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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越站起來去床邊，拿過薄被将他裹住，順勢坐在旁邊，&ldo;還在想案子？&rdo;&ldo;沒有。&rdo;溫柳年道，&ldo;在想酸辣泡菜和蟹黃豆腐。&rdo;趙越：……&ldo;自從出了蜀中，就很少吃到了。&rdo;溫柳年語調很是遺憾。趙越道，&ldo;要流口水了。&rdo;溫柳年扭頭看着他笑。兩人距離很近，趙越心裡沒來由便一慌。&ldo;困。&rdo;溫柳年裹着被子打呵欠。趙越想說那便去床上睡，卻又有些舍不得，覺得能這般與他一起坐在火邊，就算什麼也不說，什麼都不做，也挺好。溫柳年往小蜷了蜷，閉上眼睛。最近着實太累，此番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也就索性将自己徹底放空，不多時便睡了過去。趙越把他抱起來放在床上，自己靠在床邊，守了整整一夜。或者說看了整整一夜。天亮之際，趙越覺得……書呆子挺好看，也挺耐看。尚府内，趙五道，&ldo;聽說大當家一夜未歸？&rdo;陸追點頭。趙五又道，&ldo;大人也是一夜未歸。&rdo;陸追道，&ldo;那挺好。&rdo;……趙五開始覺得，聽媳婦的果然沒錯，賀禮還是要早些準備。臉上酥酥癢癢，溫柳年皺皺鼻子，打了一個大噴嚏，睜眼就見趙越手裡拿了根狗尾巴草，正在看自己。&ldo;起床了。&rdo;趙越道，&ldo;再不回去，大家要着急了。&rdo;&ldo;早。&rdo;溫柳年坐起來，使勁伸了個懶腰。外頭太陽很好，不過水澗地處幽谷，陽光照不進來，還是有些陰冷，于是趙越也沒讓他出山洞，自己燒了些熱水給他洗漱，還煮了魚肉粥做早飯。吃飽肚子後，身上也暖和起來，溫柳年走出山洞後意外，&ldo;原來風景這麼好。&rdo;一條清澈水流蜿蜒而過，兩側遍布繁花異草，雖說天氣不算熱，卻依然很是旺盛茂密。趙越原本想說陸追喜歡的都是好地方，不過後來還是沒有說‐‐省得書呆子又說出&ldo;值得嫁&rdo;之類的話。&ldo;以後還能來嗎？&rdo;溫柳年問。趙越點頭，&ldo;自然。&rdo;&ldo;真好。&rdo;溫柳年笑，&ldo;下次我們可以從府衙帶些米餅與饅頭，還能煮菜肉湯。&rdo;&ldo;好。&rdo;趙越答應。&ldo;不過要不要先問問二當家？&rdo;溫柳年又想起一件事，&ldo;畢竟是他的地方。&rdo;&ldo;不必。&rdo;趙越想都沒有想。&ldo;當真？&rdo;溫柳年強調，&ldo;君子不奪人所好。&rdo;趙越道，&ldo;陸追在山中還有無數個這樣的幽谷山洞，少一兩處也無所謂。&rdo;&ldo;這就好。&rdo;溫柳年回頭看看，頗為戀戀不舍‐‐他是真的很喜歡。&ldo;走吧。&rdo;趙越道。溫柳年被他抱在懷中，覺得挺舒服。趙越縱身向上越去，踩過幾塊巨石，須臾便落到了上頭地面。溫柳年卻依舊閉着眼睛，雙手也沒有松開。趙越有些僵硬，腦袋也空了一瞬。&ldo;到了呀？&rdo;溫柳年小心翼翼睜開眼睛。&ldo;嗯。&rdo;趙越不自在，松手将人放開。&ldo;真高。&rdo;溫柳年小心翼翼往懸崖邊挪了挪，低頭往下看。趙越拉住他的手，以免書呆子不小心摔下去。手也很軟。溫柳年從地上揪了一朵野花，&ldo;走，回去。&rdo;&ldo;我背你？&rdo;趙越道，&ldo;會快一些。&rdo;&ldo;好。&rdo;溫柳年一口答應。趙越抽抽嘴角，&ldo;你倒是爽快。&rdo;還以為會客氣一下，誰想居然如此自覺。溫柳年趴在他背上，老老實實道，&ldo;我不愛走路。&rdo;&ldo;所以手腳都沒力氣。&rdo;趙越背着他往前走。&ldo;為什麼一定要有力氣。&rdo;溫柳年道，&ldo;我靠腦子。&rdo;趙越不屑，&ldo;歪理。&rdo;&ldo;嗯。&rdo;溫柳年摟住他的脖子，手裡一朵小野花，在趙越面前晃啊晃。&ldo;我重不重？&rdo;走了一陣子，溫柳年問。趙越道，&ldo;重。&rdo;溫柳年道，&ldo;哦。&rdo;趙越道，&ldo;下來自己走？&rdo;溫柳年拒絕，&ldo;不。&rdo;趙越嘴角揚起，将他又往上背了背。轉過一個山彎，溫柳年昏昏欲睡，覺得太陽照在背上挺舒服，隻是才剛迷迷糊糊閉上眼睛沒多久，卻突然就覺得猛然一颠。&ldo;噓。&rdo;趙越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身處巨石之後，空間很是狹小，溫柳年用嘴型小聲問他，&ldo;有人？&rdo;趙越點頭，右手握牢霁月刀柄。溫柳年有些緊張。趙越左手環住他的腰，随時做好準備殺出去。山道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趙越順着石頭與草葉的縫隙看出去，就見幾個小弟子正在往這邊走來，看打扮像是出自穆家莊，手裡拎着一個籃子，裡頭有些青綠野草，有些上頭還開着粉白粉白的小花。幾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山下走，肩頭都有些露水，顯然是天未亮就上山。趙越拍拍他的背，示意不要緊張。溫柳年被他抱在懷中，聽着耳邊沉穩心跳，覺得……其實自己也不算很慌亂。衆人逐漸走遠，趙越松開手，&ldo;沒事了。&rdo;&ldo;是虎頭幫的人嗎？&rdo;溫柳年問。&ldo;不是。&rdo;趙越道，&ldo;是穆家莊。&rdo;&ldo;穆家莊？&rdo;溫柳年皺眉，&ldo;他們怎麼會上山。&rdo;&ldo;看樣子是來山裡采藥，籃子裡有不少野白草。&rdo;趙越道，&ldo;帶一些回去給左護法吧，她或許會知道用途。&rdo;&ldo;嗯。&rdo;溫柳年點頭。一隻小蟲子從上頭掉下來，剛好掉到溫大人的鼻尖。……在他叫出聲之前，趙越搶先一步伸手，将他的嘴牢牢捂住。小蟲子已經掉到一邊地上，不過溫柳年還是全身汗毛倒豎，連臉色都煞白。掌心溫溫熱熱，唇瓣很是柔軟，趙越心裡再度有些癢癢，松開手将人帶了出來。&ldo;我頭上還有蟲子嗎？&rdo;溫柳年還在問。&ldo;沒有了。&rdo;趙越聲音有點不自在‐‐手心似乎還有方才的溫度殘留，忍不住就想握緊。想起那隻黑乎乎的小甲蟲，溫柳年不自覺又打了個冷顫。&ldo;走吧，去采點野白草，然後下山。&rdo;趙越大步往前走。溫柳年&ldo;哦&rdo;了一聲，一邊走一邊擦鼻子。趙越：……真有這麼怕？鼻尖已經被揉到紅彤彤，溫柳年還在孜孜不倦用手巾擦。&ldo;鼻子要掉了。&rdo;趙越無奈。溫柳年道，&ldo;癢癢。&rdo;&ldo;自己瞎想。&rdo;趙越道，&ldo;隻是個普通瓢蟲，又不帶毒氣，如何會癢。&rdo;&ldo;就是癢。&rdo;溫柳年繼續撓。趙越拉着他到一處小河邊，用手指沾了水幫他揉揉鼻頭，又用手巾擦幹，&ldo;這下好了？&rdo;溫柳年頂着紅鼻子看他。趙越道，&ldo;毛病真多。&rdo;溫柳年默認。河邊便有不少野白草，趙越随手摘了一把遞給溫柳年，背着他繼續往山下走。府衙裡頭，花棠正在與趙五商議些什麼，周圍還有不少暗衛。&ldo;早。&rdo;溫柳年跨進門。趙五迅速将桌上一張紙收了起來。花棠：……&ldo;諸位在做什麼？&rdo;溫柳年疑惑。趙五不自在道，&ldo;咳。&rdo;花棠還未開口，暗衛便已經熱情洋溢道，&ldo;我們在看情書。&rdo;趙五将手中的賀喜禮單又往小揉了揉。&ldo;情書？&rdo;溫柳年有些意外。&ldo;是啊是啊。&rdo;暗衛集體點頭，&ldo;小五當年寫給左護法的情書，簡直感人。&rdo;花棠難得糾結。趙五隻好默認。&ldo;原來如此。&rdo;溫柳年笑道，&ldo;真不愧是江湖佳話。&rdo;&ldo;是啊是啊。&rdo;暗衛再度點頭，我們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淚。&ldo;大人手裡拿的是什麼？&rdo;花棠轉移話題。&ldo;正巧，我也有事相求。&rdo;溫柳年将手中的野白草放在桌上，&ldo;不知左護法可認得此物？&rdo;&ldo;自然。&rdo;花棠點頭，&ldo;也算是清熱的藥材，名叫白蛇花，從東北到蜀中都能長，随處可見。&rdo;&ldo;本地叫野白草。&rdo;溫柳年将在山中所見之事說了一遍。&ldo;穆家莊的人在采藥？&rdo;花棠道，&ldo;白蛇花在煉蠱之時很常用，可以做濕柴草熏爐鼎。&rdo;&ldo;就是說穆家莊的人在煉蠱？&rdo;溫柳年問，&ldo;可否知道是何種蠱毒？&rdo;花棠搖頭，&ldo;猜不出來，隻能讓尚堡主多加注意。&rdo;溫柳年點頭，&ldo;本官稍後便去軍營看看。&rdo;對面尚府，趙越一回去便見陸追正在院中看書。&ldo;早。&rdo;陸二當家笑吟吟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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