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縣醫院,經過一番檢查後,被醫生告知,瞎子婆的腿是粉粹性骨折,必須得動手術,而且,縣醫院裡還做不了這手術,要去趕去省城才可以。醫生還悄悄告訴他們,這筆費用會很高,讓他們務必做好心理準備。蔡小花悄悄問醫生,大概需要多少錢?醫生豎起了五根手指,說:起碼得要五百塊。蔡小花聽了醫生的話,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現在别說五百,就是五十塊她也沒有啊,就算是進醫院檢查的那些錢還是瞎子婆自己的私房錢。她手裡現在全部加一起也不到三十塊。這對于五百塊的醫藥費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蔡小花緩了口氣,揉着太陽穴問醫生:“醫生,除了做手術還有别的辦法麼?”醫生想了一會,說:“你們若是沒有錢,那也不必治了,反正年紀已經這麼大了,拖回去好吃好喝養着,等着送終吧!”蔡小花頓時就哭了,抓着醫生的手臂哽咽道:“醫生,您的意思是,我奶奶要是不治療就會死是不是?”“你奶奶傷到了腿,按說一時半會是死不了,不過,她是粉碎性骨折,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容易引起别的病變,會不會馬上死,這個我們也不敢肯定,如果經濟允許,當然,還是建議去省城做手術。”“醫生,謝謝你,我知道了。”蔡小花道了謝,抹着淚朝病房的方向走去,一擡眸卻看到臉色發沉的三狗子。兩人對視了一眼,三狗子上前盯着她的眼質問道:“小花,你怎麼想?”蔡小花看了一眼他身後的病房,深吸一口氣,迎着他的目光擲地有聲地道:“我要救奶奶,不管花多少錢!”“好,算我嬸嬸沒有白疼你。”三狗子在她肩頭拍了拍,歎了口氣就與她錯身而過了。蔡小花将臉上的淚痕抹幹,又平複了一下心情才緩步走進病房。病房裡,瞎子婆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痛苦的哼哼聲不時從她嘴裡發出。聽到那哼哼聲,蔡小花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忍着淚走過去,抓着她的手柔聲問:“奶奶,你是不是很疼,要是很疼,我讓醫生開店止痛藥。”瞎子婆搖搖頭:“别亂花錢,奶奶挺得住。”聽到老人家這樣說,蔡小花的心口針紮般的疼,想哭,卻又怕老人家發現,隻能咬緊唇瓣強忍着。三狗子在醫院外面抽了根煙,又返回來,将蔡小花喊了出去。兩人在醫院花壇邊商量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要将老人家送到省城裡。三狗子掏遍了身上所有口袋才掏出三十塊,他将錢放到蔡小花手裡,說:“叔沒用,隻能拿出這麼多錢了,,餘你想想辦法。”“狗子叔,這錢我先拿着,等以後賺錢了,肯定會還給你的。”蔡小花将帶着體溫的零票子揣進了衣兜裡。“好了,别說了,我們快送嬸子去省城吧。”三狗子紅着眼眶催促。“狗子叔,再……”“花兒!”蔡小花和三狗子正說着話,忽然被一道聲音打斷。兩人循聲望去,隻見王長壽和鄭木香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蔡小花鼻子一酸,就奔過去哭喊道:“長壽哥,奶奶她……”“瞎子婆怎麼了?很嚴重麼?”王長壽抱着蔡小花還沒有回應,鄭木子就一臉焦急地插話了。王長壽能醒過來,鄭木香對瞎子婆心存感激,因此,在得知老人家出事了,就跟王長壽一起趕了過來。三狗子神色凝重地點了下頭:“很嚴重,醫生建議去省城做手術,可是……”“可是什麼?那還不快去!”鄭木香不等他說完就打斷,然後,急匆匆地朝醫院門口奔去。三狗子和王長壽對視了一眼,後者朝他點了個頭,就牽着蔡小花跟了上去。病房裡,瞎子婆在跟護士吵鬧,她不停說要回家,不想住在醫院裡。護士正覺無奈的時候,鄭木香和王長壽等人走了進來。蔡小花掙開往常的手就奔了過去,在床邊蹲下安撫:“奶奶,你别急,你很快就會好的,等好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瞎子婆俯在她耳邊小聲說:“我不想住醫院,這裡太貴了,但床位費就要2元一天,不劃算,你讓醫生開點藥,我們回去吃就行了。”蔡小花眼眶泛酸,她要怎麼開口告訴老人家,她的腿不是開點藥就行的。她抹着淚,還未開口,聲音就哽咽了:“奶奶,錢的事情你别擔心……”瞎子婆臉一沉,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我怎麼不擔心,我們農村人,哪有那麼多錢住醫院,一天2元錢的床位費,我們可負擔不起,快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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