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我之前在玄冰洞裡除了陪你修煉便整日無所事事,如今修為降下去了,倒可以找點事做,趕緊修煉修煉,也好解除禁锢之魄的後遺症才是。”蘇澈聞言神色難免有些黯淡:“需要多久?”安齊遠撓撓後腦勺望天道:“短則十年,長則……說不清。”安齊遠正絞盡腦汁地想着要怎麼圓場才能稍微減輕蘇澈的一些内疚感,可下一秒卻被忽然撲上來的蘇澈抱了個滿懷。“安齊遠,你别擔心。”“我會好好修煉的,我一定會很快地進階。”“下一次,換我來守護你。”安齊遠的下巴抵在蘇澈的肩上,因着擁抱的姿勢的緣故,他看不到蘇澈此刻臉上的表情。但蘇澈話語中帶上的微微顫抖卻如同心頭那根已經被悄然波動的琴弦,同時彈在了兩人的意念中,讓人生出種不約而同的淡淡的暈眩感。這也,有點太不真實了……安齊遠忽然有種自己在做白日夢的錯覺。而蘇澈雖然也對這種暧昧到了極緻的對話感到渾身上下皆不對勁,但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放開這個被自己主動摟在懷中的魔頭。他一定是中邪了。蘇澈想。沒有人去打破這難得的片刻甯靜。對方的呼吸極有規律地拂過彼此頸邊的發絲,騷動中帶出一絲癢癢的觸覺。這種感覺與心中的萌動似乎又相同又不同,複雜得有些令人難以言喻。就這樣相互依偎着過了良久,久到蘇澈覺得自己的半邊身子都快要僵了,才開始略微掙動了一下,用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此時的安齊遠雖然早已反客為主地将蘇澈卷進了自己懷裡,但蘇澈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難為情的推拒卻沒有再讓他像以往那樣的失魂落魄。安齊遠眉眼帶笑地看着那個連視線都未曾與自己對上的蘇澈,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過分激動而将這頭膽小的白鹿驚走為好。“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凝出那顆五色圓珠的?”悟道忽然被安齊遠問到這個問題,蘇澈的腦子明顯還處在打結狀态,一下就給哽在了當場。照理說,這并不是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隻是若要說到悟道之時的心路曆程,蘇澈就有一種很想直接把這一篇掀過去,再也不要提起的沖動。到底要怎麼描述,才不會讓這個狡猾狡猾的魔頭看出破綻?因為蘇澈實在說不出口,這凝出五色圓珠之法,正是在看到安齊遠傷重昏迷之後,在心急如焚地全幅身心都在叫嚣着要想辦法救他的沖動的刺激下才悟出來的。那種強烈的沖動和欲望将渾身的感官都張開到了極緻,意念的凝成讓蘇澈體内的靈氣開始以丹田為中心形成了道狀似漩渦般的“氣海”。隻是這個初初形成的氣海未能形成氣候,但卻足以讓遍布在蘇澈周圍的五色靈氣産生波動。在蘇澈有意識地控制下,五色靈氣以蜿蜒之勢卷入到氣海之中,迅速地通過漩渦的推力往四周發散,不消多時,被吸納入體的便充盈了整個經絡。發現這個新大陸的蘇澈确實又驚又喜。若是丹田處的“氣海”得以形成,那便說明他之後的修煉不必再遵循之前的離析之法,省略了必須分别離析出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後再逐一吸收進經脈循環運轉的步驟。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節省掉大量的時間,而且五種元素靈氣同時在經脈中循環,又可以最大程度地擴充經脈的容度,是乃真正的屬于五靈根獨有的修煉之法!隻是蘇澈很快就從欣喜中沉靜下來。五靈根的修煉之法在陰差陽錯中尋到了,但付出的代價卻是安齊遠遭到的重創。相對于受傷的魔頭,蘇澈覺得這個無心插柳的成果并沒能讓他真正開心起來。既然已經發現了獨屬于他的修煉之法,蘇澈覺得,五靈根天賦一定還有其他更為過人之處——除了自修,或許也能修人。看着面色灰敗雙目緊閉的安齊遠,不知為何,蘇澈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心力”二字。是的,執念。他在隕落前,與安齊遠同為單靈根天賦,在修煉上的悟性和所付出的努力幾乎相差無幾,但事實上安齊遠卻比他更早地達到了化神巅峰的境界。他之前一直以為這皆因魔修一脈吞噬法輪的古怪修煉方法所緻,但與安齊遠相處下來,蘇澈卻發現即便魔修能靠吞噬他人的法輪迅速提升修為,但法輪入體之後依舊要經曆一個消融轉化變為己用的漫長過程。而且魔修所吞噬的法輪級别越高,消融轉化所帶來的反噬風險也就越大。消化一個法輪所需要的時間,其實并不比道修修士閉關長修的時間短。這樣說來,安齊遠之所以能在修煉境界上略勝自己一籌,并不全因魔修一脈修煉功法的緣故。蘇澈不由得想到安齊遠一路走來,在自己身上所體現出來的那種可怕的執念……是了。蘇澈忽然有了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與安齊遠天賦齊平努力相當,唯一的差别就是他在精神上遠遠沒能達到安齊遠修煉時的那種“執着”,而這種執着又恰好體現成魔修修士賴以為生的“心力”。正是這種執念,造成了他們二人之間修煉進度的差異。蘇澈垂下眼睑扪心自問,他在隕落之前的修煉,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師父的希冀?為了青陽洞的聲譽?亦或是在人雲亦雲之下,除了追求渡劫飛升之外,他其實再也找不到屬于自己的人生目标了?蘇澈似乎明白過來了。為何明明在鸾凰族的結界之中完成重鑄之後,本應出現的火靈根卻遲遲沒有出現。待錯有錯着地服用了元培丹好不容易現形之後,他卻遲遲沒能找到修煉的法門,隻能一味地按照原來單靈根天賦時的修煉方式去逐一離析靈氣。也許正是因為沒有感受到他迫切的“誠意”,五靈根的潛力自形成之後就如一潭死水,再未被激發過。精神刺激的缺乏讓五靈根的天賦像是隻有一個小小的排水閘口的巨大湖泊,即便蓄水量巨大,也像是被捏住了咽喉,難有洩洪的可能。想到這裡,蘇澈不由得渾身打了個激靈。是了,他或許已經找到了可以激發那一潭死水煥發生機的動力之源。但此刻這個動力之源卻已然奄奄一息地倒在自己面前。忽然意識到什麼的蘇澈不由得蒼白了臉,手心下意識地拽緊了自己胸口的衣袍,卻無法抑制住内心越發狂亂的心跳。隻是之後安齊遠在昏睡中的抽搐和吐血讓他無暇多想,強烈的意念萌動讓蘇澈開始能更為自如地控制丹田處的那道氣海。摒除了其他的雜念,蘇澈将要救人的意念發揮到了極緻。果然,五色靈氣的流動确如他意念所操控的那樣,開始按照他的想法流轉到他想要的地方。雖然氣海最強盛之處為丹田無疑,但隻要意念足夠強烈,蘇澈發現氣旋同樣可以出現在别的地方。最後,蘇澈選擇讓氣旋懸停在雙掌之間,這樣一來便可以以掌心相護,将凝成的五色圓珠過渡到安齊遠體内。雖然沒有任何經驗可以說明蘇澈這麼做是能夠幫助到安齊遠的,但他卻有種奇怪的直覺,覺得這凝成的五色圓珠與佛修的修複法術有異曲同工之效,必定能對安齊遠的傷勢有所緩解。果然,在五色圓珠源源不斷地注入到安齊遠體内後,安齊遠的抽搐和嘔血現象減少了,面容也比之前變得安詳平和了許多。蘇澈大喜過望,便一直不斷地集中意念重複着同樣的動作,直到安齊遠恢複了意識。可如今安齊遠忽然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起自己着五色圓珠的來曆,難不成他還能腆着臉皮實話實說地告訴安齊遠所有的真相嗎?“你在我心中很重要”,類似這樣的話,就是讓九天玄雷再劈他一次,估計他也說不出口。見蘇澈的臉色忽然被尴尬的情緒染上了莫名的酡紅,安齊遠有點摸不着頭腦。這找到修煉法門是天大的喜事,而且他們之間也不存在什麼修煉之術外漏的戒備,蘇澈沒理由露出這種欲語還休的窘态來。“你莫不是在悟道之時想通了什麼?”安齊遠繼續着一針見血的犀利風格,讓蘇澈不由覺得還是沉睡當中的魔頭更可愛一些。刻意冷淡地白了安齊遠一眼,蘇澈跟他打太極道:“說了你也不懂。”見蘇澈神态别扭,安齊遠越發好奇。“你不說怎麼知道我能不能懂?”面對安齊遠的死纏爛打,蘇澈擺出一副“懶得跟你扯皮”的神态,又要繼續打坐凝珠。安齊遠一把扯住蘇澈的手:“你不說也成,我們來算算你擅自答應鄧沖比試的帳如何?”如若不是安齊遠提到這茬,蘇澈差點都把這檔子事給忘了。蘇澈平淡道:“鄧沖的戰帖是沖着我下的,我自然有權決定是否應戰。”安齊遠臉色不愉道:“若隻是你們二人間的比武切磋我自是不會擔心,畢竟他隻是個水火相沖的雙靈根,而你不僅是五靈根天賦,又有之前的悟性和實戰經驗傍身,他又能耐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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