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它們确認我所處的真實狀态,我也可以算是自取其辱了。幸好這位不速之客雖然外貌嬌俏,卻吃相驚人,一刻之間,已經把面碗底都舔得幹幹淨淨。丁香舌在紅唇上一轉,大眼睛眨巴兩下,突然毫無淑女風度的向我撲過來,圖謀的竟然是我手裡那一碗。那怎麼行,在目前這個疑真疑幻的局勢下,可說悠悠世界,唯面為大,胃之重寶,怎麼能輕易予人。我身子一閃,趕緊躲開,情急之下,拿手抓面,大口大口吃起來。她隻好很遺憾的在一邊啧啧嘴,說:“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辟塵弄的好吃。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狄南美。”這天晚上家裡可熱鬧壞了。這房子買來是二手的,建了好多年了,今天才第一次正兒八經進行隔音标準測試。測試結果呢,恐怕是不太過關的。因為樓上的鄰居往我陽台上丢了好多盆花下來,品種包括價錢四位數的蟹蘭,以及大量的迷你仙人掌,可見人家抓狂的程度~~。後來事态演變到相當嚴重的程度,就是有人來敲我們家的門-----如果拿金屬球棒把門砸出洞洞可以算敲的話。可是等我一開門,他們就沒話說了。滿屋子黑燈瞎火,我穿個短褲,睡眼惺忪,吃吃艾艾的問:“怎麼了~~”?據說法律規定,一個人養的寵物如果犯法,由主人擔負責任。那一個人家裡的電器如果犯法,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要被判個十五年。關上門,我以閃電般的速度戴上耳罩,愁眉苦臉的看着自己身後:不錯,那位叫狄南美的大姑娘,正在和我們家的電器聯袂開演-----nirvana緻敬音樂會。她扮kurtba,跪在地闆中間作狂熱奔放狀,周圍一圈古怪家當各司其職,老天爺,我三十幾歲了,第一次知道攪拌機拿來當重音吉他使可以,至于洗衣機當貝司手的天賦,倒給我解釋解釋從哪裡來的呀?現在我的感覺好象明朝末期的崇祯皇帝一樣,喂,這個天下好象是我的哦,人家一棍子打過來,去,你的地盤在後面煤山那棵樹上---還是歪脖子的!這叫什麼事啊!悻悻然跑去另外房間地闆上睡覺,我居然還睡着了,夢裡又是藍藍向我奔來,那陰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沉重,我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和哭聲-----哎呀,今天是重金屬節奏的-----響徹天地,她卻渾然不覺。迷糊中一隻微涼的小手溫柔的撫過我的臉。随着一個如水流般美麗的聲音輕輕說:“莫哭,莫哭,誰惹你了,老娘都幫你出氣~~~”聽到老娘兩個字我就醒過來了。狄南美小姐正盤腿坐我身邊,對着我天真無邪的笑,這個形容詞怎麼冒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因為按道理她應該邪到交關才對。我頭痛欲裂,問她:“唱完了?”她聳聳肩:“大大說再唱下去就要準備和全人類決鬥,目前武裝力量還不是很強大,我們還是低調一點。”我嘿嘿笑了兩聲。這口氣是真像大大,老成持重,胸存高遠。經常在家幫我制定下季度銷售計劃,内容包括去幹掉其他銷售人員搶奪片區資源啦,訂購大量日本情色雜志免費送上人家門口促進使用量啦,要我穿周正一點去拜訪獨居少婦自我消化啦,都不知道它怎麼想得出來的。狄南美好奇的看着我,手指還在我的額頭上摸來摸去,摸得我膽戰心驚。忽然她說:“你最親近的人是誰。”我還沒有回答,她突然搖起手來:“不要告訴我是電視機,也不要告訴我是微波爐,他們都好得很,十年之内,零件都不用換。”我心裡一揪:“什麼事?”我生命裡最親近的人是藍藍。無論她是否從此走出了我的世界。接不接受是她的事情,要不要把她放在心上,卻是我的事情,雖然這自主權卑微而無奈,卻是我唯一所有。南美點點頭:“那你小心,她最近有血光之災,而且災像奇重,會牽涉左近。你最好不要見她。”我一骨碌爬起來,直着嗓子喊:“什麼?”第二天一早我跟南美一起去看藍藍,她非要走路,還拉着我的手,經過豆漿店站在門口對我大扭牛皮糖:“我要吃油條,我要吃油條~~”。我一頭汗,趕緊買,她嬌滴滴的對老闆說:“你看我男朋友多疼我~~”。我向天發誓我聽到這個大胖老闆心裡發出雷鳴般的聲音,一遍遍闡述着關于鮮花與牛屎的辨證關系~~~~咬着一根油條站在藍藍樓前,我習慣性的找樹把自己藏住,被南美一把揪出來:“你幹什麼?”我遲疑的說:“給她看見多不好~~~”。結果南美毫不客氣的揭發我:“得了,你就是放鞭炮胸前挂橫幅人家都看不到你的。”我頓時一副哭喪相:“喂,你早上一頓吃掉了我半個月的米啊,可不可以對我客氣一點。”她滿臉無辜:“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今天藍藍也是那麼守時的出現了,身上是她最心愛的珠灰色窄身長裙,配着一串熠熠生光的鑽石項鍊,顧盼生輝。我癡癡的看着她,滿心柔情。可恨南美就還在哪裡左看右看,郁悶的問我:“你不是說出來了?哪裡?哪裡?”我指給她看,喏,那裡。她眉毛一揚:“那個?那個就是你說的絕代美女藍藍?”口氣裡的懷疑和不屑那麼明顯,我很生氣。闆起臉來走到一邊。眼睛還是看着藍藍。不錯,她在我心目中就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即使南美那麼妖娆,風情萬種再兩萬種,都沒有辦法抹殺她在我心目中的光輝。南美渾然不覺我生氣了,笑嘻嘻跟過來拉拉我的袖子:“東西先生~~,”她下半句話沒有出口,那輛沃爾沃出現了,輕風一般馳過,停在藍藍面前。他們的笑容仍然刺痛我。而南美,一眼瞥見諾曼,突然臉色一變。目送他們遠去,南美鄭重的問我:“東西先生,你信不信我?”老實說我是想說不信的,你想想,莫名其妙從我家窗外跳進來,吃掉我所有存糧不說,我們家的電器本來已經夠神經了,你搞到他們瘋到第三期,今天一早就起來排練演唱會,還想開到紅堪體育館去。你叫我怎麼信啊。可是我一張口,卻老老實實的說:“信。”她看着我:“東西先生,你是個好人,不過就有點糊塗。剛才那個男人,要什麼樣的美女都手到擒來,何況你說的他又喜歡男人。他為什麼要對藍藍這麼殷勤?老實說,尊夫人不但不算是美人,連中人之姿都欠奉。”我打斷她:“藍藍在我心裡是最美的。”她飛起一腳來踢我:“豬頭,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豬”屁股踢得好痛,不過我也稍微清醒了一下。不情願歸不情願,大概她說得是對。事實上昨天晚上見到諾曼後我已經覺得不妥。可是藍藍,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工作是文員,一切都極其平常。諾曼對她,能有什麼可圖呢?相對于我這樣的冥思苦想派,南美顯然屬于行動主義分子,二話不說,自我口袋裡掏出錄音筆,沖到街中心,作了一個丢鉛球的姿勢,大力一擲,錄音筆咻的一聲就不見了。我看看遠處,看看南美:“幹什麼?”她笑笑:“我丢那車上當卧底去。”錄音筆去當卧底,我們就要當賊。南美拉我上了樓,準确無誤的找到了藍藍的家。我沒有指點給她啊,正納悶間,她解釋道:“我鼻子很好!!”我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的身後,南美警惕的瞪我一眼:“我不是狗。”這位鼻子很好的姐姐,站在安全門面前犯開了嘀咕,她問我:“你會不會比較偏門的開鎖訣?”我很老實的告訴她:“我連正常的都不會。”她很不以為然的瞟我一眼,表情大概是說這個人可真無知。可是我有鑰匙啊,會開鎖訣做什麼?掏出鑰匙一試,哎呀,情況不對。居然打不開。定睛再看,加了一個電子密碼鎖,不會吧。還沒有正式離婚呢,我就已經被一腳踢出來了?我可沒少給彩禮啊,你們家裝修還是我親自去背的水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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