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尤聽見,自己其實已經看在心裡,“怎麼看出的?”“清明那日,放紙鸢,兩人的紙鸢前後追堵的,硬是斷了線。”水紅道。那日無尤一直看在眼中,善信的紙鸢本是自飛,可是林湛盧的卻緊緊相逼,善信的紙鸢不得不一直往遠放,最後還是纏在了一起,善信先割斷了線。無尤初覺得隻是幾個人之間的比試,回來的路上越想越覺得匪夷。“聽有容說,這些日子安國公見林公子的時日比見姑爺多了,那邊還時常有物什送過去,都是些如上次榆木座燈類的。”水紅道。“元香倒是看過幾次,回來抱怨過。”無尤并不想惹是非,尤其在這種時候,誰多一點寵愛誰少一些,隻要不礙着她過日子,就可暫時不想。“水紅本不該多嘴的,可是總覺得那小西院裡的人都不是善茬兒,那個書童話雖不多,但看人時總是讓人後脖頸子涼飕飕的。”水紅又多句嘴。“有些事兒當做不知道會更好。”無尤繼續繡,伸手把水色的絲線拽了出來,“不可妄動,切記。”“小姐總是這樣,什麼都看的清楚卻當什麼都不知一般。”水紅歎氣,那邊紫杉都去和绮晴姑娘訴苦了,好在姑娘打發了回來。“這給青若的,要快點繡出來,許是我這繡好,那邊就已經有信兒了。”無尤知道名冊都已經遞到了禮親王手中。晌午已過,府裡的男人是一個都沒回來,劉希之前打發了人回來說還在聽政。無尤站在大太陽下一會兒了,覺得暈。以藍扶着她進屋,說就在炕上随意歪兒一會兒就好。人還沒踏實,外面就開始噼裡啪啦的下起了雨。無尤便再也歇不下了,這會兒自家的男人和爹爹都在大雨中站在乾門外廣場上呢,自己又怎麼能安生的午歇。無尤伸手去關窗,看見外面的天黑壓壓的,烏雲似在翻滾,比人心還壓抑,似乎有什麼要從天掉下來一般。雖然知道每次廷議似乎都不容易早早結束,但是在大雨中人會被淋病的。爹爹、安國公這樣的許有宮人撐傘,善信這般的小官怕是會一直站在雨中。雨漸漸的小了,無尤問了下時辰已是黃昏時分,劉希派來的小厮知會說都還沒出來……水紅開始去小廚房忙活,無尤去阮姨娘那邊走了一圈,随意的說了話,送了幾株芽苗,很快就回來了。回到故明園的時候,以藍站在屋檐下等着無尤。一直到了酉時,林善信才進了院子,滿臉的黑雲,連有容都是遠遠跟在後面。一身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外罩感覺粘糊糊的沾在他身上。洗澡水早就開始溫着,終于等到他回來。元香看見林善信那臉,也不敢靠太近過去。無尤隻得走到善信跟前,拉住他的手。“随我來。”說着也沒給他反駁的機會拉着就往偏廂去。無尤把守着的小丫頭們都打發了出去,幫他褪去官服輕搭在架子上,然後讓他自己脫去中衣,快點下去,好把一天的寒氣散發出來。看着他入了木桶,無尤才把濕乎乎的官服拿起,遞給一直在外的元香,拿去洗了。善信洗好後,去用了膳食,才怏怏的走進屋子,看見無尤還在燈下繡東西。自己窩進炕上,姜茶已經弄好放在炕桌上。“把姜茶喝了,你要發發汗的。”無尤拉開線,提了一句。善信喝下,辣辣的直燒到胃,“你放了多少姜?”“半塊吧,也不算多。”無尤覺得燈愈加的暗了,收了線,坐了過來。“難道真的讓你們在雨中淋了一日?”無尤問。“恩,”善信頭一次聽政就遇上雨,“若不是禮部一個員外郎被淋暈了,怕也放不回我們的。”無尤看着善信已經累的不成樣子,估計也不會想細說今日聽政,也不好多問。便一個人悶悶的喝茶,思緒卻是飄到娘家那邊:爹爹是否也淋了雨了呢,本就有老寒腿,這一淋雨腿必然要疼的;哥哥那邊是不是也和善信一般淋了一日,不知編修是否也參加今日聽政。“嶽父和祖父都還沒回,還在廷議。”善信似乎看出了無尤的擔心,“不過改去大殿了,大雨時都有宮人為其撐傘的,你放心。”“這會兒了都。”無尤看着天已經全部黑透了。“估計也快了,廷議本就是漫長的。”善信用手捏着鼻梁,道:“也就是汛期的事兒,就連永定河年年修年年治也被拿出來說。”“你那邊呢?”無尤想着若都察院參應不止一本那麼簡單。“必然也是參了,兵部下屬各司各庫也是參了個遍,無一幸免。”善信被聽政的架勢刺激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全然沒有理出頭緒來。善信想起自己的嶽父左都禦史,真是頭一次看見如此苛刻尖銳的人,那一張嘴簡直如把尖刀刺的人想着幹脆倒地算了,永遠都不要起來。“嶽父的那張嘴,我算是見識到了,我今兒才明白為何有官員提到紀禦史就打顫。”“六科隸屬都察院吧?”無尤突然問了另一個問題,關于爹爹,她不想說太多。“對,五城也屬于都察院。”善信疑惑,“怎了?”“爹這次針對的還是……”無尤話沒問出,善信已經點頭了,果然還是針對安國公的。“罷了罷了,朝堂的事兒不再說了。咱該如何還如何即可。”善信實在不想無尤因為兩家的政見憂心。“歇了吧,乏的厲害。”善信握住無尤的手。“好。”善信的舊事[]聽政的事兒已經過去五日了,無尤請安回來的路上被柳香瑜拐去了她的院子,說閑着無聊,兩個人好随意坐坐,說些話。無尤回去也并無什麼要着急處理的,便随着柳香瑜去東二院。柳香瑜把倒茶的丫頭打發了出去,走到窗戶前,看了看外面沒人,然後把南下的窗戶關上,才示意無尤坐過去。柳香瑜道:“廷議的事兒你曉得不?”無尤點頭,“那日不是大雨嗎?聽政和廷議是一起吧。”柳香瑜壓低聲音道:“具體的情況,你也曉得了?”“應是桃花汛吧。”無尤知道的就是這般。柳香瑜搖搖頭,果然這丫頭還什麼都不知呢,“老太太這幾日看你的眼神都不對,你也不多想想,真是實心眼。”無尤這幾日就是照常請安,并沒有過多的注意其他,搖搖頭。“你爹爹把咱林老爺子罵慘了,那咄咄逼人的氣勢,那有理有據的物什一甩出來……”柳香瑜兩日前回了趟娘家,她爹是内閣新相,這次廷議必然是在的。“我家小五給我學來着,都察院衆人逼着六部尚書和各大在京的将軍啞口無言。你也知曉,武官都是以咱老爺子馬首是瞻的。弄的内閣的李相、高相、夏相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那個尴尬喲,哎……沒法說。”“那聖上當時?”無尤有點好奇,唇槍舌戰的廷議,皇帝會如何。“五兒說聖上就看着底下鬧,鹹淡的喝茶,讓他這個站在一側記錄的人都汗顔,唯恐兩方會打起來。”柳香瑜喝了口水,繼續:“打,倒是不會,但是自從你爹成為左都禦史以來,這都察院就變了個樣子。五兒說他看這三年來記錄廷議,這次是最嚴重的。”“還是因春汛期将至,牽扯出來的吧。”無尤之前聽哥哥提過的,說是爹爹早就想動手參合六部尚書了,這一切便也算是水到渠成的。“奇就奇在從那西院公子的一本奏折起的頭。”柳香瑜努嘴示意了下小西院住的人。“本家的林公子?”無尤沒有想那麼多,沒想到竟然還牽扯上了林湛盧。“可不就是他,白眼狼的。”柳香瑜輕哼一聲,一臉的厭惡,“他在六科才幾天,就把兵部從上到下,從内到外給參了個遍,善信小叔叔也上了他的折子。這不是給着老爺子沒臉嗎?”“可是這幾日不是依舊随着身前身後嗎?”無尤聽說林湛盧還是如前一般出入安國公的北院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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