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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妙手點頭：&ldo;你說，你盡管說。&rdo;蕭瀾道：&ldo;季灏是前輩的人嗎？&rdo;&ldo;是。&rdo;空空妙手答應地極其爽快。蕭瀾又問：&ldo;為何要假扮明玉接近我？&rdo;&ldo;我可沒讓他假扮陸家人。&rdo;空空妙手道，&ldo;我隻吩咐他，若是想學手藝，就去殺了陸明玉，至于用什麼方法殺，我卻是不在意的。&rdo;蕭瀾道：&ldo;學什麼手藝？&rdo;&ldo;你想知道？&rdo;空空妙手呵呵一笑，語調中染了詭異，卻又說得溫情脈脈，&ldo;跟我回北海，我自會教給你。&rdo;蕭瀾道：&ldo;不知根底，前輩就想帶我走，未免太異想天開了些。&rdo;&ldo;你會願意跟我走的。&rdo;空空妙手湊近他，低聲道，&ldo;難道你不想知道冥月墓中，那個你生活了二十餘年的地方，裡頭究竟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rdo;蕭瀾打量他片刻，而後&ldo;噗嗤&rdo;一笑，搖頭道：&ldo;我當是為了什麼，裝神弄鬼這麼久，原來前輩也同那些下三濫的門派一樣，不過為了區區一個紅蓮盞。&rdo;&ldo;我可不要什麼紅蓮盞，也壓根就不需要紅蓮盞。&rdo;空空妙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到像是能捏碎骨骼，聲音顫抖而又激動，眼底灼灼燃燒着烈焰，&ldo;我隻要你這雙手，有了這雙手，即便是沒有紅蓮盞，也照樣能拆了整座冥月墓。&rdo;-惡魔你想挖人心嗎蕭瀾道：&ldo;可我并不覺得自己這雙手同旁人有何兩樣。&rdo;&ldo;自然是不一樣的。&rdo;空空妙手道，&ldo;隻要你肯乖乖聽話，你這雙手，将會是全天下最精巧的機關鑰匙。&rdo;&ldo;機關鑰匙，&rdo;蕭瀾猜出幾分他的意思：&ldo;所以前輩是說，即便沒有紅蓮盞，也能徒手拆除機關，進到冥月墓深處？&rdo;&ldo;如何？&rdo;空空妙手問他，&ldo;這下願意同我一道回北海了嗎？&rdo;&ldo;全天下這麼多人，為何前輩偏偏就挑中了我？&rdo;蕭瀾疑惑。空空妙手卻未回答，隻是貪婪地盯着他，目光幾乎要将筋肉骨骼也一并看穿。蕭瀾不得不在他面前晃晃手：&ldo;前輩？&rdo;空空妙手堅持：&ldo;你先答應我。&rdo;蕭瀾失笑：&ldo;我可不是三歲的小娃娃，能威逼利誘。&rdo;空空妙手不悅：&ldo;那你要如何才肯答應？&rdo;&ldo;那季灏一樣是前輩的徒弟，現如今生死未蔔，前輩卻漠不關心。&rdo;蕭瀾道，&ldo;想來即使我答應了，将來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rdo;&ldo;他如何能同你比。&rdo;空空妙手不屑道，&ldo;隻是區區一個外人罷了，癡心妄想要拆盡天下皇陵，掠盡世間寶藏，卻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rdo;&ldo;哦？&rdo;蕭瀾道：&ldo;聽前輩這意思，莫非我還是自己人不成？&rdo;空空妙手緊緊握着手，骨節&ldo;嘎吧&rdo;作響，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在竭力壓制心中的激動。過了許久，就在蕭瀾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空空妙手卻猛然整個人都壓了上來，湊在耳邊低聲地，一字一句地，顫抖地說：&ldo;你爹，你爹他是我的兒子，你說說看，你算是自己人，還是外人？&rdo;這話遠超預料，蕭瀾心裡意外，面色卻如常。空空妙手咽了口唾液，有些不滿他的淡定神情，湊近兩步道：&ldo;怎麼，不信？&rdo;蕭瀾搖頭：&ldo;母親從未提起我還有個爺爺，隻是這洄霜城的百姓都知道，蕭家的老爺子早已病逝。&rdo;自己在長大之後，還曾去燒過一次紙錢。&ldo;你與蕭家沒關系！&rdo;空空妙手狂躁地打斷他，&ldo;你根本就不姓蕭！&rdo;蕭瀾道：&ldo;那前輩說說看，我該姓什麼？&rdo;&ldo;你沒有姓，也不該有姓。&rdo;蒼老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面容也扭曲變形，&ldo;你是空空妙手，是這世間最好的盜墓者。&rdo;蕭瀾往後退了兩步，好離這壓抑的沉悶空氣遠一些。&ldo;我是空空妙手，你的父親也本該是空空妙手，還有你，你的孩子，你的孫子，往後無窮無盡，永遠同歲月與山川同在。&rdo;空空妙手熱切道，&ldo;你明白嗎？&rdo;蕭瀾道：&ldo;前輩何以認定，我就是這空空妙手的傳人？&rdo;&ldo;我尋了這麼多年，如何會出錯。&rdo;空空妙手引誘，&ldo;那冥月墓我不去碰，留給你學成之後自己去拆，如何？&rdo;蕭瀾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也沒說話。空空妙手心裡急躁起來。蕭瀾輕描淡寫道：&ldo;也不是不行。&rdo;空空妙手眼前猛然一亮，狂喜道：&ldo;你答應了？&rdo;蕭瀾道：&ldo;不過我有條件，前輩答應嗎？&rdo;空空妙手趕忙道：&ldo;你盡管說。&rdo;蕭瀾道：&ldo;我要查出當年是誰在幕後放出風聲，引人滅了蕭家滿門。&rdo;空空妙手聞言不悅，道：&ldo;都說了你與蕭家沒有任何關系，是誰在背後作祟，有這麼重要？&rdo;蕭瀾挑眉：&ldo;這隻是我的第一個條件，若前輩連這個都不答應，那去北海之事，怕是沒戲。&rdo;空空妙手問：&ldo;第二個條件是什麼？&rdo;蕭瀾道：&ldo;不許再傷陸明玉。&rdo;原以為按照他對&ldo;空空妙手&rdo;傳承的執念，這個條件該是極難被答應才是，孰料對方竟想也不想便點頭。空空妙手道：&ldo;隻要你肯先尋一名女子，再生個兒子，那往後你愛同誰在一起，就同誰在一起。&rdo;他自然是想替兒子報仇的，但倘若代價是再折損一個孫兒，那顯然不甚值得。況且現在先答應下來，哪怕隻做緩兵之計，待将來抱到曾孫，再殺陸家人也來得及。蕭瀾：&ldo;……&rdo;空空妙手道：&ldo;這就是你的全部條件？&rdo;蕭瀾問：&ldo;前輩答應嗎？&rdo;空空妙手答：&ldo;好。&rdo;蕭瀾嘴角一揚：&ldo;那往後在洄霜城中，前輩要幫我。&rdo;空空妙手問：&ldo;如何幫？&rdo;&ldo;先說說看，&rdo;蕭瀾扯過一邊的椅子坐下，&ldo;前輩現在還同冥月墓的人有聯系嗎？&rdo;空空妙手搖頭。除了墓葬與财富，他對任何江湖中事都不感興趣，自然也懶得同鬼姑姑打交道，原本是想直接将蕭瀾帶走的，隻是季灏卻提醒了一句，說當中還有個陸明玉在，怕是蕭瀾不會輕易答應前往海島。&ldo;陸明玉，姓陸？&rdo;空空妙手皺眉，&ldo;他同陸無名是何關系？&rdo;&ldo;師父還知道陸無名？&rdo;季灏心裡意外，話脫口而出卻又覺得不妥，于是道，&ldo;陸明玉是陸無名的兒子。&rdo;空空妙手聞言果然震怒。在他看來，陸無名當年先是在蕭家放了一場大火，又将自己擊落懸崖，現在江湖雖都在傳他已經死了，可陸家的兒子卻又跑去糾纏自己的孫兒，這一輩一輩，當真是甩都甩不掉的孽緣。于是他便答應季灏，一道北上前往洄霜城，綁了阿六與林威，想要以此脅迫陸追現身，好取了他的性命，斷了蕭瀾的念想。&ldo;一直是季灏在同鬼姑姑聯系？&rdo;蕭瀾問。空空妙手道：&ldo;我不喜歡同人打交道。&rdo;或許是因為在墓穴中待久了，陽光總會讓他覺得無所适從，隻有潮濕與黑暗的墓道才是安全的，令人安心的，而那些腐朽幹枯纏滿珍珠的屍體，也遠比活人要順眼得多。青蒼山上，阿六坐在桌邊，愁苦道：&ldo;爹？&rdo;&ldo;怎麼了？&rdo;陸追半撐着頭，正在昏昏欲睡打盹。阿六将他晃醒，道：&ldo;我覺得嶽姑娘最近似乎不怎麼願意搭理我。&rdo;陸追看了他半天，道：&ldo;你才發現？&rdo;阿六道：&ldo;啊，對。&rdo;又吃驚，&ldo;莫非爹早就發現了？&rdo;陸追目光中頗有幾分崇拜。阿六還在不解：&ldo;我究竟哪裡招惹她了？&rdo;陸追問：&ldo;你想娶媳婦嗎？&rdo;阿六一拍大腿：&ldo;想啊。&rdo;陸追又問：&ldo;娶嶽姑娘呢？&rdo;阿六道：&ldo;啊？&rdo;&ldo;想還是不想？&rdo;陸追坐起來，又問了一回。阿六小心翼翼，壓低聲音，宛若做賊：&ldo;莫非她看上我了？&rdo;陸追道：&ldo;你倒是挺會想。&rdo;阿六：&ldo;……&rdo;陸追又道：&ldo;偏偏還想對了。&rdo;阿六：&ldo;……&rdo;&ldo;怎麼樣，娶嗎？&rdo;陸追問。阿六撓撓耳朵：&ldo;我再想想。&rdo;&ldo;你還要&lso;再想想&rso;？&rdo;陸追哭笑不得。&ldo;她先前天天說要嫁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也沒當過真。&rdo;阿六道，&ldo;敢情是真看上我了啊？&rdo;陸追歎氣：&ldo;看你這一臉讨人嫌的茫然，若我是嶽姑娘的爹娘，定然要先揍一頓再說嫁不嫁女兒。&rdo;阿六嘿嘿道：&ldo;那爹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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