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煥巴不得這一聲兒,陪着瑤芳進了門兒,到了瑤芳房間外間坐定,輕聲問:&ldo;還順利?&rdo;瑤芳再也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姜長煥溫香軟玉抱個滿懷,莫名驚喜,臉上不自覺露出一個傻笑來,低頭親親瑤芳的鬓角:&ldo;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有什麼事兒,大家一起擔着,啊。&rdo;才說完,肩膀一痛,姜長煥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左肩。好一陣兒,咬夠了,瑤芳才擡起頭來,又是一臉的淚水:&ldo;師傅羽化歸仙了。&rdo;咬得牙都酸了,說話也含含糊糊的。姜長煥一驚:&ldo;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rdo;瑤芳胡亂抹抹眼淚:&ldo;昨天晚上,師兄便人來告訴我的,說是尋了副銀項圈和,錾了些吉祥話,送給珍珍的。到了這個份兒上,怎麼還敢明着發喪?&rdo;珍珍是麗芳生的女兒的名字。姜長煥低聲道:&ldo;觀主這一份心,總該去道個謝的。今日天時已晚,冒然過去不大好,明天一早,我陪你去,我現在就跟嬸子(韓燕娘)說去。&rdo;瑤芳道:&ldo;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上輩子家破人亡,強顔歡笑也就罷了。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呢!我師傅走了,我還得裝成沒事兒人一樣,還得笑臉迎人兒。我這是招了哪路的瘟神了?要罰我受這個罪?&rdo;姜長煥輕聲哄着她:&ldo;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今天将聖上糊弄過去了,以後誰個還去理他?你又不用見他,有心事就跟我說,心情好了,求見娘娘說說話,多好?哎?今天還順利?&rdo;瑤芳道:&ldo;能不順利麼?那一位正經就當我們是沒長腦子的蠢貨,有點小心思也就是圍着那麼一點子事情打轉,隻要表兒上合乎他的心意了,你做得再過份,他也能眼瞎當沒看着。你當宮裡那麼多枉死的、受欺負的,他是真不知道吳庶人是個什麼脾氣?&rdo;還能罵人,表示情況還好。姜長煥樂得抱着老婆聽她抱怨,又聽她說了元和帝無數的壞話,間或跟着附和兩聲:&ldo;誰說不是呢?現在立儲的事兒不争了,又開始加緊清算起楚逆的事兒來了。有時候都要可憐這些人了,什麼時候聖上想起來了,就要清算他們一回,跟割韭菜似的。&rdo;&ldo;你見過割韭菜的啊?&rdo;&ldo;沒見過還不興聽過啊,我聽人都這麼說的。&rdo;瑤芳終于笑了:&ldo;投機取巧。&rdo;&ldo;投機取巧的另有人在呢!現在摻和進來的一大堆,我倒樂得清閑了,等他們收拾不好了,我再出手。&rdo;瑤芳叫一聲&ldo;青竹&rdo;,讓她打水來洗臉,嘲笑他:&ldo;你才多大呀?那麼些個老大人辦不好,就你能幹了?&rdo;姜長煥從花瓶裡新摘的花枝上揪下片葉子在嘴裡咬着,吊兒郎當地看着瑤芳洗臉,敷眼,重勻粉面,再挽雲鬓,越看越美。口裡說:&ldo;我能幹也是真的,他們辦不好,也是真的。&rdo;瑤芳湊近了鏡子,看着眼睛,還有點紅,回頭問道:&ldo;還有呢?我知道有隐情,是也不是?&rdo;姜長煥笑道:&ldo;是。他們裡許多人,并不是比我差,隻是他們各有各的顧慮,又有許多仇家,又或者有姻親故舊,自有私心,各種關系,盤根錯節,都要顧及。還有要施展抱負的,還有要跟仇人算賬的。有時候明知道要這樣做,偏偏得那樣去審。出來的結果,豈能令人滿意?九尺男兒,被捆住了手腳,三歲孩童就能要了他的命。&rdo;瑤芳道:&ldo;你可也别太不顧及這些了,當心招怨。&rdo;姜長煥道:&ldo;我就是要招一點謗言,連我哥哥,我們一起好蜇伏起來。王庶人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聖上心裡,終歸是有個疙瘩在的。不如不要招他的眼,我們尋個機會,外放了去,過幾天……風頭過去了,再回來。&rdo;&ldo;不招他的眼,又要出來收拾殘局?&rdo;這是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肯為元和帝擔事兒,又趁機跑路,免了以後再惹他疑心。&ldo;嗯。&rdo;瑤芳道:&ldo;你不如還是照舊。收拾殘局的事情,也可以做。想要隐身,也未必需要遠遁。逃得太明顯了,才會惹人生疑呢。他那人就是那樣,你大大方方的,他縱有些疑心,卻能容下,就怕你鬼鬼祟祟,存了無數的小心思,他隔着三千裡都能聞着味兒。王、吳二庶人,就是例子。&rdo;姜長煥一拍腦門兒:&ldo;是這樣!我回去跟我哥再商議一下,竟或不離京,還是照舊過活。&rdo;&ldo;行了,去吧。&rdo;&ldo;我明早還來。&rdo;&ldo;嗯,那我不送你了。&rdo;眼睛還腫着呢。姜長煥一走,瑤芳便叫來青竹:&ldo;今天在宮裡,聖上又問起江西道的事兒了。&rdo;青竹道:&ldo;問起江西道的事兒,怎麼姐兒還哭了?&rdo;&ldo;氣的,&rdo;瑤芳恨恨地說,&ldo;跟審賊似的,對了,又說起江西道禦史,為何要那樣做一類的了。我說,大約是柳氏的事情,那個柳氏,可能是記恨與咱們家議親不成吧……你……&rdo;青竹道:&ldo;要是用得着婢子,婢子倒不在乎翻舊賬,翻完了舊賬,婢子就做姐兒的替身出家給阖府人家祈福去!&rdo;&ldo;我不過是這麼一說,事情還沒到這個份兒上呢。天下大事何其多,也不至隻盯着這麼一件事兒。過去就是過去了。&rdo;青竹到底是認真讀書有見識的人,輕輕接了一句:&ldo;就是有心人時不時會翻出來而已。&rdo;瑤芳微一笑:&ldo;還不到那個份兒上,隻是說與你知曉,萬一有人問起,你有個數兒就是了。&rdo;青竹忍不住道:&ldo;真是奇了,作奸犯科的倒是活得潇灑痛快,厚道做人的總要受氣。&rdo;瑤芳道:&ldo;那也未必呢。&rdo;至少柳氏,這一回就好不了,連着前江西道禦史也要倒黴。元和帝僅僅是詢問自己,是因為對自己的懷疑并不深,且自己還是正經士人之女。柳氏夫妻兩個則不然,犯官一家子還有附逆之嫌,在元和帝那裡,是沒有人權的。‐‐‐‐‐‐‐‐‐‐‐‐‐‐‐‐‐‐‐‐‐‐‐‐‐‐‐‐‐‐‐‐瑤芳的估計很對,元和帝從中宮離開後,即秘密調了錦衣衛去查柳氏之事‐‐将人提了來京。這一家子是被流放的,遠離京城,來回得走倆月。入了夏,大暑熱難當,心情暴躁的時候,元和帝得到了錦衣衛的傳書‐‐這一家子人跑了。元和帝又驚又怒,認定了這家子人一定是有古怪,下令通緝,必要将人全捉回來!這裡面一定是有陰謀的,這個柳氏逃了出來,一定是有什麼圖謀!最毒婦人心,一定是因為自己上輩子治了她的罪,她想要報複來了!說不定她還知道别的什麼針對自己的陰謀,然後串連去了!不愧是皇帝,腦補起來的格局都比一般人的深遠。皇帝要捉人,也是極容易的,禦史父子潛逃回了家鄉,柳氏則是回了娘家,冒名是她母親的娘家侄女,暫居于此,正尋個富裕鄉紳準備另嫁哩。錦衣衛上來,将人一齊鎖拿進京。柳氏的結果一件事情,一旦超過了兩個人知道,就不能稱其為秘密了。王庶人的小本子,在經過了間諜小宮女、帝後、闆子等人之後,知情人群進一步地擴大。葉皇後為了保險起見,又告訴了她哥哥葉國公。葉國公沒再告訴任何人,卻又叮囑準女婿姜長炀:&ldo;萬事要謹言慎行。&rdo;姜長炀又不是傻子,事到如今,他兵權也交了‐‐本朝制度,即使有那麼一點子經營的勢力,也絕不會到能夠擁兵自重的程度‐‐也不大跟吳藩勾連,頂天了到各大寺廟道觀尼庵裡給老婆點油燈做法事跑得勤快一點。其他的時候,除了必要的應酬,從來不亂跑。再規矩不過的一個人,有什麼要謹慎的?朝廷要清理的是楚逆諸事,他是個功臣兼受害人,能有什麼事?但是葉國公是不會閑着沒事兒無的放矢的,姜長炀聽完警告當場就問:&ldo;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還請您明示,這麼讓我猜,我怕猜錯了反而會壞事兒。&rdo;葉國公:&ldo;……&rdo;後悔自己嘴太欠!不提醒什麼都沒有!這麼一提,萬一刺激錯了方向,做出什麼讓元和帝起疑心的事情,反而是幫了倒忙了啊!葉國公心裡那叫一個後悔,最後哭喪着臉說:&ldo;王庶人臨終胡言亂語,不對,她還沒死那會兒,剛生完皇子正風光的時候,就說楚逆要反,還說你會附逆。現在她死了,聖上又查出些事情來……&rdo;姜長炀更奇怪了:&ldo;我此生并不曾見過此人,與楚逆隻是相識而已,王庶人何以冤枉我?聖上又怎麼會信呢?我确信自己并不曾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難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我不成?&rdo;葉國公:……可不是就有另一個你做的麼?眼瞅着瞞不下去了,葉國公隻好說:&ldo;你讀過志怪小說沒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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