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她唯一比原身理智的地方,就是從來沒有為了愛那麼癡狂過吧。這一天的傍晚,狗蛋捧着一塊小油渣,坐在外面,遙遙望着清水河畔,一口口的,就吃着油渣呢。這本身是個天性孤寂的孩子,雖然現在日子好過了,這都連着半年沒挨過打了。而且,他也有新的朋友了,跟熊蛋啊,還有最近動完手術,正在炕上躺着的野蛋啊,都成了朋友,但他總還是每天都會抽點時間,望着他的小河,望着他的阿舍,陪伴他的阿舍。不過,暮光下,他似乎隐隐約約的,好像看見三叔從自家院子後面溜了過去。沒有樹的北方,又是平原,就一個人都不好躲藏的。他還沒看真切呢,突然就見暮沉沉的夜光下,有輛老自行車嘎達嘎達的駛了過來。“蘇向晚家嗎?有你家的挂号信。”郵遞員高聲說。狗蛋認得這個郵遞員,這是趙家莊人,叫趙轱辘,他趕忙就跑過去了:“轱辘叔叔,誰給我媽寫的信啊。”郵遞員一看:“縣城衛生院,趕緊,給你媽送去。”狗蛋搖着份信進來,看媽媽正在蒸糜子面窩窩,輕輕的就把信給撕開了:“媽媽快看,你的信,衛生院寄來的。”蘇向晚一聽衛生院,心動了一下,一把撕開信紙掃了幾眼,頓時就擡頭問驢蛋了:“驢蛋,那個所謂的‘反到底’,首領是不是你表哥方金換?”“是啊,媽媽,怎麼啦?”驢蛋正在練他爸爸教給他的軍禮拳呢,小拳頭有闆有眼的,就說。蘇向晚把信紙一折:“沒什麼,有人皮癢癢,想媽給他們松松皮了。”大肥羊帶着孩子轉了好幾圈子,蘇向晚一路打聽。直到縣變電所後面的一排鐵皮房子裡,才找到蘇向紅。一排冬天滲冷,夏天悶熱的鐵皮房子,頂子上泛着一層的鐵鏽,橫七豎八的電線上停滿了鴿子,來往的人得格外小心,才能躲過密密麻麻的鴿子屎。本來蘇向晚以為,妹妹東躲西藏,估計日子很不好過,沒想到敲開門,裡面竟然格外的熱鬧,一間小小的鐵皮屋子裡擠了四五個老太太。這些老太太們一字排開,全是脫了褲子趴在床上的,每個人的大腿上都紮着針呢。“姐,天啦,我的蛋兒!”蘇向紅說着就跑了過來,一把抱住驢蛋,在他汗津津的額頭上狠狠兒親了幾口。不過,她沒怎麼理狗蛋,眼看狗蛋一跳一跳的也在喊小姨呢,她也隻是看了一眼,給這孩子點了個頭而已。這幾個老太太,都是蘇向紅的老客戶,也是她能在城裡躲上半年還能生活下去的,經濟來源。既然姐姐來了,蘇向紅就得一個個的,把她們趕緊送走。她在自己這間窄窄的小鐵皮房子裡四處亂翻:“姨記得自己攢了好多好東西啊,怎麼全不見了呢?”狗蛋兩眼不眨的瞅着呢,想看小姨能給自己翻出個啥好東西來。蘇向紅翻了半天,終于翻出好東西來了,居然是一包紅糖。她從暖瓶裡倒了水出來,一隻搪瓷缸子,一個碗,還有一隻杯子,沖了三杯紅糖水,就從蘇向晚手裡把吱吱抱了過來,吹着紅糖水,給吱吱喂起來了。蘇向晚剛才特别注意的觀察過了,蘇向紅作為醫生,對那幾個老太太沒話說。不過,她對狗蛋和驢蛋,就有點兒區别對待。明明翻到餅幹了,但全都給了驢蛋,一片都沒有給她的小狗蛋兒。驢蛋似乎也是習慣了小姨對自己的這種區别對待,沒有自己吃,把餅幹給裝起來了。狗蛋吹着燙氣喝了半碗紅糖水,哈出一口白氣:“媽,真甜,小姨給的紅糖水最甜啦。”他也是真傻,完全沒發現,自己給區别對待了呢。“你說天天追着騷擾你的那幾個小夥子叫啥名字?”蘇向晚抽空就問。蘇向紅一開始還挺為難的:“姐,就是十幾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你要說他們成人了吧,他們還沒成人,你要說他們是孩子吧,真不是孩子,現在有那身綠皮在身上,那就是無法無天的東西,你甭管這些了,在我這兒先熱熱乎乎的坐上半天,我給幾個孩子下碗面,吃完了你們就回。”“為首的,是不是叫方金換?”蘇向晚直接開門見山,就問。蘇向紅頓了半天,才說:“方金換這兩天還沒回來呢,現在整天四處找我的一個叫錢見見,是‘反到底’的副團長,一直追着想和我處朋友。”“就僅僅是處朋友那麼簡單?”蘇向晚看妹妹吃着唇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蘇向紅一把拉開鐵皮桌子的破抽屜,在裡面摸了半天,摸到兩顆衛生糖,估計因為太寒酸,挺不好意思給倆小外甥的,但是,她還是一人給了一顆,就把倆孩子給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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