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周渙醉得如同一隻蒸熟的大閘蟹,被人架着也不安生,擡起一張紅撲撲的蜜桃臉傻笑兩下:“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層星河緞,嘿嘿,筍姐姐,你來看我了?”“筍……姐姐……是你們點的歌女?”雲湦搖着扇子幹笑兩聲。指尖勾着個紅絲絡青泥壇子,遞到雨師妾鼻尖一寸之外,傻乎乎地說:“……來,喝酒!”她終于明白筍姐姐是說她,後退半步奪過酒壇道:“清醒點,我是雨師。”周渙湊近打量她,水青雙眸落滿萬戶燈火與春江月色,塵世繁華都落入其中,若沒一身脂粉味和若有若無的酒氣恐怕以為他是清醒的。他觑了半晌,蟹紅的臉頓時容光煥發地笑了,露出兩粒又細又白的虎牙:“很清醒,是雨師姐姐沒錯。”“他被姑娘甩了嗎?”“哈哈,算是吧……?”雲湦想着不論如何得給小師弟個面子,一滴醉實在太丢人,正要胡謅小師弟如何海量如何風流倜傥如何千杯不倒如何赢得青樓薄幸名,好死不死,小厮來報,老爺回來了。芈姒被氣走後,雲老爺雲夫人圍着未來兒媳婦吧嗒吧嗒掉淚,當即下發職權讓她不論如何把混世魔王雲某人揪回家打斷腿,眼下正從府裡殺過來。冤孽,冤孽啊!雲湦哀嚎,作為纨绔子弟中的翹楚,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芈姒和他爹,這下強強聯手焉有活地,連忙去劈周渙的手要把這拖油瓶翻院拖回府。周渙抓得比猢狲還緊,鬧脾氣嘟囔道:“不要,我要跟筍姐姐待一塊!”“什麼名字……”雨師妾蓦然皺眉,卻并未推開他,十指将星河鍛捏出了褶,在夜空裡流光溢彩像九天的紗。雲湦惱道:“聽到了嗎,你的雨師姐姐嫌你煩不跟你待一塊!快放手啊!我記得你不是屬猴的啊,怎麼扒得這麼緊!”周渙頂着張紅透的臉不服氣道:“憑什麼?”“不放手就吃白蘿蔔,炝白蘿蔔絲,紅燒蘿蔔塊,豬蹄炖白蘿蔔!”“嗚哇!!飯票姐姐他欺負我!!”雨師妾的震驚更上一層樓,第一次處理這種情況,無措地看着雲湦。無奈他雲某人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街道盡頭燈光愈發通明,把狺狺犬吠漆了金身遙遙傳來。雲湦左右張望,撒開手惡狠狠警告道:“下次再帶你這拖油瓶我是狗!雨師姑娘我先行一步,勞煩你把這拖油瓶送來雲府!”說罷腳底抹油,一行人浩浩蕩蕩逃之夭夭。燈光與犬吠拐了個彎朝另一個方向追去。夏初的夜還有些料峭之意,長風從這頭灌到那頭,香樟樹發出娑娑的響聲。雨師妾收起了霧氣蒸騰的傘,慢騰騰屈膝打量坐在地上的周渙,見他抱着酒壇樣子傻傻的,天真道:“這個壇子沒有口诶。”“……”愚蠢。冷白手指上前拍開封泥,周渙說謝謝,将口朝下,酒水嘩啦一地,再端正酒壇認真問道:“為什麼沒有酒了?”“……”雨師妾沉默,“我喝了。”他瞪大了眼,好委屈好委屈:“你怎麼能這樣?”雨師妾眯眼:“我為何不能這樣?”“這可是我一兩銀子買來的藍橋風月,我一口都沒喝呢,當然不能這樣。你偷喝了我的酒,我生氣了。”雨師妾心道你生氣吧,抱胸開口:“你酒量淺薄,尋常小酒便醉成這樣,真喝藍橋風月豈非醉上三天三夜?”周渙抽了抽鼻子:“才不是,你都沒見我喝過,我不是這樣的,你都沒見過。”果真醉糊塗了,她還得調查那些水源,想了下把他丢街上出意外的可能性,餘杭治安良好沒有意外,忙完接他應該可行。周渙見她有臨陣逃脫的意思一把抱住手臂,剛張開口卻打了個輕聲的嗝兒,揉了揉鼻子迷迷糊糊道:“你居然要走,你不能丢下我,從婆桫出來後好幾天不見你,我、我……反正你不能走,也不可以走,你得賠我的酒。”“怎麼賠?”“陪我喝酒呀!我聽說……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你我今日就結義金蘭,痛飲三百盞!”雨師妾眉頭一皺,如臨大敵,後退一步劈下酒壇,冷冷地問:“酒有什麼好喝?”“酒怎麼不好喝了?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喚客嘗……對酒卷簾邀明月,風露透窗紗……酌酒以自寬,舉杯斷絕歌路難……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似想起不美好的回憶,她打斷掉書袋行為:“酒道辛辣,若想斷愁忘憂何不自戕而了卻此生,便什麼都解脫,什麼也不用管。酒如是,茶亦如是,一辣一苦,無甚好說,隻是世人強加附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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