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時候,穆然做完值日已經是晚上七點,背着書包等公交的時候,剛好接到一個便利店的電話,通知自己去領上個月的薪水。雖然不多,不過穆然心情還是好了一些。&ldo;小然。&rdo;便利店老闆娘很喜歡他,剛一進門就塞給他一粒大蜜棗。&ldo;謝謝阿姨。&rdo;穆然腮幫子被撐得鼓囊囊。&ldo;今晚是小凡生日,我們一起去吃飯,你也一起吧?&rdo;老闆娘問。穆然欣然答應,小凡是老闆娘的兒子,可愛的不得了。生日派對訂在不遠處的一家酒店,所有人情緒都很high,散場已經是深夜11點。&ldo;很晚了,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回去?&rdo;老闆娘問。&ldo;不用了,對街有一班24小時的公交車,剛好能開到我家。&rdo;穆然不好意思再麻煩别人。&ldo;那你自己小心。&rdo;老闆娘也沒堅持,關上車門緩緩發動了車子。穆然圍好圍巾,加緊腳步往對面街道走。穿過一條小巷道時前面有幾個流裡流氣的人正在抽煙,想退回又怕惹到他們,于是穆然壯了壯膽子,低着頭想快步走過去,沒想到卻被人一把揪住了書包帶。&ldo;喲,走這麼快幹什麼呀?&rdo;小痞子流裡流氣的開口。&ldo;你們想幹什麼!&rdo;穆然緊張,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有幾個還醉醺醺的,明擺着是故意找事。&ldo;還以為會等來個妞,沒想到來了個男的。&rdo;其中一個黃毛伸手拍拍他,&ldo;喂,借點錢花花。&rdo;穆然撒丫子想跑,卻被抓住胳膊甩到了地上,還沒等爬起來,肚子就被踹了一腳。穆然悶哼一聲,捂着肚子蜷成一團。幾個小混混嚣張成性,又喝了點酒,于是沖着地上的穆然又打又踹,過足瘾後才收手,翻出他的錢包大搖大擺離開。穆然躺在髒兮兮的水泥地上,全身都像散了架,頭疼胳膊疼,想起來卻動不了,好不容易撿起丢在地上摔破的手機,安上電池打給媽媽,卻被告知電話已關機。天上飄下細碎的雪花,穆然掙紮着挪到路燈下坐了會,覺得有些堅持不下去,于是猶豫着把電話打給了梁遠哲。&ldo;喂?&rdo;電話那頭傳來懶洋洋的聲音。&ldo;……&rdo;在聽到他聲音的一刹那,穆然突然覺得委屈的要命。&ldo;穆然?穆然你怎麼了?&rdo;梁遠哲覺察到不對。穆然哭的止不住,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說清楚。&ldo;該死。&rdo;梁遠哲低聲咒罵了一句,一邊套衣服一邊哄他,&ldo;别怕,我幫你叫救護車,我馬上就過來!&rdo;&ldo;嗯。&rdo;穆然挂斷手機,縮在牆角等他。十分鐘後,外面隐隐響起救護車的聲音,穆然被醫生擡上擔架,送到了臨近的醫院。&ldo;穆然你怎麼樣了?&rdo;梁遠哲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ldo;他在治療室,你是他的家屬吧?&rdo;接電話的是個小護士,&ldo;笨蛋開竅晚上休息的時候,梁遠哲拿過穆然的手機,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1。&ldo;做什麼?&rdo;穆然有些納悶。&ldo;以後要是有事,記得第一個打給我。&rdo;梁遠哲把手機還給他。電話薄裡有很多人,按照順序排下來,第一個就是&ot;1&ot;,穆然合上手機看他,&ldo;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rdo;&ldo;哪裡奇怪了?&rdo;梁遠哲躺在他身旁問。&ldo;有時候好得要命,有時候又莫名其妙的很兇。&rdo;穆然趴在床上側着腦袋,&ldo;其實我們認識也不是很久,你怎麼對我這麼好?&rdo;&ldo;對你好還有意見?&rdo;梁遠哲笑着捏捏他,&ldo;而且我們也不算認識沒多久,我已經知道你很久了。&rdo;&ldo;真的?&rdo;穆然剛聽到時有些意外,想了想又問,&ldo;是因為我奧賽第一?&rdo;梁遠哲好氣又好笑,弓起手指敲敲他的腦袋,&ldo;笨蛋,我管你奧賽第幾。&rdo;&ldo;那你怎麼會認識我?&rdo;穆然抱着枕頭坐起來,自己除了學習好之外,又沒别的特長。&ldo;以後再告訴你。&rdo;梁遠哲拍拍枕頭,&ldo;先過來睡。&rdo;&ldo;不行,你現在就告訴我。&rdo;好奇寶寶穆然揪着他問。&ldo;我為什麼要聽你的?&rdo;梁遠哲笑,&ldo;你又不是我媳婦。&rdo;穆然抓心撓肝,很哀怨的看他,&ldo;以後是什麼時候?&ldo;睡覺!&rdo;&ldo;可是‐‐&rdo;&ldo;睡覺!&rdo;&ldo;我睡不着!&rdo;&ldo;明早想吃冷掉的硬饅頭還是熱乎乎的灌湯包?&rdo;&ldo;……灌湯包。&rdo;&ldo;那就閉嘴睡覺!&rdo;這分明就是欺負人!穆然滿心郁悶的躺回床上,在黑暗裡沖他揮了揮拳頭。梁遠哲失笑,伸手幫他蓋好被子。一個小時後,穆然歎氣。兩個小時後,穆然翻身。三個小時後,穆然終于睡着,夢裡還是一臉不高興。梁遠哲往他跟前靠靠,伸手環住他的腰。老房子沒有暖氣,所以穆然本能轉身,蹭進那個溫暖的懷抱。梁遠哲嘴角揚起,微微收緊雙臂,把他牢牢鎖進自己懷裡。第二天早上,兩人沒能去學校,因為穆然發燒了。老房子裡很冷,穆然睡覺怕悶又一直開着窗戶,早上起來就覺得頭重腳輕,連呼吸都滾燙。&ldo;你們的物業怎麼回事。&rdo;梁遠哲一邊皺眉一邊喂他吃藥,&ldo;都12月了還沒人開暖氣?&rdo;&ldo;這個小區裡住的大都租給了外地人,很少有人願意交物業費,早就沒人管了。&rdo;穆然縮回被子裡,很内疚的看梁遠哲,&ldo;對不起,害你沒能上學。&rdo;梁遠哲歎氣,伸手揉揉他的腦袋,&ldo;然然,跟我回家好不好?&rdo;&ldo;啊?&rdo;穆然一愣。&ldo;我爸媽前段時間已經出國了,一年後才會回來,現在我家沒人。&rdo;梁遠哲蹲在他床邊,&ldo;跟我回家吧?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而且離學校也近。&rdo;&ldo;不行。&rdo;穆然搖頭,從小到大,自己還從來沒有住過同學家。&ldo;之前不是還說要輔導我的功課麼?&rdo;梁遠哲捏他的臉蛋,&ldo;想反悔了?&rdo;&ldo;你來我家,我也可以幫你啊。&rdo;穆然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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