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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威靠着樹，覺得心略累。療什麼傷啊……閉着眼睛都能想出畫面。八成又是我被子裡有個好東西，包治百病，你快過來看，這種。當誰沒看過小話本。-妖婆子八成都愛吸陽氣蕭瀾一路去了城南，河邊一片枯樹林外，果真有不少人在走動，皆是尋常百姓打扮，細看功夫都不弱。隻是還未等他有下一步行動，後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咯咯笑聲。蕭瀾猛地回頭，就見河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美豔婦人，眉眼豔麗身姿扭捏，身着玄色繡紅花長裙，手裡捏了條香噴噴的帕子，雖說在笑，整個人看起來卻詭異而又陰沉，不像是人，倒似是妖。蕭瀾皺眉：&ldo;你是何人？&rdo;&ldo;我是打外地來，前往這洄霜城中投奔親戚。&rdo;婦人眼底千嬌百媚，&ldo;不知這位少俠，又是要去向哪裡？&rdo;蕭瀾道：&ldo;出城散心。&rdo;&ldo;散心啊，那正好。&rdo;婦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擡起手臂便欲貼上前，&ldo;恰好我也有些煩心事，不如少俠帶我一起散散？&rdo;蕭瀾閃身躲過她。婦人撲了個空，卻也未生氣，反而笑道：&ldo;看着年輕，功夫還挺不錯。&rdo;&ldo;你是這樹林中的人？&rdo;蕭瀾看了遠處一眼，&ldo;在下隻想出來走走，無意打擾姑娘，告辭了。&rdo;婦人喜道：&ldo;你稱我為什麼？&rdo;蕭瀾道：&ldo;姑娘。&rdo;&ldo;嘴可真甜。&rdo;婦人被他哄得開心，也便沒再糾纏，手中香帕一揮道，&ldo;去吧，這林子裡古怪多，可别再亂鑽了，否則我怕是來不及救你。&rdo;蕭瀾抱拳，轉身離開了河邊。婦人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完全消失，方才掩嘴一笑，擡手招過兩名下屬。&ldo;跟着他，看看是哪門哪派的毛頭小子。&rdo;蕭瀾進了城門，卻未往北，而是徑直去了李府。看門的家丁認得他，雖說覺得連牛老爺都走了，此人還賴着不走蹭吃蹭喝着實讨人嫌，但畢竟主人家都沒說，自己一個仆役也沒資格多話，于是便斜着眼搓搓手指。蕭瀾遞給他一枚銅闆。家丁心裡暗罵一聲窮酸，不甘不願将他放進院子。蕭瀾一路回了住處，縱身躍上屋頂，就見剛剛跟着自己的兩人已經轉身離開，方才冷笑一聲，又從後院翻了出去。青蒼山小院中，陸追正在炖湯，用了母雞和曬幹的野菌，滿滿都是香氣。阿六蹲在一旁，一來陪着爹，二來看着肉，以免被旁人撈走自己心愛的雞屁股。蕭瀾推門進來。&ldo;回來啦。&rdo;陸追扭頭看着他笑，&ldo;剛好，準備吃飯。&rdo;&ldo;你不問問看，我去城南有沒有收獲？&rdo;蕭瀾蹲在他身邊。&ldo;有嗎？&rdo;陸追盛了一小碗湯出來，晃了晃讓風吹涼些。蕭瀾自然而然剛想伸手，碗卻被交給了阿六。……蕭大公子有些沉默。并且略略僵硬。&ldo;鹹淡如何？&rdo;陸追問。阿六道：&ldo;好喝。&rdo;陸追打發：&ldo;去盛飯吧。&rdo;阿六答應一聲，高高興興去了廚房。蕭瀾揉揉眉心，道：&ldo;還說正事嗎？&rdo;&ldo;說。&rdo;陸追站起來，&ldo;城南有什麼？&rdo;陶玉兒聽到動靜，也從門裡走出來。蕭瀾将那婦人之事說了一遍。陶玉兒心情複雜：&ldo;你被個妖婆子調戲了？&rdo;陸追抿抿嘴，像是在忍笑。&ldo;她派人跟蹤我一路，直到見進了李府，方才離開。&rdo;蕭瀾道，&ldo;武功都不低，看着有些妖異，先前沒聽過江湖中還有這個門派。&rdo;&ldo;邪門歪道的小教派多了，你哪能個個都聽過。&rdo;陸追道，&ldo;密林中的人，就是帶走阿喜的人。而那婦人聽起來也是有地位的，若她對你有心，在得知你這陣正住在李府後，十有八九會去讨人。&rdo;蕭瀾點頭：&ldo;我也這麼想。&rdo;陶玉兒道：&ldo;所以你要去趁機接近她？&rdo;蕭瀾道：&ldo;這是最快的方式。&rdo;陶玉兒胸有些悶，自家兒子長得好，這她是知道的，也知道在行走江湖時，免不了會被一些小姑娘相中。但卻沒想過有朝一日還要憑借這張臉，去色誘一個聽起來便古古怪怪的妖婆子。蕭瀾問：&ldo;你怎麼看？&rdo;&ldo;我？&rdo;陸追點頭，&ldo;這是個好主意，能接近她，便能接近李府的秘密。&rdo;&ldo;那便這麼定了。&rdo;蕭瀾道，&ldo;我這就回李府。&rdo;&ldo;先吃飯吧。&rdo;陸追道，&ldo;也不差這一時片刻。&rdo;&ldo;小明玉炖了一早上的湯，就在等你回來。&rdo;陶玉兒将蕭瀾拉到桌邊，抱怨，&ldo;不久見個妖婆子，你看你這一臉迫不及待。&rdo;蕭瀾：&ldo;……&rdo;迫不及待？陸追盛了一碗湯遞過去。蕭瀾接到手中，微微有些燙，在這種天氣喝正好。&ldo;好喝嗎？&rdo;陸追問。蕭瀾點頭：&ldo;多謝。&rdo;陸追笑笑，也低頭吃飯。桌上有肉，身邊有人，天上有太陽，整座青蒼山都是暖融融的，是冬日裡難得的大晴天。阿六叼着雞骨頭心想，将來娶媳婦，不求多好看，但一定要會做飯，若遇到手藝像爹這樣的，那搶也要搶回來。日暮時分，蕭瀾離開小院，回了李府。阿六在院中仰頭，小聲道：&ldo;爹，你幹啥呢？&rdo;陸追坐在屋頂上，答：&ldo;發呆。&rdo;&ldo;太陽都下山了，要早些回房歇着。&rdo;阿六也躍上屋頂，擠在他身邊坐，&ldo;不然該着涼了。&rdo;&ldo;無妨。&rdo;陸追抱着胳膊，&ldo;房間裡悶。&rdo;阿六不解：&ldo;可先前爹都是天一黑就回房，現在時候也也差不多了。&rdo;陸追：&ldo;……&rdo;陸追道：&ldo;就你話多。&rdo;阿六脫下自己的外袍，将他裹嚴實，又道：&ldo;爹，你該娶個媳婦了。&rdo;&ldo;是我該娶媳婦，還是你想成親了？&rdo;陸追瞥他一眼。阿六趕緊搖頭：&ldo;爹都沒成親，我也不成親。&rdo;&ldo;若我這輩子都不成親呢？&rdo;陸追問。阿六頓時愁眉苦臉，很糾結。坦白講，他還是很想娶媳婦生兒子的。陸追笑着錘他一拳頭，覺得心情好了不少。見他高興了，阿六也跟着笑，又随口道：&ldo;也不知那姓蕭的，今晚會不會被老妖精綁到枯樹林裡頭去。&rdo;陸追笑容僵在臉上。你再說一遍。阿六用胳膊搗他，道：&ldo;爹，你覺得呢？邪教妖女大多愛吸陽氣，小話本裡都這麼寫。&rdo;陸追扯下外袍，将他兜頭蒙住一頓打，而後便拍拍衣裳進了卧房。讓你吸陽氣。阿六蹲在地上淚流滿面，我到底又說錯了什麼。李府的客房已經多日無人清掃過，桌上沒水燈裡沒油，就差在門口端端正正寫上&ldo;趕客&rdo;兩字，連丫鬟見了也要輕嗤一聲。蕭瀾也不在意，将被子攤開便和衣躺了上去，閉起眼睛假寐，聽着外頭的動靜。天邊月色皎皎，喧鬧了一天的洄霜城也逐漸安靜下來。李銀在書房裡坐了一會，剛打算回去歇着，管家卻來敲門。&ldo;又出了什麼事？&rdo;見他神色匆匆，李銀趕忙站起來。&ldo;回老爺，小的也不知道啊。&rdo;管家在他耳邊低聲道，&ldo;上頭派了人來，說要見老爺，卻也不說是為了何事。&rdo;&ldo;這……阿喜都給他們了，還想如何。&rdo;李銀唉聲歎氣，跺腳便出了門，待到廳前方才換上笑臉，推門恭敬道：&ldo;張左使來了。&rdo;&ldo;李老爺不必慌張，不是什麼大事。&rdo;來人是名尖嘴猴腮的男子，看打扮不像是中原人。&ldo;教主的事，都是大事。&rdo;李銀很識趣。見他如此服軟，男子眼底也多了幾分輕蔑，道：&ldo;教主派我來，是想問問李老爺，這府中可住了一名江湖人，二十來歲的年紀，身材高大面目俊朗，身上沒帶什麼武器，今日穿了一身黑衣黑靴。&rdo;&ldo;我府裡？&rdo;李銀道，&ldo;不知道啊。&rdo;&ldo;李老爺這是要裝糊塗了？&rdo;男子頓時不悅。李銀慌亂道：&ldo;自然不是，可我這府中的确沒有這麼個人。&rdo;男子道：&ldo;今日中午，是我親眼看着他進了這李府的大門，還與那看門的家丁聊了幾句，莫非是鬼不成？&rdo;&ldo;這……我府内人多，最近又亂，實在記不得了啊。&rdo;李銀趕忙解釋，又道，&ldo;我這就去問問家丁，看到底是何人。&rdo;男子點點頭，揮手示意他出門。李銀一路匆匆跑去前院，雖是大冬天卻也急出了一身汗，問了半天方才問出的确有這麼個人，是先前牛大頂賀壽時帶來府中的朋友，據說是無名無派的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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