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從來就沒怨他。從他給我戴上指環的那一刻,我就是他的,我願意為他粉身碎骨,為他煙消雲散,為他抵擋這世界的所有惡意,其實是我沒做到。但我不能再傷害他了。後來他抱着我睡着了。早上醒來,隻見楚門站在窗前,不知看着什麼呆呆入神。見我醒來,連忙不知往口袋裡藏了什麼,轉身過來,笑眯眯地問我想吃什麼,他去買。深秋的早晨天氣很冷,他卻隻穿了一件單衣,他的外套卻蓋在我的被子上面。“你穿上衣服吧,我不冷。”讓他跟我在這貧民窟裡受罪,我有點過意不去。他沒回答我的話,卻說:“今天早上醒來發現沒有菜了,早上我們去外面吃點吧。”還沒出門卻聽到啪的一聲,窗玻璃被外面的優化人小孩打碎了。他們幾乎天天如此,還在一邊丢石頭,一邊唱着童謠:“眼也缺,腦也缺,破銅爛鐵真不缺。乞剩飯,讨爛菜,天生賤命世世缺。”我确實也當過一段時間的乞丐,因此被他們編派成了歌。楚門有些生氣,直接推門出去打算揍他們,我忙拉住他:“小孩子而已,而且人家唱的也沒錯,算了。”“什麼叫唱的沒錯?”“有的人生來就是乞丐命,我隻是認命而已,不然又能有什麼辦法?你沒有過過我的人生,你不會懂的。”他卻一把抱住我:“小缺,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外面的街道大清早已經有幾家小吃攤出來擺攤了,他看了看其中攤位上的油煙,皺了皺眉,可能打算帶我去某個高級飯店,可又看了看我的臉色,說:“那就在這吃吧。”那攤位的老闆極是熱情,打量了楚門半天,滿臉堆笑說:“待會能不能請您跟我合個影,如果人家知道連優等人都來我的攤位吃飯了,我能賣出兩倍的包子!”楚門笑笑,環顧四周,看過來的異樣眼光不少。他的外貌太突出了,一看就是優等人的長相,跟這貧民窟和他身上的破舊衣服格格不入,誰都不會相信他屬于這裡。而我,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是這條髒河裡的遊魚。偶爾優等人們在河邊走,還擔心自己髒了鞋。我們仰望着天空,看到岸上的人在奔跑在跳躍,在高空飛翔,我們卻永遠遊不出這條河。我刻意坐的離他遠一點。楚門卻擠過來,端了碗豆腐腦,滿臉是笑:“來,我喂你。”這攤位已經有四五桌食客了,都是貧民窟的居民,老闆說了那幾句話之後他們十個人裡倒有九個人看着這邊。他竟然就在這麼衆目睽睽之下端給我,我當然搖頭不肯,可他執意把勺子送到我嘴邊:“給個面子,大家都看着呢!”我隻好象征性地吃了一口。“小哥好福氣呀,這是你哥哥嗎?”那老闆還好事地湊過來套近乎。“我不是他哥哥,實不相瞞,我們倆剛剛結婚。”楚門微笑着,瞎話張口就來。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他卻朝我眨眨眼。這個時代同性婚姻已經是合法了,所以大家也都見多了這種事。可優等人跟劣等人結婚的例子,卻是少之又少。我頓時又覺得周圍看過來的眼光多了些豔羨。“哎喲,那更是好福氣呀!”那老闆轉身回去拿了個大紅喜字出來,“前幾天我兒子剛剛結婚,這是還沒貼完的喜字,小哥哥不嫌棄就送你們了!”“謝謝謝謝!我們倆就住前面那間房,老闆有時間來串門啊!”“一定一定!”吃完飯楚門大搖大擺地拿着喜字,一把拉起我的手,牽着我回到那間破房子裡。我在旁邊連白眼都翻不過來了,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家。“我不可能成為你的愛人了,楚門。你别費力氣了,回去找個門當戶對的優等人。”楚門卻像沒聽見一樣,喜滋滋地把喜字貼在家門口。回來看到我臉色嚴肅,不由地沉默下來。“小缺,你趕不走我的,你就當讓我過過嘴瘾吧。你不答應的話,我就去門口跪搓衣闆,别人問,我就說是我老婆讓我跪的。”楚門的潑皮無賴,我還是第一次領教。全天他就在家修房頂,修電燈,修各種東西。他幹的渾身是汗,索性把那件單衣也脫了,光着膀子幹起來。他的脖子上,我才發現有一樣東西。當初在基督教堂時,他自己磨的那個粗糙指環,現在他當作項鍊戴在脖子上。我的那個我急忙翻了翻自己的枕頭下面,又翻遍了自己的鋪上鋪下。“楚門,你你在我枕頭這裡看到什麼東西沒有?”“什麼東西?”“沒什麼。”“是這個嗎?”楚門伸出手,在他的掌心,赫然是我的那枚指環,做工粗糙,磨的極不規則,亮晶晶的有點廉價。自從離開他,這枚指環我一直戴在身上。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有情人 彭格列馬甲入學高專的正确姿勢 團扇家族使命必達 你是神明的饋贈 浴火雀靈 庶女也逍遙 長公主她不對勁 家電人生【兩部】 合同制戀愛 教授家的小可愛 愛情來襲請接招 假如一切都有天意 強明 我綁定了生活系統 嫁給殘疾戰王後掃盡天下财 甜鹿撞心頭 人間何處不歡喜 boss大人為什麼又生氣了 城外有城 原來可以這樣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