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希夷恰是這樣的人。一次宴請下來,衛希夷收到了許多老爺爺大叔大伯大哥哥們語重心長的勸導:&ldo;留下不好嗎?你已經在這裡生活多年啦,何必再回去?&rdo;、&ldo;即使報仇,也不要抛棄所有呀,報完了仇,再回來嘛!&rdo;衛希夷心道,我當然是要回來的,不過現在不能講出來,講出來你們又要擔心我師兄會做什麼了。一一謝過他們的好意。又轉到申王與陳後面前,再次緻意,這一回,卻是沒有人再打擾了。申王對着眼前的少女,目視良久,方道:&ldo;汝意甚堅呐。&rdo;衛希夷道:&ldo;答應了的事兒,就要做到呀。&rdo;申王隻管搖頭,沒頭沒腦地說出一句:&ldo;年輕可真好啊!&rdo;什麼都不怕,天塌了當被蓋,無知所以無畏。陳後的心情又複雜了一些,低聲問道:&ldo;就這麼走了?路很難走呀。&rdo;衛希夷道:&ldo;已經有路了,就不難。難的是沒有路,自己踏出一條路來,我很幸運了。&rdo;陳後隻是歎息。整場宴會,有鬧劇有熱鬧。衛希夷傳達出了伯任有和平相處之意,不會主動攻擊他人的意思,且暗示中山國較遠,攻打也不劃算,逼迫太緊,反而會将他逼成敵人的意思。從此後無人再發難來看,不少人已經暫時取消了敵意。而若有若無地試探着,詢問伯任婚事的人,又不止一二了。衛希夷不敢大意,免得被人用溫和的态度迷惑了,向伯任傳達了&ldo;安全&rdo;的錯誤信息。她必須綜合了太叔玉、姜節等人的意見,最終确定天邑對伯任沒有敵意,才能放心離開。歡宴結束的時候,已是滿天星子,女瑩理所當然地被衛希夷兵帶出宮,沒有去太叔玉的府上,而是回到了館驿。一路上,女瑩卻不再講話,到了館驿,也是安靜地歇息。隻等次日一早安全入宮,向申王求得許可。與此同時,宮中卻不太平。‐‐‐‐‐‐‐‐‐‐‐‐‐‐‐‐‐‐‐‐‐‐‐‐‐‐‐‐‐‐‐‐宴散後,宗伯特意留了下來,他今天受到了屈辱,一定要向申王哭訴,順便兒壞了衛希夷和女瑩的好事!夜風頗涼,宗伯的體态都有些扛不住了的時候,人終于走光了,他急切切地奔赴申王寝殿求見,卻被告知:&ldo;王後與唐公正在與王講話,宗伯請回吧。王有命,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rdo;唐公?姜先?他要幹嘛?宗伯有心賴着,卻無人理他,站了一會兒,跺跺腳,終于離開了。大殿内,陳後急切而驚詫:&ldo;你說什麼?你還年輕,聽王的決斷。&rdo;姜先給了母親一個安撫的微笑,他知道母親在擔憂什麼,不就是怕色令智昏麼?那個,也确實是……不過還沒有昏到家。姜先對申王道:&ldo;王,答應她們吧。&rdo;申王已經有些倦了,因為繼子求見,才接待了,聽他這樣說,倒不算很意外。他知道,姜先曾與衛希夷同路而歸,并且,這麼個漂亮的姑娘,小夥子願意為她說話,也不算意外。有些惆怅又有些失望,申王問道:&ldo;為什麼呢?&rdo;姜先道:&ldo;因為我也想南下了。&rdo;陳後更是着急了:&ldo;你瘋了?&rdo;姜先搖頭,誠懇地對申王道:&ldo;荊伯絕貢三年了吧?&rdo;申王有了些精神,坐起身來,失望之意消散了一些:&ldo;現在不是問罪荊伯的時候。&rdo;姜先顯出一絲失望,又多了一點氣憤,輕聲道:&ldo;我幼年時遊曆各國,各處皆禮遇我,連南君也不敢輕慢于我,當年不懂事兒,如今看得明白,皆是王愛護我之故。&rdo;申王笑了一下。&ldo;唯有一處,視我如喪家之犬,揮刃相向。我甲衛盡喪,唯餘容濯、任續相伴。荊伯與我有私仇,又對王不恭,公義私情,我皆不能坐視他得意。昔時我年幼,不能将他如何,如今雖則勇力欠缺,卻正有一個大好的機會。&rdo;申王思索着道:&ldo;你是說?&rdo;&ldo;是。我曾在蠻地居住數月,也曾路過荊國,知道二國相争之事……&rdo;餘下的話,便讓申王自己去想了。陳後不經意間幫了兒子一把:&ldo;可是,兩個姑娘,雖然有情有義,又有志氣,能有用嗎?&rdo;姜先道:&ldo;風昊的學生,哪個沒用呢?我跟過去看着,若能撥動一二,也是不錯的。再者,荊國先前所獻之地,是荊伯有置換之意。&rdo;&ldo;置換?&rdo;申王咀嚼着這個詞的意義,&ldo;他要拿下蠻地,遠離中土,避開我,逍遙自在?&rdo;姜先道:&ldo;我想不到有别的原因啦。荊伯可比南君可怕些,南君,蠻人,不識文物開化,二十餘年家國,轉瞬卻崩。荊伯則不然,立國數代,若讓他占據蠻地,後果不堪設想。如今中土正是多事之秋,是他的好機會。興師遠征則民怨沸騰,恐怕不妥。借力打力,才是上策。&rdo;申王緩緩而沉重地點頭。&ldo;兩個姑娘,若想恢複南君之國,縱使天意使然,沒有一、二十年也是不行的。既然風師的弟子隻是要複分,那便幫她報仇,再将她勸回來,她的師門在這裡,她的母親兄弟在這裡,蠻地親人已經死了,那裡是她的傷心地。&rdo;申王含笑道:&ldo;這主意倒是不錯。南君能給她的,我也能給,你與她幼年相熟,當盡力。&rdo;&ldo;是。還有一件,隻是幫她們複仇,可不是要恢複南君之國呀,讓南君之女與荊伯争吧。天意在我,大水退去,中土依舊興旺,到時候想做什麼,都不會如此為難了。&rdo;&ldo;善。&rdo;&ldo;所以,不妨寬容些,與她們些糧草兵馬支援,王若不好意思,我願意帶上兩千人相随。得荊國的土地,與分平分。&rdo;&ldo;平分?&rdo;申王故意挑起了眉毛。姜先不客氣地道:&ldo;我不能參與中土的大事,總要在别處貼補些嘛。&rdo;申王大笑,問道:&ldo;大事?&rdo;&ldo;是,&rdo;姜先嚴肅地道,&ldo;王召諸侯,是為了平息民怨。其實,興兵不是最好的辦法,最好的辦法,是治水。&rdo;&ldo;哦?&rdo;&ldo;反正是給喊餓的人找事情做嘛,既然因為雨水泛濫而年景不好,就治水。一來有了事情做,二來也是治本,三者,日後再有大雨,也不用怕了。&rdo;申王一點就透,欣慰地道:&ldo;你長大啦。&rdo;姜先口角帶笑:&ldo;是王給了我一個好老師。中山有餘力征伐五國,聽說,很有一些辦法,不如效仿。&rdo;&ldo;嗯?&rdo;姜先湊上前來,低聲道:&ldo;師槐的學生多,參差不齊,不似師昊的學生,雖少卻個個份量十足。然而人多有人多的好處,總能找到幾個有用的,不會自己想法辦,卻會去偷學辦法的。&rdo;申王鼓勵地拍拍他的脊背:&ldo;很好。就這樣!&rdo;姜先溫和地笑了。作者有話要說:雞崽表示,他要回來猛烈地搶戲!沒有哥哥在身邊了!沒有親媽在一邊了!沒有老師在一邊了!搶搶搶!晉江最近好奇怪,經常把回給a的留言抽到b的下面……忠心兒子能幹了、懂事了,最欣慰的無過于父母,陳後止此一子,更是視若珍寶。見兒子論事條理分明,且能說服申王,即使在她心裡有假公濟私追着姑娘跑的嫌疑,也不能掩蓋兒子已經長于理事的優點。她也不是無知婦人,讓她做事或許有不足之處,看誰有沒有本事,還是能看出些門道來了。當此之時,陳後内心激動,很想與兒子多聊一聊,多囑咐兩句。她情知兒子要老實呆着才穩妥,卻也明白兒子建功立業之心。既然想去追着姑娘跑,陳後就想再提醒兒子幾句。這個願望應該很好實現,申王如今正寵愛着女媤,這麼晚了,當然是陪年輕貌美的側室。往昔,陳後尚且不甚計較此事,蓋因申王雖有寵妾,對王後還是給足了面子的。到得今日,陳後更是巴不得申王早點&ldo;有事&rdo;,她好将兒子留下來,母子倆好好說說話。申王今日偏就不肯挪窩了。左看右看,認為姜先這個繼子很合他的心意,既有智謀,又于勇力上稍有欠缺,可以作為親生兒子太子嘉的左膀右臂。姜先的相貌也很合申王的心意,申王喜歡一切美麗的人、事、物,他的舉止也合申王的心意,恰似另一個太叔玉。申王就好這一口。心中得意,申王便不想離開了。申王不想走,姜先卻想走。他遊說完了申王,還有旁的事兒需要串連呢。陳後的盤算落空,也是哭笑不得,隻好帶着一絲無奈的笑,看着兒子離開。沖兒子的背影說:&ldo;路上小心。&rdo;申王道:&ldo;你還将他看做小孩子,他已經長大啦。&rdo;&ldo;長得再大,隻要還是我兒子,我看他就是小孩子。&rdo;數年夫妻,陳後并無失當之處,申王也樂得與她故意拌個嘴玩兒。陳後與申王,也是老夫少妻,申王待她也是寬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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