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子青搖頭婉拒他的好意:“這點小事,不必勞煩王兄,甯子蘭如今沒了任何依靠,已是個廢人。我暫且留她一命,是要讓她親眼目睹我登上皇後之位。”
姜去寒贊許地點頭:“那便讓她好好嘗嘗絕望的滋味,别讓她輕易解脫。”
甯子青眼中閃過一抹決絕:“王兄放心,我絕不會讓她死得那麼容易。”
正說話間,荟怡阿媽領着細春進來行禮問安,細春行完禮,雙手呈上一本冊子:“禀公主,少夫人已将府中各處奴仆重新安排,特請公主過目,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甯子青目光落在冊子上,卻并未接過翻閱,而是溫和地對細春說:“你回去告訴嫂嫂,府中事務今後皆由她全權處理,無需再來向我請示。若有不從的下人,直接交由覓秋、拂冬處置,不必留情。”
細春滿心歡喜,躬身應諾:“奴婢謹遵公主之命。”
她退下後,甯子青又吩咐銀香:“你一會兒去找聞年,讓他先協助少夫人審查各處莊子、鋪子的賬目,是時候清理掉那些依附宋氏、趨炎附勢的小人了。”
銀香領命而去,姜去寒不禁勸道:“你身體還未痊愈,不宜操勞過度,以後這些瑣事安排姜且他們去做吧。”
甯子青乖巧地嗯了一聲,給他解釋,“我隻是擔心嫂嫂初掌家事會力不從心,想先替她分擔一二,待她熟悉起來,我日後就能輕松許多了。”
姜去寒放下碗筷,擡手輕撫她的發頂,眼裡滿是關切:“我後日便要離開京都了,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婚事。我已經跟蘇衍七打過招呼,你與霍雲訣不妨尋個時機,去向他讨要退婚書吧。”
甯子青愣了愣,小聲問他:“他……同意了嗎?”
姜去寒歎了口氣,“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你們一直這麼拖下去,對誰都不好。難道你還真想三個人這樣過一輩子嗎?”
甯子青驚得嘴角抽了抽,沒好氣地白了姜去寒一眼。
午後不久,京兆尹府對宋氏一案有了決斷。
因涉及官眷,府尹将卷宗呈送至大理寺以待進一步審理。
此案一經傳出,京都城内頓時一片嘩然。
街頭巷尾皆在議論、譴責宋氏謀害先侯夫人的罪行。
宋府更是因此蒙羞而終日緊閉門戶,以此躲避外界的指責。
早朝上,滿朝文武對宋大人突如其來的辭官之意感到愕然不解。
直至甯子駿呈上請罪折子,詳述原委,衆臣方恍然大悟,無不唏噓。
然而,曜帝非但未加責備于甯侯府,反而慨然應允了宋大人的辭官請求,更在朝堂之上嚴詞訓誡,随後将其逐出朝堂,以示懲戒。
大理寺接手此案,鑒于證據确鑿,經三司複審後,迅速作出了判決,并呈報曜帝禦覽。
翌日,天色陰沉,未多時,便下起傾盆大雨。
甯子青在雁鳴居忙碌地為姜去寒整理行李。
姜去寒倚在窗邊,看着甯子青指揮銀香他們将各式物品滿滿當當地塞進箱籠中,頭疼不已。
當她看到甯子青要将一盤熱騰騰的雞蛋、包子餡兒餅,塞進快要裝不下的食盒裡時,終于忍不住揚起折扇制止她。
“甯滿滿,我是回國,不是去逃難,你這都裝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甯子青一臉嚴肅:“眼瞅着就要入冬了,北地嚴寒,自然得多備些衣物禦寒,食物充饑。”
她頓了頓,忽又想起什麼,連忙提醒荟怡阿媽:“還有炭火、烈酒,也得為王兄備上。”
“再帶上幾口鍋子吧,路上也好燒些熱水,讓他泡泡腳解乏。”
姜去寒哭笑不得,試圖說服她:“甯滿滿,你聽我說,路上自有客棧驿館可歇腳,不用這麼麻煩。”
甯子青不依,眼巴巴地望着姜去寒,小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角,紅着眼眶不舍地說:“我……就是有點不想你走嘛。”
姜去寒心中一暖,捏了捏她臉頰,溫柔地安慰道:“快到年關了,我得回去幫我父王處理千晔國的國事,等你和霍雲訣的婚事定下來,我再回來給你們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可好。”
甯子青立馬伸出小指要他拉勾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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