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事前準備,離訂親筵開始還有一段時間,謝道韫在房間裡與我聊起家常來,聊着聊着,便提到了馬文才。她是知道我與馬文才同住一間房的,聽她說起來,好像還知道我們兩個打架的事情。看得出,謝道韫對馬文才的印象不太好,她勸我最好早些換房,與梁山伯或者祝英台同房,聲稱他們才是我的良伴。“那梁山伯雖是庶族子弟,卻光華内斂,憨厚樸實,為人正直善良,多與他接近,對你也是有好處的。阿棠,你聽姐姐一句,那馬文才心機太重,煞氣過強,你們倆性子相沖,即便以後到了一起,也過不長久的。”什麼叫“以後到了一起也過不長久”?我有些詫異地瞪大眼睛,向謝道韫表示我不明白她話裡面的意思。結果謝道韫也不含糊,突地一下蹦出來句能把我砸暈的話:“阿棠,你是對馬文才有好感吧?”開開開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個大男人啊,我怎麼會對同性産生什麼好感?好吧,就算葉華棠這個人男女不禁,那我也不可能會對馬文才産生好感啊,雖然馬大爺長得确實不錯,可性子不行啊,我要是喜歡他,純屬自己找虐!那天獵熊回來,現在手臂還疼呢,我這幾天上課都沒跟他坐在一起,王藍田代替我的位置上趕着湊過去還被他踹了兩腳,這種人,真該遠離點才好。“你啊,不承認就算了。”謝道韫伸出手來親昵地點點我的鼻子,“反正這些事情,自有你們葉家老爺替你操心。逃避也不是辦法,該來的總會來的。”她這話說得很有深意,我還沒來得及細細追問,已經有一個丫頭自外走入,手裡捧着一張紅木托盤,裡面放着兩根棍子,問我們要哪一根。我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謝道韫便給我解釋,說這是民間習俗,新娘要棒打新郎,表示夫妻結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覺得這習俗有趣,便挑了根大的,謝道韫見狀急忙提醒我,可别下手打重了,不管成與不成,免得日後生恨。我表示你放心,我不會下手重的。轉眼間過了午後,謝道韫表示時間已到,便為我蓋上蓋頭,攙扶着我往正堂走去。一路上人聲鼎沸,很多人在竊竊私語,我身子略微有點發僵,不過很快定下心神,小心地走到堂前的八仙椅旁坐下,感覺到謝道韫略微頓了頓,手很快伸下來,在我袖邊扯了一下,猶豫了一秒,又扯一下。兩下,這就是不滿意了。我心下了然,在交換了生辰八字之後,開始出題考驗新郎。“王公子,得罪了。”我首先出聲道,聽到對方聲音慵懶地“嗯”了一聲後,便回憶着自己之前努力背下的考題,開口說道:“生刍一束。”“清酒百壺。”那男子反應極快,聲音清朗,對答如流。我繼續:“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老叟采芝,踏破山頭落月;”“農夫耕野,翻來隴面濃雲。”“周易三百八十四爻,爻爻吉兇之有準;”“春秋九萬六千五字,字字褒貶之無差。”周圍掌聲叠起,叫好聲混着喝彩聲響成一片。我有些急了,絞盡腦汁試圖出些更難的題目來考他,結果那人連珠妙對,無論多麼難的迷題都被一一解開。衆人掌聲陣陣,謝道韫突然開口道:“夠了,進行下一項吧。”她這樣說,應該也是終于認同新郎的意思了吧?我微微松了口氣,聽着那小厮宣布:“新娘棒打新郎”,便将手中的生辰貼放入托盤内,抓起木棒朝着新郎頭上打去。我自認根本沒有用什麼力氣,孰料那新郎突然身體一歪,竟然昏倒在地,整個大堂裡的人都慌了,一個小厮則大叫“子猷”朝那躺在地上的新郎沖去,查看他的狀況。可是不對啊!這新郎的名字明明叫王凝之,怎麼會又成了子猷?我也有些慌亂,扯掉蓋頭和謝道韫一起上前察看,卻注意到那地上男子似乎悄悄睜開一隻眼睛掃了我一眼,又迅速閉上,躺在地面一動不動。周圍人慌亂起來,急着把他送往房内休息,那名沖上來叫新郎子猷的小厮則被留下盤問,結果令我們都大吃一驚。原來這個小厮才是真正的王凝之,而那位被我考了一番的新郎則是他的弟弟王徽之,字子猷,特地幫忙冒充哥哥來查看新娘子的!我的身份自然很快也被揭穿了,王凝之和謝道韫都被謝丞相叫去數落了一頓,這兩人還真是一對,連行為做派都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因為謝道韫被叫去了,我不好去直接換男裝,又擔心那個假新郎被我打出毛病,不得不趕去房間内看他的狀況。結果那厮本來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我才一進房内,他就突然幽幽醒轉,一臉迷茫地望着房内道:“姑娘,這裡是哪裡?我方才不是還在正堂之内的嗎?”我無語地看着他。你就裝吧,剛才裝死,現在還裝失憶是吧?我進屋前還看到你抓了一塊桌上的糕餅吃呢,進屋後人就已經躺到床上去了,我說這位兄台,要我去翻床上找證據麼?“你根本沒被我打傷是不是?”我也不拐彎抹角,張口就道,“為什麼要假裝暈倒?”害得我吓了一大跳,以為自己又下手重了。那男子見謊言被我拆穿,也不着惱,徑直從床上跳下來,将手中捏着的半塊糕塞進口裡(瞧瞧,我就說他有偷拿糕點),拍手大笑道:“姑娘真乃神人也,一下子便猜出小生是在扯謊,佩服,佩服。”他倒是不作僞。我也不由得抿唇一笑,卻見對面男子目光滞了一下,很快回複原态,向我拱手一禮道:“若是在下沒猜錯,姑娘定然也非是才女謝道韫本人了。在下琅琊王徽之,不知姑娘芳名,可婚配否?”正文25熊掌“我姓葉。尚未……哎不是不是,我不是姑娘,仁兄誤會了。”我後知後覺地注意到那句“可婚配否”,一開始還詫異他怎會問出這一句,後來又很快想起古時候的男子有些人比較守舊,動不動就覺得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要對人家負責。說起來,現在我和面前這位也算是名義上交換了生辰八字又考驗過順便棒打過了,萬一他覺得有損我清白什麼的要對我負責怎麼辦?這個時刻我無比佩服謝道韫選擇找男子來做替身的正确決定,并當機立斷選擇出賣先生道:“其實我本是男子,是謝道韫先生找我來做她的替身來相親的。”我是無辜的是無辜的,絕對不是有扮女裝癖好的變态,這一切都是謝先生逼迫我的,兄台要明鑒啊!“男子?”王徽之擡起頭來打量我一番,目光放肆而精細,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他的目光有若實質,看得我渾身不舒服,不由得後悔自己沒能及早換上男裝,正羞惱時,卻聽那王徽之拍手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葉兄竟是男子之身,真是讓小生今日大開了一番眼界。想不到這世間竟能有如此人物,男扮女裝扮出如此天人之姿,倒是讓在下驚豔了一番哪!”“哪裡哪裡?”我一被誇獎就有點找不到北,連忙謙讓道,“兄台若是扮女裝,肯定也是十分令人驚豔的。”王徽之:“……”“話說不知葉兄是哪裡人士,平素喜歡做些什麼?”他很快轉換了話題,向我問道。“啊?哦,我是尼山書院的學生,今日正好有空……”我話沒說完,那王徽之突然噌地一下蹿過來,緊緊握住我雙手,一臉激動地道:“原來葉兄竟是書院學子,真是太巧了!小生陋活近二旬,竟是未曾進過書院,也算人生一大憾事。在下今日與葉兄相見,頓覺十分投緣,實有相見恨晚之感。不知日後若有機會到訪那尼山書院,葉兄可願與小生促膝長談,共修功課?”“啊,好好,那個王兄能不能先放開……”我話沒說完,就被王徽之給打斷了。他繼續抓着我的手,臉上露出高興的神色,開始跟我說起他父親多麼多麼希望他能夠認真學習功課,葉兄肯幫助我實在是太好了,葉兄真是個好人,不知道葉兄家在哪裡住,平時喜歡吃些什麼,住的房間是單間還是通鋪,喝茶的時候喜歡熱的時候喝還是溫的時候喝,晚上睡覺曾經在窗外看到過貓頭鷹或者烏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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