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裡滲出大顆的淚,呼吸滾燙,心髒變得紊亂而不安……白路的确像是經曆了一次慘敗的戰鬥,他面對着林思陽,并且大口地吞下半杯水,然後,嘶啞着喉嚨:“有些辣。”“還是不要吃了,你本來也沒有恢複。”林思陽過分地冷靜和程式化,因此看起來反倒不符合常理,他又舉起玻璃壺,把白路的杯子斟滿了。白路仰起臉來,他喝掉了一整杯水,這才長舒一口氣,用手心揉着眼睛,說:“實際上,真的不辣。”陳晨坐直了身子,用嘴巴去夠可樂的吸管,他眨着眼,忽然問:“爸爸,你喜歡北京嗎?”嚼着漢堡的陳雲亮還在遲疑,他舉起杯子來,喝了一口咖啡;這時候,陳晨身旁的椅子突然被拖出去,紮着馬尾的林建甯笑得有些瑰麗,又冷酷,低聲說:“小朋友真可愛。”“我兒子。”“看得出來。”兩個人無限度地對視,林建甯意味深長,可陳雲亮永遠是一副無辜的表情,他把嘴裡的食物吞下去,問她:“你要點什麼嗎?我來付。”林建甯立馬點了點頭,她托着下颌笑,說:“一杯西柚莫吉托。”“要冰嗎?”“沒冰怎麼喝,”林建甯忙着頂嘴,并且轉身,輕輕撫摸陳晨的腦袋,她笑着問,“叫陳晨是嗎?你幾歲啦?”小朋友正沉浸在薯條和酸甜醬的世界裡,他顯然忘卻了自己不久前沒得到答案的問題,他隻看了林建甯一眼,就端着地坐好,吮着可樂,說:“我四歲半了,上中班。”“我上大學二年級,這麼算,咱倆都是上學天下起了雨,一個繁盛濃郁的春,正在揭幕。城市,像是走入了暖氣肆意的夢境,一切都變得純粹又明朗。那些舊的店鋪和街道,也似乎在東風裡煥新,雨珠往下落,敲在了傘邊上,起伏又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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