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來得太突然,姜先一時回不過神來,這不是說的&ldo;分别數年之後,擔心父親再立家室&rdo;麼?怎麼突然變成了&ldo;母親也有故事&rdo;了?都是倫理關系,可是,好像哪裡不太對?&ldo;你、你……&rdo;姜先一路能言善辯了很久,終于說不出話來了,衛希夷的心情,他也有過。卻也明白,人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是任何安慰的話都沒有用的。唯一的區别隻在于,如果喜愛的人在身邊,能夠沖淡這種愁思。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情的時候,可以讓自己忙起來,少一些胡思亂想。其時動亂,類似的情況并不罕見,先娶後娶,一嫁再嫁,嫁娶完了發現原來的配偶還在之類的。然而人畢竟是有情緒的,姜先與衛希夷的童年皆非動蕩,見識過繁華安逸,縱知外面庶人如何,落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心情還是十分糾結的。兩人相對無言,由有經驗的姜先率先說道:&ldo;不是說蠻王的事情嗎?&rdo;&ldo;嗯。&rdo;&ldo;難道蠻王喜歡許侯之女嗎?還不是立她為後數十年?你也不須過分為女瑩擔心,隻要她還是她,隻要南君還離不開她,一切還是會照舊的。有些事情,不要深究。譬如世人皆愛美人,美人若是問&lso;若有一日,我非美人&rso;,豈不自尋煩惱?&rdo;衛希夷點點頭:&ldo;也是,不漂亮了,便要去練本事,要有旁的讨人喜歡的長處。都一樣的。&rdo;姜先松了一口氣:&ldo;沒錯,就是這樣。所以,身世之事,你隻管與女瑩商議。&rdo;&ldo;好,&rdo;衛希夷重又笑了起來,&ldo;我就去找她去!阿先,謝謝你。&rdo;姜先想說&ldo;你永遠不必對我這麼客氣&rdo;,句子太長,還沒說完,衛希夷已經提着裙裾跑掉了。姜先:……等等!姜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她對我講這些心事,又說家裡的秘辛,是不是已經将我看得很重很重了?她都沒有先去找女瑩,而是來問我!嗷嗷嗷嗷!姜先心裡湧起了狼嚎。‐‐‐‐‐‐‐‐‐‐‐‐‐‐‐‐‐‐‐‐‐‐‐‐‐‐‐‐‐‐‐‐原荊伯寝殿,現女瑩寝殿裡,女瑩正在揮劍。她穿一身軟皮甲,頭上沒有頂頭盔,手上的劍也是從荊伯的庫裡挑出來的。女瑩對兵器并不熟悉,不用說,挑選的工作也是衛希夷做的。挑的時候,衛希夷還将女瑩帶到庫裡,對她講了好些關于兵器的知識。昔年她們在南君宮中,是學過一些的,然而不及深入接觸,便遇到了宮變,此後女瑩便是逃難、被管束。很難有機會接觸這些知識,更不用提實踐了。相反,衛希夷自幼亂蹿,知道的就比她多,師從風昊之後,又得到了很好的教導。考慮到自己終要北歸,衛希夷但凡有一點空閑,便要抓着女瑩來補習知識。見她來了,女瑩放下劍,抄起汗巾擦汗:&ldo;希夷?今天有什麼要教我的嗎?&rdo;她看到了衛希夷手裡的竹簡。衛希夷将竹簡遞給了女瑩。女瑩疑惑地打開,看到庚的筆迹,兩條眉毛往眉裡處聚了起來:&ldo;這是?我的身世怎麼啦?嗯?啊!&rdo;衛希夷雙手背在身後,踱着方步:&ldo;有些事兒,庚看得是比我們周到。&rdo;女瑩抿着嘴,靜了一會兒方道:&ldo;你怎麼看呢?&rdo;衛希夷道:&ldo;若是我,就一路打回去,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你?&rdo;女瑩一揚眉毛:&ldo;我說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在這裡,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rdo;衛希夷心頭大石落地,笑得燦爛極了。女瑩也笑了,往地上盤腿一笑,口氣裡卻帶了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失落:&ldo;自打聽說我爹另娶了阿滿,我就已經知道,将會迎來許多的敵人了。可是,我沒有退路,也不想要退路。希夷,龍首城那樣的日子,我能熬過來,自己都不可思議呢。那時候能挺過來,是因為看到回家的希望,是因為你不抛棄我。&rdo;&ldo;現在我還在,以後也會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rdo;&ldo;可是,我不想再失敗一次了!不想再經曆那樣的一次磨難了,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rdo;&ldo;嗯!這一仗,咱們要打下去!&rdo;&ldo;好。&rdo;衛希夷向女瑩伸出手來:&ldo;來,咱們再對一對線路。&rdo;&ldo;好。&rdo;兩個姑娘将大幅的輿圖鋪到了地上,她們的手上并沒有蠻地、荊國确切的輿圖。最早的一幅輿圖,是荊太子給的,荊太子雖有私心,給她們的輿圖卻很粗糙,并沒有标繪出十分精細的地标。也是存了防她們的心思,免得她們拿着精确的輿圖,對荊國不利。随着不停地占領城池,在這些城池裡查抄了不少輿圖,衛希夷便親自動手,将這些輿圖整合起來,繪成了一幅大的圖。尤其是新冶,這裡是荊伯的新宮,抄出了大批的圖卷。十分難得的是,荊伯有心南方,這幾年因為大水而産生的河流改道、沖毀道路、山體滑坡而産生隔斷等等,他都留意收集改變後的信息。根據這些圖卷、信息,衛希夷更新了舊輿圖上一些已經錯誤的山川道路,繪成了眼前這幅巨圖。一人手裡捏着一支長竿,站在輿圖邊上,兩人不時指指點點。再次将荊伯行軍的進度進行了比較精确的估算,又算好了荊伯一旦失敗,回歸的路線,以便在最有利的路線上,進行伏擊。女瑩忽然問道:&ldo;先前我們總是一腔熱血,自己人便是英明神武,敵人便是又蠢又惡毒。現在看來,荊伯其實并沒有那麼蠢的,對吧?&rdo;&ldo;嗯。你是說,萬一他赢了?&rdo;&ldo;我是說,他輸是輸定了,你看,這裡他并不熟。何況,咱們又要斷他的糧草,正在打着仗,忽然聽說沒了糧,軍心必然動搖。可是,即便趁亂,他也占據了這些城池。即便沒有内亂,我爹也不曾在荊國占什麼便宜呀。如果他敗了,但不是慘敗,不是潰敗,而是有條不紊地撤了回來。帶回來比我們想象得多的兵馬,如何決戰?&rdo;衛希夷舔舔唇角:&ldo;那就有意思了!我想打!&rdo;&ldo;怎麼打?對陣嗎?&rdo;女瑩有些擔心,自她與衛希夷同行,衛希夷打過的仗,她都沒有看過。不是對朋友沒信心,而是朋友似乎是真的沒有與人正面沖突過啊!瞧,自己都有點擔心的。這也是為什麼二人都想要通過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戰,來證明自己。隻有這樣,才能樹立威信,能夠讓士卒信服啊!&ldo;兩倍之敵,正面當之,我不會敗。&rdo;衛希夷說得笃定。其時對陣,倒好有一半是看主将的,主将頂得住,能帶動士卒。衛希夷自己是絕不會退縮的,她帶來的士卒也都是可以信任的。&ldo;如果多出來的呢?&rdo;衛希夷眨眨眼:&ldo;那就要想想辦法了。&rdo;女瑩很快就知道了衛希夷所謂的辦法是什麼了。‐‐‐‐‐‐‐‐‐‐‐‐‐‐‐‐‐‐‐‐‐‐‐‐‐‐‐‐‐‐‐‐整裝完畢,跨上了戰馬,女瑩發現姜先居然也一臉滿足地乘馬随行了。忍不住,她說:&ldo;我們都走了,誰來守城?&rdo;姜先無恥地道:&ldo;反正離城不遠。&rdo;是不遠,攔截荊伯的地點是衛希夷選定的,離新冶有五日路程。姜先又加了一句:&ldo;你們将兵馬帶走了,有沒有人守城,有什麼區别?赢了,城還是你的。輸了,還有什麼守不守的?&rdo;女瑩稀奇地看了他一眼,有點不高興地想:以往都是我們這麼不在乎不講道理的,現在我顧慮得多了起來,怎麼這個雞崽便灑脫了?姜先見駁倒了女瑩,撥轉了馬頭,湊向了衛希夷。真是要命,已經學好了的蠻人土語,都沒機會講!那就必須多貼近一點,以慰百爪撓心之急。又可近水樓台,窺着女瑩離開的機會,講一講蠻語!他對衛希夷抱有一種盲目的信心,總以為無論多麼困難的情況,衛希夷總能有辦法安然度過。既然如此,荊伯有甚好怕的?況且,還有他在後面壓陣呢。沖鋒陷陣,他是不行的,然而若論他卻不會妄自匪薄。擔心?當然也有那麼一點,他對荊伯的評價,與女瑩有類似的地方,也是認為荊伯并非愚人,要做好荊伯敗而不潰的準備。湊上前去,姜先以此為題,表示自己是個正經人:&ldo;希夷。&rdo;&ldo;嗯?&rdo;天上下着雨,濕冷濕冷的,衛希夷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望了過來。姜先湊得更近了些:&ldo;我想到一件事,你看如何。&rdo;神神秘秘的,衛希夷湊了過去:&ldo;什麼?&rdo;&ldo;若荊伯敗而不潰,該當如何?&rdo;衛希夷笑道:&ldo;這個阿瑩也問過我的,我已經想好啦。&rdo;姜先:……又被搶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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