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是嫂子!”謝七上說着,其實已經做好了被胡廣青打一拳頭的準備。但出乎意料地,胡廣青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竟然什麼也沒做,隻說了句:“這是白君君白姑娘。”謝八下心領神會,對白姑娘在将軍心中的地位有點數了。“秦公子是連夜被人帶回軍中的,連着帶回來的還有好些人,婦人就有好幾位,不過倒是沒有看見小和尚。”白君君聞言有些失落,咬着唇,将手指捏來捏去,道:“多謝謝公子了。”被這麼稱呼着,謝八下看着有些恍惚,半晌才道:“白姑娘客氣了,叫我八下就好。”胡廣青安慰式地摸了摸白君君的頭,吩咐謝七上道:“你想辦法,我們明天潛進去,先确定他們安全。”“是!”七上八下兄弟領命,各自去行事了。第二日正午,天色昏黃,映得人都失去了顔色,宛如紙片畫上的人,沒有生氣。三人穿着謝七上找來的三套下人的粗布衣裳,跟着他七拐八拐,最後到了一個小關卡。關卡看着像是臨時開的,隻有一個敞着衣裳、站沒站姿的人守在那裡。謝七上上前去點頭哈腰。那人瞥了他一眼,趾高氣昂道:“你就是小三兒說的那什麼……小六兒,來找點活幹的對吧?”“是是是。”“你身後那兩人?”“老鄉,我們跟小三兒都是老鄉。”謝七上說着,往那人手中塞了一塊碎銀,上面還粘着油腥氣。那人掂量了下,總算是滿意了,給了謝七上一塊腰牌,笑道:“你很不錯,進去吧。”“謝謝哥!”三人就這麼混進去了。等走遠了,胡廣青揚眉道:“我怎麼不知道軍中還有這條路?還有這種人,要是我在,直接拉出去砍了。”“老大,你可别這麼看着我,我這也是合理利用漏洞嘛。要砍就去砍陳久,都是他的鍋。”白君君在一旁“撲哧”笑出聲,道:“七上你可真好玩。小三兒是誰啊?”“我的馬甲之一認識的一個老鄉。也是隔着好幾層關系呢,查不到我身上的。”馬甲之一,聽着就不明覺厲呢。接下來的一路上,謝七上故技重施,白君君也見證了他有多少種馬甲。最後,三人混到了廚房。白君君和胡廣青頂了送飯之人的位置,謝七上則在外面接應。秦斐所在的屋子整潔明亮,看來陳久倒沒有虐待他。進了屋子,将飯菜放在桌上,兩人卻沒有看見秦斐的蹤影。白君君心中着急,忍不住小聲喊道:“秦公子,你在嗎?”這一喚,秦斐像一道風,刷的一下從内室奔出來,神情激動道:“白姑娘,是你嗎?”他差點直接抱了上來。胡廣青橫插一腳,樹在兩人中間,道:“秦兄,注意分寸。”“這聲音……是胡兄?”“你們這是易容吧?若不是你倆開口,還真認不出來。”秦斐這下冷靜下來,将兩人打量來打量去,“你們怎麼混進來了?陳久就等着抓人呢。”“長話短說。”兩人不能在屋内呆太久。胡廣青問道,“靈芸,鄭姑姑和覺心呢?”秦斐朝外瞥了眼,心領神會,快速道:“那日陳久突然帶着士兵來我府上搜人。覺心機靈,拉着靈芸從圍牆下的狗洞鑽出來,逃掉了。鄭姑則與府上其他婆子一起,關在另一個地方,應該安全。”白君君聽着,心反而提得更高了,擔憂道:“那兩個孩子在外面晃蕩,多危險啊。”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人聲。“秦公子?”聽見這聲音,胡廣青和秦斐的臉色同時一變。胡廣青無聲地說道:“是陳久。”“我曾給過覺心一塊商行的腰牌。”秦斐低聲念道,随即立馬将桌上的飯菜掃到地上,高聲呵斥,“你們這送的是什麼菜,豬都不吃,就端給我?是看不起我秦四嗎?”胡廣青和白君君假裝連連賠禮,蹲下身收拾殘骸。這時陳久進來了。他長得肥頭大耳、眉目鼠眼,身上的衣服繃得很緊,每走一步都像要把衣服撐破了,看着就不像什麼好人。難以想象這樣的人居然能當上兵部侍郎。看見秦斐發脾氣,他依舊笑臉相迎,道:“秦四爺别氣啊。軍中條件有限,等回了京城,我一定招待您吃好喝好。”他的目光掃到胡白兩人,眼睛眯得更小了,道:“你們倆……”秦斐見勢不妙,長袖一揮,冷言道:“我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陳大人知道将我在這裡關兩天,會耽誤多少生意嗎?若是此事傳到本家那裡,怕就是陳大人,也得不着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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