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吃驚,鄧一朵開着車,問:“那是你大姨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要爸爸,要回家,要一朵阿姨,要原來的幼兒園。”他抽噎着,小小的身子都跟着抖動,鄧一朵的朋友有些心疼,連忙拿過紙巾來,又将他抱緊了。鄧一朵半天不能夠消化這十幾分鐘裡經曆的一切,她看着前方,可眼眶酸楚,最後僅僅輕着聲音,問:“晨晨,晚上要吃什麼,今天過新年。”她思考的一瞬間,手機響了起來,提示她去和林思陽的約會,可此時,陳晨還在身後啜泣,一切變故讓鄧一朵渾身冰冷,她腦子裡全部是馮谧漆黑冷漠的眼睛,于是無心再赴約了。即便對鄧一朵這樣嚴謹的人來說,不能不守約,可今天的事情是天大的意外。陳晨咳嗽了幾聲,鄧一朵反手,把車前放置着的一瓶水遞下去,說:“明天帶你去看醫生,像是感冒了。”林秀費了很大的力氣,将醉酒昏睡的賀藍山的一條腿扯到房間的單人床上,她瘦而且嬌弱,從小就沒幹過什麼重活,這時候,隻坐在地闆上,望着賀藍山皺巴巴的衣領,絕望地喘起氣來。“你自己動一下啊,把腳放上去。”電視還開着,正播一部從林思陽兒時就火起來的電視劇,那些曾經多彩絢麗的畫面,卻被高清屏寵愛過的眼睛嫌棄,感覺清淡又模糊。就在十幾分鐘前,林秀在貓眼上看了幾秒才敢打開房門,酒氣瞬間湧進來,賀藍山被他曾經的室友攙扶着,神志不清。就是賀藍山口中那位嫌棄他帶骨灰回家的室友。賀藍山本來就是不長肉的體質,又經曆了與愛人的死别,因此這時候他的臉鋒利了不少,林秀幫那位朋友攙住他,感覺像是扶着一塊高大又堅硬的石頭。她搬了一條腿而已,覺得自己手臂都要斷了;喝醉的人,因為身體極度不适,因此在夢裡都痛苦地皺眉,林秀幾分鐘前還怕他吐在床上,可現在,不在乎那些了,她攙扶不動他。林秀還準備了生煎包和炸雞當做宵夜,啤酒整整齊齊碼在餐桌上,本來要等賀藍山一起夜聊跨年。現在,林秀慢吞吞起身,獨自開了罐啤酒。金屬拉環在不經意間斷裂掉,易拉罐上方隻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微小的縫隙,林秀的手指彎了彎,接着無奈地,把拉環抛在了桌上。她去廚房,用剪刀将那一片有些堅韌的金屬别開,啤酒液體發出“嗞嗞”的泡沫破裂的聲音,澄黃色液體順着易拉罐上方不規則的開口,潺潺流進了玻璃杯内。林秀站在窗邊揚起臉來,吞咽那一杯又香又澀的液體,像是給自己不小的酒量一點慰藉。當她喝完一些酒,并且醉意仍舊為零的時候,又再次不放心地去賀藍山房間,他醒過來了,因為眼睛睜着。他仰面躺在床上一個小時了,正掃視被台燈光眷顧了一點的昏暗的天花闆。“你要吃東西嗎?”林秀又覺得他還沒醒,因為那雙泛着血色的眼睛裡,什麼可供辨析的神色都沒有,空洞洞的,像是一汪雨後的死水,清澈,毫無生氣。賀藍山又緊緊将眼睛閉上了,他終于很僵硬地翻過身體,痛苦地歎了口氣,然後,趴着又睡着了。林秀盯着台燈下面的相框,接着,突然走近了,她在床邊坐下,看着賀藍山皺巴巴襯衫,眼珠從下往上滑動了一圈兒,說:“你真那麼想她?你日子還過不過了?”其實純屬猜測,因為賀藍山的痛處,林秀隻知道那一件,就是鳄魚的死。“林秀。”他開口說話了,那聲音像是流水裡突然摻雜了厚重細密的沙土,比以往扭曲了很多。林秀以為他要吐,于是慌忙地站起來,她跑回洗手間拎了隻塑料盆過來,扔在了地上,又急匆匆地跪上去,癱坐在皺巴巴的灰色床單上,準備托起賀藍山的頭。林秀很久沒照顧過酒後失态的人,她的性格裡綿軟更多一些,此時此刻,溫柔地用指節觸碰賀藍山的臉頰,然後撫摸他略微凸出的顴骨,她歎了一口氣,說;“醉得跟死人一樣。”“你才死人。”“咱别這樣行不行?我錯了,幹嘛呀,互相詛咒麼?”林秀側着身,在賀藍山的旁邊躺下,她眨着薄薄的眼皮,說,“哎,行了,我不對你抱什麼幻想了,你那麼愛她,嗯?”“林秀。”他這次是氣音,微微張着嘴巴,十分有儀式感地,吐出了那兩個字,然後擡起了手,幹燥的掌心蹭上了林秀光滑的臉頰。賀藍山繼續說:“我給你寫了首歌,寫給你一個人的。”此刻,他彎起嘴角來笑,表情那麼安和;林秀整個人仿佛要陷進床墊裡去,酒的醺醺然和昏色的燈光攪拌,成了一碗清甜的蜜糖。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天際省的吸血鬼領主 穿回饑荒年代,我手握商城系統 人間何處不歡喜 庶女也逍遙 彭格列馬甲入學高專的正确姿勢 你是神明的饋贈 娶我好不好呀 鲸落在深海 我才沒有想你 侯府遺珠 教授家的小可愛 七零霸道村長愛上我 團扇家族使命必達 原來可以這樣愛 甜鹿撞心頭 嫁給殘疾戰王後掃盡天下财 婉笙決 長公主她不對勁 我綁定了生活系統 她與男魅妖結為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