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尤讓元香跟有容過去,自己進了書房。林善信正坐在紅木書桌前,眉頭緊皺,手中的毛筆懸在紙張前似乎有點遲疑下筆。無尤走了過去,伸頭看善信面前的紙張,看了一會兒笑了。“你說這樣寫如何?”無尤拿起善信的筆說道:“加上:不知所言。這四個字。”善信聽了下,道:“好,正好。”然後起身把位置讓給無尤,“你再給我潤潤,我頭緊了,看不出了。”無尤坐了下來,隻道:“我可不懂你的政事,隻看語氣可好?”“好。”善信拿起元香準備下的茶,坐去一側的圈椅上,等着無尤看。無尤放下筆,先認真通讀了一遍,然後選出幾張又細細地讀來,這才拿起筆開始沾墨支起胳膊修改了起來。善信好奇,無尤總是說自己的字不好看,不常練習,這也算是正式看見她下筆寫字,自然是好奇的。便走了過去,低頭看無尤寫在紙上的字。他并沒有注意看無尤寫了什麼,隻是發現她竟然寫得是隸書。隸書鮮少有女子練,善信對紀守中教授無尤和為用的書法起了佩服。無尤的隸書不同于男子的力道,卻有一股飄逸的風骨,尤其在雁尾格外得明顯。無尤寫隸書少了堅毅,多了圓潤,有些本該硬筆的地方她卻刻意的柔化了。隸書本含有的大氣磅礴卻絲毫沒有少。善信想起幼時安國公林吉瑜給他講:隸書是最為莊重的。無尤放下筆,擡眼看善信,道:“看夠了嗎?”“你總說自小貪玩,不曾好好練字,可這隸書卻寫得有模有樣。”林善信指着字,道:“可是見你刻意藏着呢。”“怎說刻意,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爹爹沒少罵過,他說出去切不可說是他教的。”無尤起身讓善信坐下,道:“你且看看,若是滿意了,就謄抄好吧。”善信拿起看了一會兒,笑着對無尤,道:“還是我的無尤聰慧。”“還不快謄了去,你也不看看多會兒了。”無尤搡了把他的胳膊,就轉身去看書冊了。等善信謄抄好,已經三更了,兩個人輕聲說笑了幾句,才往屋裡去。水紅和以藍都靠在門柱邊有點迷糊了。聽見兩個人的腳步,才轉醒,忙随着進去收拾了起來,一會兒了才都退了出去。善信翻來覆去的,無尤被他鬧醒。“怎了,睡不踏實?”無尤問。善信把無尤摟在懷裡,道:“一早就送去太子殿下那兒,可巧正是聖上檢殿下課業日,不知明兒會如何?”無尤看不清善信的臉,用手揉着他的臉,道:“不變應萬變,總不會錯。”“也隻能這般了。”善信伸手給無尤掖了下被子。“睡吧,再不睡,你明兒部裡該難受了。”無尤放下在善信臉頰上的手。“今生得你足以。”善信握住無尤的手,放進自己的手中。無尤院子裡的娃娃蓮已經展開了葉子,果然按着書上說的并沒有多照顧,它也自顧自的展開了葉子。而且越來越多的葉子漂浮在水面,看起來就像一個個綠色的小盤子,清晨日頭下,水珠在上面滑動時會透出七色的光芒來。故明園裡人人都在說這少夫人養花可有一手呢。無尤現在就是在等着什麼時候能撐出枝幹來,長出花苞呢。午後歇了一會兒,看着許各院子的人都歇着呢,就帶着元香往花園去了。元香在花園裡給無尤講四月十八芒種時,府裡丫頭們送花神的熱鬧場景。那日是難得的花紅柳綠,滿花園裡都是穿着豔麗漂亮的丫頭。無尤當日不适,被李氏看着不許出去随丫頭們鬧,便沒有看上這一出兒。“妹妹竟然在這裡。”一個轉角,林湛盧差點和無尤撞上,看見無尤先是一笑,又問:“身子可好一些了?”“謝林公子挂念,好多了。”無尤福了福身,低頭道。“我昨兒路過正一堂,老頭說你調理些日子便好,就是不可萬事都憋在心裡,心郁結也會肝氣不舒,萬病都是肝氣不舒而起。”林湛盧自說自得,不管無尤是否理會他。“我也久未見正一伯伯了,不知他可好?”無尤聽以藍說起那夜病倒的情形,林湛盧又幫了她一個大忙。“那老頭,你也曉得他,有酒萬事足。”林湛盧拿起一個布袋子遞給無尤,“青梅,你做個人情找人送去與他,他煮酒尋不到好青梅,我巧在園子裡看見了,和安老伯讨了些。”無尤退了一步,忙擺手,“這樣不好,本是你尋來的。”“又有什麼差别,”林湛盧塞到無尤手中,“老頭畢竟給你看了病,按着我說地做。”“可是……”無尤還要說什麼。“可是什麼,沒什麼可是的,讓你拿着就拿着。”林湛盧口氣很強勢。無尤無奈隻得接下,遞給元香。“關于青若,你不想和我說說嗎?”林湛盧站在樹下突然說了句,無尤擡眼看他,那眼神似乎在等着她的詢問。“不想。”無尤很幹脆地回應。“若我想呢?”林湛盧問,元香站在一側也知道這個林公子是在逼迫少夫人,卻說不上話來。“林公子,那是青若的事兒,你想也罷,我想也罷都不是重要的,要看青若怎麼想。”無尤不明白他為何要和她說這些。“我娶,她嫁,你必然都無所謂?”林湛盧又問,口氣卻吊兒郎當。無尤歎了口氣,“若是緣分到此,我唯有祝賀,我信林公子是一個讀聖賢書,行君子道之人,必然會好好對待青若。”“哼,呵呵,紀無尤,你狠,算你狠!”林湛盧冷笑着提步走開。等林湛盧走遠了,元香突然道:“這會兒少爺都在部裡,為何林公子會在此?”無尤搖搖頭,她越來越看不清林湛盧這個人,他每次和自己說話都意有所指,都是試探,隻是有些東西她給不起,便不想讓他期待。無尤本想在花園裡坐坐的心情已被破壞殆盡,便和元香回了院子。讓水紅取來容器,把青梅放置好,然後包上,打發人給正一堂送去。水紅看着無尤一直在恍惚中,便走了過去詢問:“小姐可是剛才出了什麼事兒?”“啊,”被水紅一問,無尤回過神來,“倒也沒有,那會兒工夫能有啥事兒呢?”“可是擔憂郡主的事兒?”水紅又問。無尤放下書冊,“是有那麼一些,我這心裡總也不踏實,你說說看可是我想多了呢?”“聽元香說了西院的公子和小姐在花園遇上了,可是因為他煩心?”水紅覺得必然是因為此人。“也不全是,但是這個人不知為何我有些怕。”無尤在水紅面前還是願意說心裡話的。“别說小姐了,我每每看見他也是有些不舒坦的,他平日裡對其他的人都是很客氣的,但是不知如何總是覺得那些客氣卻冷的厲害。”水紅說着自己的想法。“就是看不透。”無尤說了出來,原來不是自己一個人這般感覺。“難道郡主,真的會嫁給這個人嗎?”水紅聽見谷翠那邊都在說這個。“我不知,這個事兒誰都說不準的。”無尤拉過水紅,知曉水紅和自己一樣擔憂。五月初一,林善信的火器庫整改方案被聖上拿給大臣議看。夏相極為推崇,但是對于是太子殿下呈遞給聖上的行為卻極為反對,認為不合規矩。紀守中在殿内沒有說什麼,畢竟要避嫌。安國公卻說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之言,一個勁兒的謙虛。年紀最大的高相看過後連連說是個可造之材。當下聖上将火器庫事宜全權授權給林善信處理,讓他三個月内要初見成效,由兵科給事中林湛盧監察并協助。兩個人當日授命後就先往火器庫進行初步的審核,趙尚書雖然臉色難看,也不能說什麼,雖說林善信此舉無疑是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可是林善信畢竟是安國公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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