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棋手當置身事外靜待結果,等局勢明朗後再做決定,而不是貿然以身入局——須知當局者迷,城主若卷入其中,難免……”“我意已決,不必多言。”慕容隽冷然打斷了下屬,“還有,讓北阙塵替我在宴席上暗自放出風聲,讓各部藩王知道白帥已然悄然返回雲荒、入京面聖的事情。”“是。”東方清知道城主的性格,知道再勸無用,隻能歎了口氣,有些猶豫,“可是藩王一旦得知帝都有變,必然會立刻趕往帝都,到時候萬一生出變故……”“我就是要攪亂這天下,讓局面越亂越好!空桑最好是将相反目,君臣相殘,六部相互猜忌,自相殘殺。”慕容隽冷笑一聲,“隻有亂世才能給予我們慕容家最多的機會……莫忘了昔年先祖是怎樣從一個商賈封侯的!”“在下明白了。”東方清肅然領命。帝都、宰輔、缇騎、白帥……這些人馬各懷心思,雲集在帝都,即将發生一場混亂的你死我活的戰鬥——這本來是他一手安排好的棋局,隻等隔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然而到了最後,棋盤上卻忽然出現了一顆意料之外的“變子”。那就是堇然。而這顆變子的出現,不得不令棋手也卷入了棋局。“果然……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你都不曾改變。”那句話還萦繞在耳邊,刺痛他的心肺。慕容隽疾步向前,向着落日下的帝都飛馳而去,頭也不回,沉靜的面容上隻有眼睛深處的光芒熠熠,宛如深淵裡沉底的星辰——不!這一切,絕不會和十年前一樣。如今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再也不會眼睜睜地失去她。哪怕以身犯險,貿然亂入危局,他也要去把她給帶回來!風雲際會從碼頭和慕容隽分别後,琉璃回到秋水苑的時候,已經暮色四合。大管家珠瑪說廣漠王已經去鎮國公府赴宴了,可能要深夜才回來,讓她單獨先吃飯。琉璃想着白天看到的一幕,沒有胃口,隻匆匆扒了幾口便回到了房裡。然而剛一關上門,她就忽然吃了一驚——房間裡那個銅制的水缸裡空空蕩蕩,那個一直昏迷的鲛人已經不知道去了那裡!她下意識地擡頭看去,然而對面的牆壁上也是空無一物,那一把辟天劍也随之消失了。琉璃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刻搶身出門。白天,在那個虛幻的紫衣女子出現并開口勸阻後,她沒有再繼續用法術幹擾他的縮時之術,還用靈力對他進行了愈合治療,這個鲛人的恢複速度加快了許多——可就算如此,一個下午就康複得可以遠走高飛也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吧?人呢?到底去了哪裡!她看到地上有濕漉漉的足印,從側門直通向外面,顯然他從水裡醒來的時候沒來得及換上一雙鞋。琉璃慌忙推門出去,在前後庭院裡找了起來,可是足印到了草木叢中就消失不見,再也無法最終。她心裡不由自主地沮喪起來——難道就這樣錯過了麼?“小金!”她低叱一聲,一道細細的金光從她袖子裡應聲激射而出,落在地上。金鱗盤着身體,将頭高高仰起左右搖擺地看着主人,殷切地等待吩咐。“去,把他找回來!”琉璃咬牙,“不然我吃了你的蛇膽!”金鱗顫抖了一下,在第一個足印旁盤了一下,忽然伸開身子,迅速地鑽入了草叢中,簌簌地往前爬行——金鱗是南迦密林中一種奇特的暈,細如金線,毒可封喉,然而卻有着驚人的追蹤能力,隐族經常用它來記錄路徑,免得在密林中迷失。琉璃順着金鱗追出去,沒多遠就遇到了一堵花園的牆。帶水的足印就此消失,牆上卻留下了濡濕的擦痕,似乎有人越牆而出。她想也不想地一點足,立刻也跳了上去——外面就是後巷,沒有人,燈火黯淡。然而,就在跳上牆頭的一瞬間,她失聲啊了一句。——牆角下躺着一個人,一動也不動。金鱗如同閃電般掠下,盤在那個人身側,對着她嘶嘶吞吐信子,猛烈地左右搖擺着尾巴。琉璃大吃一驚,連忙從牆頭跳下:“不會吧?”那個人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似是聽到了她的話,然而卻無法動彈。琉璃試圖将他翻過來,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然而手指剛一觸及,就冷得一個哆嗦。不用驗證了,一定就是那個鲛人!她歡呼了一聲,撕下衣襟墊在手上,吃力地将他扶了起來。果然是那個鲛人。他醒着,在看到她的時候,眼裡有一絲變化,似乎想躲開她的觸碰,卻無力移動身體。“你……怎麼了?”琉璃看着他額頭的一塊淤青。翻那麼矮的圍牆居然還會跌下來?不會那麼狼狽吧?叫他不辭而别,真是活該!然而一邊這麼恨恨地想着,一邊卻覺得心疼,手下意識地按了過去,拂過之處淤血立刻消散。“真是找死。”她咬牙,“鬼門關剛回來,就亂跑!”那個鲛人忽然開口,微弱地低聲,“謝謝你。”“噢……”琉璃怔怔地應,不知道如何作答。他的聲音太好聽了……甯靜悠遠,深沉溫和,仿佛一口古井裡咕嘟一聲墜下一顆松子,聽得她出神。直到看到對方拄着辟天,掙紮着想要站起,她才回過神來,連忙一把拉住了他:“不行!你的傷還沒好,不能亂走!”“沒有時間了……”他低聲,“我必須去。”琉璃急了,不客氣地道:“你現在連一矮牆都翻不過,還能去做什麼?”他苦笑了一聲:“九公主何必管我要去做什麼?”“我……”琉璃一下子被問住了,一跺腳,“我既然把你救回來了,就好人做到底,絕對不能讓你這樣走。至少等我給你治好傷吧?”“治傷?”他微微一怔。“是啊!”琉璃攤開雙手,掌心裡浮現出一團綠色的溫暖的光,“我很擅長治傷的!”那一瞬,似乎想起了什麼,那個人終于點了點頭——當初在狷之原的時候,為了逼停迦樓羅金翅鳥,自己也曾經身受重傷,如果不是這個少女出手相救,此刻他已經不能站在這裡。以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就算是找到了殷夜來,估計也無法完成任務。”最多隻能再多停留一個晚上,”他輕聲喃喃,似乎是筋疲力盡,“實在已經是沒時間了……”琉璃歡呼了一聲,跳了起來:“那快回房間去。”他被安置在軟榻上,如同一個受保護的珍貴動物。她張開了雙手,手心的那一團綠光在漸漸擴散,籠罩在他的傷口上,清涼而透明——在那種奇異的光線籠罩下,他身上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你看,這樣好得很快吧?”琉璃嘀咕着,小心翼翼地催合他的傷,“以後記得别再用‘縮時’那種法術啦!實在是太折損身體了……”他微微一怔,這個少女如此見多識廣,居然認出了他在昏迷中所用的法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琉璃頭也不擡地問。他沉默了一瞬,沒有立刻回答。“不能說啊?”琉璃有些不快,“我都救了你兩次啦!你卻連名字都不說!”“我叫溯光。”他想了想,終于如實回答。“溯光?”琉璃的手微微一震,喃喃,“這名字好熟啊……我見過你麼?”他沒有回答,因為他還不知道如何回答。那一瞬,她腦海裡又有恍惚的場景浮現:那是逆着光的窗口,一個人在低聲訴說着什麼,語氣靜谧而深遠,有一滴淚從側頰上緩慢滑落,在晨曦裡折射出幽然的光芒,凝固成珍珠……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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