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爺,老爺!&rdo;李府管家連滾帶爬沖到書房,&ldo;擋不住了啊!&rdo;&ldo;這……教主可有派人前來?&rdo;李銀心急如焚。&ldo;還沒見着。&rdo;管家氣喘籲籲搖頭,&ldo;門口那些江湖人也不知是受了什麼蠱惑,個個嚷着要找老爺問紅蓮盞的下落,還說什麼&lso;有财一起發&rso;,我們的人無論怎麼解釋,對方都聽不進去,反而越來越躁動起來,認定是我們私藏了紅蓮盞。&rdo;李銀連連歎氣,在屋内焦慮來回走。在鷹爪幫那兩人初消失時,他便已經隐隐覺察出了不妙,暗中向裘鵬上報了幾回,想讓他提高警惕,卻都隻換來一句輕描淡寫的&ldo;不必驚慌&rdo;,現在可好,當真出了亂子,他竟連人都不派來一個。而這陣聚集的江湖人在初時,其實也并未想過要為難李府,畢竟被鷹爪幫的人偷走了紅蓮盞,李銀也算是受害者之一。他們原隻想着上門多問些線索,卻不料連門都進不得,院中站了數十名護衛,長刀長槍盾牌在慘日下泛着寒光,虎視眈眈,明擺着是将門口這些人當成敵人。如此一來,事情可就變得蹊跷了。畢竟還沒聽過誰家被偷了東西,旁人要幫忙抓賊,主人家非但不感謝,反而還要将人趕走‐‐此等情形,八成都是監守自盜,私藏了好東西。&ldo;大家夥還愣着做什麼,進去找啊!&rdo;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人群頓時更加騷動起來,打頭的也不知是哪個門派,擡腳便踹開了緊鎖着的大門。先前便說過,守在洄霜城中的江湖門派大都品行不端,雞鳴狗盜之事做慣了,此時自然不會有什麼顔面上的顧忌,隻恐晚了會吃虧。一個個舉着刀劍潮水一般争湧入李府中,轉眼就同家丁叮鈴哐啷打成了一片。林威慢悠悠在街上走。&ldo;諸葛軍師,軍師啊!&rdo;身後,影追宮三人正在趕死趕活往過跑,口中連連埋怨,别人都沖去李府搶好東西了,為何也不知道回來報個信,險些吃了天大一個虧。&ldo;急什麼。&rdo;林威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ldo;現在江湖各門派都在前院打鬥,真正的寶貝卻藏在後院書房的暗道中,我們偷偷過去,正好趁着無人注意,漁翁得利。&rdo;那影追宮三人一聽,果真不疑有他拍腿大喜,跟着便朝李府的方向跑。李府院内此時已開成了沸水鍋,聞訊趕來的門派越來越多,甚至連一些先前顧慮名聲未露面的所謂&ldo;正道名門&rdo;,也有些急眼地沖在了前頭。朝暮崖的人也正混在裡頭,接到負責盯梢的同伴暗号後,冷不丁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句:&ldo;快!有人去了後院書房搶寶貝!&rdo;一邊喊着,一邊沖開人群就往後沖,聲嘶力竭踉踉跄跄,仿佛已經看見了閃閃發光的金山。&ldo;都給老子沖!&rdo;一聽有了線索,各門派的首領眼底也開始冒光,高舉着武器一路砍殺,将貪财嗜血的本性毫不掩飾地寫在了臉上。土地被鮮血浸濕,空氣中泛着濕潤而又新鮮的鐵鏽腥氣,慘叫聲此起彼伏,血霧噴濺時,連視線都是一片模糊。宛若修羅地獄。陸追獨自站在穿雲塔上,遠遠看着李府的動靜。寒風吹起衣擺與發絲,有些刺骨涼意。他從袖中抽出一塊折疊整齊的帕子,擦了擦通紅的鼻尖,在轉身之際,餘光卻瞥見了模糊人影晃動。還未等回過神來,一道寒光便已逼近面前。憑借着多年習武本能,陸追雖及時側身飛旋閃開,也仍有幾縷黑發被利刃所斷,飄乎乎落到了地上。狂風驟起,铮鳴聲後,清風劍怒而出鞘,陸追單手握劍擋開一記殺招,冷冷站定看着面前人。對方以黑巾蒙面,隻露出一雙毫無情緒的眼睛,像是極專業的殺手。陸追道:&ldo;閣下可知我是誰?&rdo;&ldo;陸明玉。&rdo;對方一刀橫在他脖頸處,聲音寒涼刺骨,&ldo;有人出大價錢,買你這雙眼睛。&rdo;陸追眉峰猛然一凜,屈膝重重頂向對方膝下三寸,将之逼至五步外。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與殺手是無道理可講的,唯有拼盡全力一搏,方才能有生機。清風劍刃寒光四閃,如同電光斬斷片片寒風,打出一片幻影。與對方的雙刀碰撞在一起,鐵器清脆聲密如珠落玉盤,沒多久卻又戛然而止,隻聽&ldo;咣當&rdo;一聲響,那殺手手中已失了武器。陸追一把長劍架在他肩頭:&ldo;你輸了。&rdo;對方冷笑:&ldo;倒是未必。&rdo;陸追問:&ldo;是誰雇的你?&rdo;對方将視線一錯,漫不經心揚了揚下巴:&ldo;他就在你身後。&rdo;陸追聞言微微一頓,四周寂靜無聲,他并不覺得這裡有第三個人。&ldo;怎麼?&rdo;對方語調一挑,有些挑釁的意思在裡頭,&ldo;不敢回頭?&rdo;話音剛落,便有一聲極細微的腳步聲傳入耳中。陸追眼中殺機頓閃,劍刃滑向對方脖頸,不料卻像是砍在了金絲網上。趁着這短暫的機會,那殺手縱身淩空一躍,袖中竟飛出數百枚銀镖,直指他的面門而來,道道光影在空中交錯,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陸追本能騰挪後退,反手用劍光掃開暗器,肩頭卻依舊吃了一記痛,滲出絲縷鮮血。殺手趁勢卡住他的脖頸,銀絲手套中藏着一把寒光利刃。陸追猛然閉上眼睛。冰冷利刃穿破血肉,臉上被濺了濕熱的液體。殺手大睜着眼睛,不可思議低下頭,看着橫穿過自己脖頸的那根鐵棍,緩緩松開手,向後倒了過去。蕭瀾大步上前,将陸追接在懷中:&ldo;你沒事吧?&rdo;陸追搖頭,臉上有一道兩寸多長的傷口,是方才不慎被傷,肩頭也被鮮血染紅了大半,且不論傷勢重不重,至少看着頗讓人揪心。蕭瀾踢了一腳地上的黑衣人,抱着陸追便往塔下走。&ldo;不看看是什麼身份?&rdo;陸追問。蕭瀾道:&ldo;我知道他是誰。&rdo;陸追應了一聲,也沒再問。蕭瀾翻身上馬,帶着他先回了楊柳胡同的小院中。林威與阿六都在李府盯着,屋宅裡并沒有旁人。陸追坐在床邊,用手巾捂着半邊臉,看似很虛弱。&ldo;有藥箱嗎?&rdo;蕭瀾彎腰問。陸追點頭,伸手指了指木頭衣櫃。蕭瀾取過藥箱,又去廚房燒了一大盆熱水,端着進了屋。陸追道:&ldo;會留疤嗎?&rdo;蕭瀾道:&ldo;不會。&rdo;陸追道:&ldo;萬一留呢?&rdo;蕭瀾用幹淨的手巾沾了熱水,替他将臉上的血污一點點擦掉:&ldo;你若别再說話,就不會留疤。&rdo;陸追道:&ldo;有疤就醜了。&rdo;蕭瀾道:&ldo;嗯。&rdo;陸追道:&ldo;你居然&lso;嗯&rso;。&rdo;蕭瀾道:&ldo;或許會有些疼,忍忍吧。&rdo;陸追皺眉:&ldo;那你輕一點。&rdo;見他一直在閃躲,蕭瀾有些不忍心,但傷口總不能晾着,這般漂亮的臉,若真留了疤也可惜,于是還是狠心将紗布貼上去。陸追悶哼出聲,眼前白光層出不窮,宛若重重梨花開景年。他有些暈乎地想,自己還挺詩情畫意。蕭瀾将傷口小心包紮好,稍微松了半口氣:&ldo;好了。&rdo;陸追纏了一頭繃帶,軟綿綿靠進他懷中。見他一臉倦容,蕭瀾索性順勢從背後将人抱住,讓他找了個最舒服省力的姿勢,又用小心褪去半邊衣物,沾了熱水與藥粉替他處理肩上的镖傷。陸追後腦靠着他的肩膀,道:&ldo;那人是誰?&rdo;蕭瀾并未停下手裡的動作:&ldo;他是誰不重要,不過我知道,派他來的人定然是姑姑。&rdo;&ldo;鬼姑姑?&rdo;陸追皺眉。&ldo;還疼嗎?&rdo;蕭瀾問。&ldo;他說要挖了我的眼睛。&rdo;陸追道。蕭瀾頓了片刻,用溫熱的右手掌心覆上他的雙眼:&ldo;不會。&rdo;&ldo;你是冥月墓的人。&rdo;陸追低頭。&ldo;我現在這樣,哪裡還是什麼冥月墓的人。&rdo;蕭瀾替他換了幹淨的裡衣,&ldo;先前隻當姑姑隻拿走了我兒時的記憶,卻不知原來成年之後,過往也是斷斷續續。&rdo;&ldo;你想知道嗎?&rdo;陸追回頭看他,&ldo;曾經的事情。&rdo;&ldo;與蕭家有關嗎?&rdo;蕭瀾問。陸追搖頭:&ldo;隻與我有關。&rdo;&ldo;那你想說嗎?&rdo;蕭瀾又問。陸追道:&ldo;我原想讓你自己想起來,可若你想現在知道‐‐&rdo;&ldo;别說。&rdo;蕭瀾打斷他。陸追看着他的眼睛。&ldo;那我就自己想。&rdo;蕭瀾揚揚嘴角,&ldo;隻與你有關,你若不願說,那就先不說了。&rdo;陸追笑:&ldo;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再想問,我也不肯說了。&rdo;蕭瀾倒了杯熱水,讓他捧在手中暖着:&ldo;休息一陣吧。&rdo;&ldo;也不知李府怎麼樣了。&rdo;陸追道,&ldo;不如你去看看?&rdo;&ldo;不怕再有人來偷襲?&rdo;蕭瀾搖頭,&ldo;姑姑的人既然能跟你到穿雲塔,這小院也未必就找不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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