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浣月拿着燭台,推開小門走了進去。
這不過是個長寬皆不足四步的小房間,是從她房間西南角延伸出去的。
内室裡萦繞着香燭之氣,兩方雕着流雲飛鶴的牌位供奉在正對着房門的八仙桌上。
她用燭台點燃桌上兩支蠟燭,燃了三炷香供上,走到角落裡撿了一塊原本準備割成供碗的檀木。
取出短刀隻割成一塊長方木牌,一塊底座,也不能供在桌上與父母并列,隻能回房搬了個小凳子,将空牌位供在牆角,彈了滴指尖血上去。
血滴滾滾而下,蜿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痕,洇入底座中,散開小小一片。
顔浣月擺上香爐、淨瓶,又攀牆折了院外一枝白山茶,點起三支清淨香,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供,彎腰将香供上。
看着眼前自己的牌位,總覺得自己拜自己這等情景實在有些可笑,于是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笑着笑着,笑意就有些幹澀,唇角硬生生地勾着,像是肉鋪裡被鐵鈎勾住嘴角的牛羊之首。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念,這般供奉之後又吃了守元丹,莫名覺得靈台更加清明了一些,她打坐運轉靈氣直至後半夜,也未曾出現昨夜的狀況。
夜裡吹燈躺下後,很快便睡着了,夢裡不知自己是誰,亦不曉身在何處,隻她一人沿着漆黑荒野中一條不見盡頭的小徑向前走着。
突然,熊熊火光自天際襲來,周圍一切都如火燒銅爐一般赤紅,灼燒炙烤的疼痛鋪天蓋地壓來,她拼命地向前跑,卻如臨時拼湊起來的拼圖一般,轟然倒塌,碎成無數。
火光仿佛融化了時間,無邊無際地炙烤着幾近麻木的痛楚,像永世難以掙脫的酷刑。
“誰來救我誰救誰我我我救我我來救我快快”
分散東西的殘破雙手從亂肢中爬出起,各握住半條手臂,試圖拼湊
山雀清鳴中,顔浣月睜開眼,猶是拂曉時分,帳外天光不甚清明。
她默誦安魂咒,将神魂深處漸漸平息下來的死氣與隐痛一點一點散去。
她不想醒了之後還糾結深陷于那個噩夢,她想做的是絕不讓那樣的事再次發生。
未幾,起身穿衣梳洗,給手上了藥,踏着晨風往演武場邊的碎玉瀑走去。
碎玉瀑遠挂青山裡,遙墜六十丈,水聲轟鳴,間泠泠清響,如滿匣玉璧抛于青石地,嘩然脆裂,散散鳴鳴。
雖天還未亮,碎玉瀑邊拓開的林間曠地與山石上,已有數位同門在修煉了,亦有幾人躍入一方青石碑中。
顔浣月看看了青石碑,又遠遠頓住腳步,右手手掌伸開,左手掐訣,驟然騰空而起數丈,又猛地向碎玉瀑俯沖而去。
水汽襲人,疾風催袖。
她右手橫刀破空而出,雙手迅速握住刀柄,用盡全身靈力照碎玉瀑橫空劈去,刀風呼嘯,瀑布長流,似柳絮拂面,未有一絲刀風影響水流。
刀修練到一定程度,自可做到抽刀之時片刻斷水,碎玉瀑靈氣深重,即便加了靈力,尋常的刀風劍氣根本不足令其斬斷片刻。
她又臨空蓄力,以所習刀法向碎玉瀑劈了三百來下,毫無懸念地沒有影響到它,自己卻累得雙手泛疼,兩臂發麻,渾身汗透。
她前世每日揮刀不過二三十下,還不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普遍情況,一時着緊用力,身體反倒有些吃不消。
顧玉霄收起劍,負手站在被水洗得青黑的大石上笑道:“顔師妹,手可好了?這般折騰。”
顔浣月回道:“楚長老的藥好,今晨已恢複了大半,隻剩一些淺傷,尚可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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