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包、送水、買早點,總之就是當初薛業那一套。但又不一樣,他想和野逼談戀愛,旁邊這個被野逼罵一句就幸福得忘記自己姓薛。義無反顧地找罵,也是魄力。所以當野逼出現在視線範圍内的瞬間,陶文昌以為他來找孔玉。趁沒發現,陶文昌把薛業的棒球帽往下壓了又壓,用手虛虛地捂着他下半臉。這要是還能發現,去他媽的彎愛直,原地結婚,給份子錢。孔玉選手桀骜小十六同在一起訓練6年陶文昌還真不怕和祝傑杠,故意把薛業往懷裡塞了塞。“真巧,又他媽忘了看黃曆。”薛業還在睡,黑色帽檐幾乎壓滿巴掌臉隻露出尖削的下巴,一呼一吸安靜喘氣。短袖校服從純白穿成米白,應該是他高三那件,陪他傑哥在操場風吹日曬整學年。它比它主人命好,高考結束沒被丢棄。“看我幹嘛?”陶文昌揚眉挑釁。“你找死吧,陶文昌。”祝傑單手插兜,拳頭在兜裡攥緊。陶文昌朝白洋揮手,不屑一顧。“我約高中同學看田賽也不行,你管的是不是有點寬啊?”白洋與報完成績的孫健孔玉一同過來:“呦,祝傑來了,你今天沒有徑賽評測吧?”“白隊你再晚一步我就死了,啦啦隊全體微信号也救不了我。”陶文昌拍了拍薛業的後頸,“隻不過你要的人睡着了。”祝傑看白隊的那個眼神,陶文昌覺得他是真的想弄死一個。“你要的人?”祝傑問。祝傑問白隊的那個語氣,陶文昌覺得他是在動手之前确認自己沒殺錯人。第二個察覺氣氛有異的是孔玉,傑哥是極端個人主義,自我先于集體,除非觸動他個人利益其餘一概冷漠處之。很傷人又很吸引人。“誰啊?”孔玉找出了關鍵。“是啊,是我要的啊,想挖進隊裡好好培養。怎麼,你們認識?”白洋蹲下輕輕掀開棒球帽看臉,“嚯,幾天沒睡覺了,睡挺香啊。”“天秀挂逼!”孫健驚呼,震了孔玉一下,“我男神!”嚯,祝傑皺眉了,陶文昌仿佛看到孫健涼了的那天。“什麼挂逼,你認識?”孔玉不自然地動動肩。孫健口若懸河,聲情并茂:“挂逼就是挂逼,随便一跳就把我虐了,好他媽拽一男的!”孔玉試圖看臉,擺明不信。“虐你?這麼厲害不考體院,看清楚起跳闆位置沒有?”白洋拿出學長風範。“我看的,規範起跳但不算全力以赴,實力碾壓孫健是有的,想讓昌子叫過來問問他的意見。”“他的事我做主。”祝傑一句話否定了所有人的存在和意見。陶文昌冷笑得十分熱切。“呵,你是他什麼人。”祝傑不理會,直接轉身警告白隊:“白洋,你别以為他脾氣好,就想打他主意。”白洋、陶文昌、孫健俱是驚恐,看神經病一樣看祝傑。脾氣好?咱們讨論的是同一個人嗎?孔玉聽得雲裡霧裡。“昌子,這人誰啊,怎麼在你身上睡着了?”陶文昌偏頭看祝傑,指尖輕輕點在薛業的下巴上。“對象,我娘子,男朋友,我倆談戀愛呢。有人不服啊?不服忍着。”爽!這口惡氣出得爽!來啊快活啊,直男無所畏懼玩最浪。“陶文昌。”祝傑往前一步音量便降一格,“我還可以再捐一棟遊泳館。”“捐啊,有錢就捐,我搞基關你屁事?”陶文昌語速飛快反正人在自己懷裡,“莫非你也是同性戀,還是你對我們基佬有見解?”祝傑沒有接話,能看出喉結在動。良久沉默,祝傑回應陶文昌的審視。“我不是同性戀,而且覺得搞同性戀很惡心。同性戀是世界毒瘤,都該去死,能死一個少一個。現在你明白了嗎?”白洋、孫健、孔玉三人俱是尴尬,因為孔玉已經出櫃了。這瞬間陶文昌不得不佩服祝傑的狠,這話他肯定和薛業也說過,現在面不改色再說一遍,完全不考慮别人感受。“要不……”孫健左看右看試圖暖場,“要不咱們叫醒男神問問,要不要入隊?”孔玉和祝傑同時看向孫健,兩位面色都不太善。被眼刀戳成篩子的孫健毫無知覺,看白隊:“總不能讓他一直睡吧,昌子還有測試呢。”“那就滾。”祝傑凝視着熟悉的校服,眉骨打在眼窩裡的陰影極為深邃,胸口随着深呼吸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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