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君把萬俟珏拉起來,上下打量着她,問:&ldo;傷好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rdo;萬俟珏盯着華君,越看越覺得眼熟,那感覺極熟悉、親切,就像是極呵護自己的至親,可旁邊坐着的萬俟雅言給她種極不安全的壓抑感,這種壓抑讓她想反抗卻又不知該如何反抗,像是一座推不翻的大山。但她很排斥,排斥萬俟雅言身邊的一切,包括面前這個讓她覺得親近的人,但面對面前的這人,她又排斥不起來,仿佛自己的排斥會令這人傷心,她極不願見到她傷心。她隻能低低地說句:&ldo;我沒有受傷。夫人,我不認識你。&rdo;華君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滾了出來,她叫道:&ldo;珑兒!&rdo;萬俟珏讓她的眼淚弄得有些無措,她趕緊替她拭了淚,她極認真地在自己的腦子裡理了遍思緒,真沒找到關于她的記憶。她低聲說道:&ldo;我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夫人。&rdo;萬俟雅言沉聲問道:&ldo;那你還記得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嗎?&rdo;萬俟珏轉身面向萬俟雅言,應道:&ldo;回城主,在下華玲珑,是鴻福客棧的老闆。&rdo;萬俟雅言冷笑聲,說:&ldo;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我以為你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記得?&rdo;萬俟珏見萬俟雅言這态度,頓生反感,她說道:&ldo;萬俟城主,我姓什麼叫什麼與萬俟城主無關吧?&rdo;&ldo;好一個與孤無關!&rdo;萬俟雅言的眼中迸射出一道淩厲的精光牢牢地盯住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喊道:&ldo;萬‐‐俟‐‐珏!&rdo;&ldo;萬俟珏?&rdo;萬俟珏皺眉。萬俟雅言來者不善,她卻有點困惑,自己做點小生意,哪裡礙着這高高在上的城主了?沖萬俟珏來的?可她并不認識萬俟珏呀!她扭頭,沖跪在旁邊的龍青招招手。龍青趕緊過來,問:&ldo;珑姑娘有何吩咐?&rdo;萬俟珏壓低聲音問:&ldo;萬俟珏是萬俟城主的什麼人?可在這裡?&rdo;龍青的臉色一變,擡起頭,震驚地看着萬俟珏,答道:&ldo;萬俟珏是少城主,她在這裡。&rdo;萬俟雅言聽到萬俟珏的低語,擰緊了眉頭,眼底流露出一絲煩躁。5555、…萬俟珏說道:&ldo;去請出來。&rdo;她說罷,對萬俟雅言說:&ldo;既然城主是來找少城主的,我這就派人去把少城主請出來。&rdo;龍青深吸口氣,說:&ldo;珑姑娘,您就是少城主萬俟珏。&rdo;萬俟珏扭頭,詫異地看着龍青,問:&ldo;我是萬俟珏?&rdo;開什麼玩笑?她是少城主?她要是少城主,怎麼不記得任何和少城主有關的事?她冷笑一聲,說:&ldo;好笑,我要是少城主我還到這開什麼客棧?龍青!&rdo;華君歎口氣,握住萬俟珏的手,柔聲勸道:&ldo;珑兒,我們回家再說,好嗎?&rdo;她看珑兒的神情不像是假裝,就算珑兒對雅兒有不滿,有她撐腰,珏兒大可以明目張膽地對她小姨叫闆,不會撇得一幹二淨地裝糊塗。不是假裝,很可能是因為重傷,腦子受損,或者是人體本能的應激機制‐‐選擇性遺忘。前者還好說,拉回去,好好勸解開說,事情還沒到矛盾化不開的地步。若是後者,那就是這孩子的精神受到極大刺激,已經崩潰或者精神出現問題。萬俟珏看到華君,心生不忍,她想了想,問:&ldo;夫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人有相似,是不是我和少城主長得很像才讓您誤以為我是少城主?我叫華玲珑。&rdo;華君輕輕點頭,說:&ldo;你叫華玲珑,随我姓華,名字是我給你起的。你記得你這客棧是怎麼開起來的嗎?&rdo;萬俟珏颦眉,她确實想不起來這客棧是怎麼開起來的了。她走到這裡就知道這家客棧是她的,記得這店裡的管事,記得這城中她還有很多鋪子。她以為她是個大商人。她的家人呢?她的家在哪?她住在哪?華府!她有座宅子,與禁城一牆之隔,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住在宅子裡。是了!她把自己的身世來路想起來了。她從小一個人住在華府,裡面有一群仆人打點宅子,她在旁邊的麒麟學院上的幼學,然後升入耀武學院讀的太學,畢業時還拿了全優,後來好像還在少城主的太極宮裡做過事,自己經營下很多鋪子,這些鋪子都有管事,她很少過問鋪子裡的經營細節,隻負責大緻經營方向,偶爾翻翻賬冊和收錢。她之前有很多鋪子,後來因為得罪城主,被關閉了,剩下的就隻有鴻福客棧這幾間。能留下這幾間,好像也是因為和宮主華君有關連,是她倆合資開辦的,五五分成。華君收養了她,給她起名為華玲珑,還給她置辦了華宅,并且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教她做買賣。&ldo;娘親。&rdo;她看着華君喊了聲,說:&ldo;這鋪子是您和我一同開的,我每年還給你鋪子五成利潤的分紅。&rdo;華君笑道:&ldo;想起來了?&rdo;萬俟珏點頭,說:&ldo;嗯。&rdo;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ldo;不知怎麼的,今天腦子似乎有點亂。好像被人打了一棍子,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這會兒總算理清了。&rdo;&ldo;理清了就好,我們回吧。&rdo;華君握住萬俟珏的手,同時瞪了眼萬俟雅言。萬俟珏沖華君笑了笑,又想起剛才龍青說的她就是少城主的事。她總覺得這事有不對勁的地方,隻要一想到&ldo;萬俟珏&rdo;就讓她很不舒服,危險,想逃。她不願和華君回去,不願見到萬俟珏,她有種萬俟珏會殺了她的感覺。難道她之前被關在禁城的房裡就是萬俟珏幹的?她認為是!這種生命受到危脅的感覺讓她極不舒服,仿佛就連身邊的這些人也變得極不真實起來。她警惕地退後兩步,搖頭,沖華君說:&ldo;珑兒改日再去拜訪娘親。&rdo;步子不停地往後移,視線又落到萬俟雅言的身上,頓時心中一窒,刺刺的極不舒服,如臨大敵。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那是城主,她總不能抛下這點家業逃走。逃,她又能逃到哪去?難道從此浪迹天涯?可似乎浪迹天涯是個不錯的選擇。萬俟珏對華君說句:&ldo;娘親,珑兒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rdo;說完,扭頭就朝屋外沖去。萬俟珏一動,萬俟雅言也動了,在她沖到門口的那一刹那,萬俟雅言的手掌已落在她的肩頭。她的肩膀往下一沉,避開,迅速轉身對着萬俟雅言一掌劈去。&ldo;雅兒、珑兒,住手!&rdo;華君一聲大喝。萬俟珏與萬俟雅言已連交手幾招,聽到華君的大喝,兩人已經對上一掌,且同時退後幾步才穩住身形。萬俟珏警惕地盯着萬俟雅言,一交手她就發現自己不止和萬俟雅言交過一次手,萬俟雅言出招的方式她太熟悉了。這是敵,不是友!萬俟雅言對萬俟珏說道:&ldo;留在幽岚城,我保你太平無恙。&rdo;萬俟珏問:&ldo;我若不留呢?死路一條嗎?&rdo;對着萬俟雅言,強大的壓力讓她覺得窒息,腦袋傳來陣陣劇痛。她的腦子昏沉,心底隻有一個念頭,萬俟雅言的危脅太大,她必須除掉萬俟雅言才能擺脫掉她,但萬俟雅言是城主,殺了萬俟雅言她也會死。她不想死。&ldo;珑兒!&rdo;華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擡起頭看向華君,卻發現人影朦胧。難道她是在做夢?眼前,陣陣黑暗襲來,她的身子一軟,倒了下去。&ldo;珑兒。&rdo;華君趕緊過去把倒在地上的萬俟珏抱住,叫道:&ldo;珑兒。無痕,找大夫。&rdo;萬俟雅言蹲在萬俟珏的身邊去探她的脈膊,還是沒有脈,她又去探萬俟珏的呼吸,有呼吸,但極緩慢。她又将真氣探入萬俟珏的紫府,萬俟珏的真氣倒比之前厚實很多。華君含淚瞪着萬俟雅言,說:&ldo;她才剛醒,你就不怕她有個閃失?&rdo;萬俟雅言從華君的懷裡接過萬俟珏,抱起回城。琉璃等他們走後,問商泱:&ldo;你看萬俟珏這是怎麼回事?昏睡太久腦子睡糊塗了?&rdo;商泱搖頭,隐隐感到不祥。她比劃句:&ldo;我們明日回殇情宮。&rdo;一切皆因她而起,萬俟珏已經不記得她,遺忘一切未免不是一個很好的結束方式。她也該回殇情宮了,她對萬俟雅言的守護已經失去意義,再繼續下去,隻會帶來更多的糾纏紛端。華君在乾元宮給萬俟珏安排間房,距離她的寝宮不遠,兩分鐘的距離。萬俟珏快天亮的時候醒了次,嚷餓,坐起來,清憐喂了她點吃的,就又睡了過去。這一睡又是十天,仍是沒有脈膊隻有輕淺的呼吸。她找秦鳳軒來看過萬俟珏,秦鳳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十一天的時候萬俟珏醒了。華君沒再讓萬俟雅言過來,她喂了點萬俟珏吃的。這一次,萬俟珏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問她什麼都是兩眼茫然。萬俟雅言來看萬俟珏,萬俟珏一見到萬俟雅言,吓得立即縮到華君的身後躲,緊緊地拽住華君的袖子,喊:&ldo;她要殺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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