰有點意外也有點感慨,上車之後和抱着女兒的蕭倩倩就聊了幾句,雖然他心中已經早就沒有當初那些和鄭榮山争風吃醋的透支想法了,但是看見曾經的同學總歸是客氣幾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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