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季沒雨,幹燥寒冷,漫天的雪花輕薄又綿軟,紛紛揚揚地落,把世界包裹成一隻巨大的繭。舞蹈排練不敢懈怠,當紅藝人時間是很多人的金錢,大樓二十五層的舞蹈室裡,陳雲亮和另外的十幾名舞者正通宵工作着,排倪顔生日會的舞蹈。一曲結束,所有人都大汗淋漓,沒開暖風的室内似乎比盛夏還要燥熱,藝人倪顔揉着太陽穴,步伐沉重地走開,縮到牆角去了。陳雲亮算是舞團裡有耐力的人,可此刻他也無法承受這樣的工作強度,經過走廊的窗邊,他往室外望去,并且擡手揩着鼻尖上的汗。這是陳雲亮來北京的第三十天,也是他整個人生的第一場大雪。忙碌的工作似乎不能夠化解郁悶,陳雲亮至今沉浸在對殘破婚姻的困惑裡,他忘不掉的是那天接了陳晨回家,然後收到馮谧的消息,她說:“我在大姐家住。”陳雲亮不十分願意禁锢她的自由,他撥通馮谧的電話,隻問了句:“是你讓姐夫去接孩子的?”“是我。”“我不喜歡甯北這個人,你最好遠離他一些。”陳雲亮平時總盡力地溫和,可他的怒火在不經意間燒得很旺,他用強硬的語氣說話。馮谧沉默了兩秒鐘,陳雲亮牽着陳晨,從車庫往樓裡走,他又補充道:“他對你有什麼惡心的想法,我早就看得出來,可我怕說出來傷你的心。”“陳雲亮,”馮谧的聲音輕薄又冷清,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早就厭煩了這種生活,你沒懂過。”一陣寒風,像是粗布那樣,劃在臉上,陳雲亮牽着孩子熱乎乎的手,站在風裡,他眼前變得模糊不清,忽而,那些高聳的樓房傾斜了,頂尖融化在雲裡。“你說清楚。”陳雲亮蹲下去,緊緊将陳晨攬住,他眼眶酸痛着,淚水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馮谧起伏的呼吸響在耳畔,陳雲亮一手抱着兒子,站了起來。馮谧說:“想和你分開。”陳雲亮像個被丢棄的孩子,那天躺在卧室的床上默默流眼淚,耳朵裡一遍遍回蕩的,是馮谧的聲音,她說:“想和你分開。”他不能夠确定馮谧是否被甯北收服了,想起自己曾經被誤會出軌的事,因此不敢随意斷定。馮谧仍舊是陳雲亮心裡唯一的愛人,他寵溺她,就像寵溺無害的孩童,這時候大雪紛飛的場景,他也想拍給她看。下班的時候是淩晨,雪花堆積在平地上,被踩出一串凹陷的腳印,路邊早到的掃雪車和工人已經開始忙碌,陳雲亮凍得指尖麻木,他掏出手機來,拍下幾張雪景照片,發給了馮谧。他說;“下雪了,北京很冷。”陳晨還在安睡,他在夢裡攥緊了馮谧的手,這裡是甯北在主城區的一處居所,寬闊而窗明幾淨。馮谧難以入眠,她平躺在柔軟的床上,手機突然亮起了燈,打開,是陳雲亮的消息。“下雪了,北京很冷。”馮谧笑着念出了那幾個字,她突然身體發涼,仿佛感受不到室内充足的暖風;她輕聲說着話,眼眶就紅透了。新年快來的時候,林思陽終于下決心約了鄧一朵吃飯,他選了衆多網友推薦的浪漫美味的餐廳,買了當季最濃豔的玫瑰,那花有一大捧,先是送到家裡來了,林思陽還穿着拖鞋,他去簽收的時候,遇見了下班回家的張桦。她警服還穿在身上,一貫的短發清爽又俏皮,這時候,那束花橫在兩個人之間,總感覺即将發生什麼浪漫驚喜的事情。林思陽說:“我今天約了她吃飯。”張桦就直直站着,她一排卷翹的睫毛亂顫,并且伸手,摘了一片花瓣下來;她被林思陽肉疼的表情逗笑了,于是樂得直不起腰。“這花真好看。”“當然好看,”林思陽小心翼翼地抱着花束,像是抱嬰兒那樣,他思慮了一下,又跟張桦說,“我明天請你吃烤鴨行不行?”張桦手緊緊握着手裡的包,她捋着耳邊的碎發,嘴角不易察覺地輕顫,突然,就擡起眼皮問:“你今天請她吃什麼?”“西餐,”他底氣不足,可又覺得和張桦很親密,因此不會有什麼問題,就說出來了,語畢,挑挑眉,又補充道,“其實烤鴨沒什麼不好嘛,你最喜歡吃烤鴨。”張桦這次真的有些生氣,她整張臉都失去了溫度,可還是彎起嘴角來,強迫自己笑,對林思陽說:“吃烤鴨就吃烤鴨,明天中午就去吃。”她輕快地轉身,用指紋打開門鎖,包挂在臂彎上,又轉身說:“你在女生面前矜持一點啊,别丢我的臉。”“你不也是女生。”林思陽蹙起眉,可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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