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上前助巫彭元帥!”羲铮立刻道。“是的,主人!”凝應聲回答。比翼鳥呼嘯而來,盤旋下降,一排排勁弩唰唰露出尖端,對準了戰場中心厮殺的兩位主帥。然而,就在即将發射的一瞬間,凝忽然驚呼了一聲,手指飛快彈起!整個比翼鳥震了一震,在刹那間毫無預兆地猛然上行,幾乎是呈直角的迅速飛起。“凝!你這是幹什麼?”羲铮大吃一驚,厲聲道。然而話音未落,比翼鳥猛然又是一震,幾乎把他從艙室内抛了出去!那是能量巨大的一擊,就像是一百發炮彈瞬間一起爆炸,讓整個比翼鳥的外殼都在瞬間變得炙熱無比---如果不是凝在最後關頭覺察到了危險,斷然将比翼鳥拉起飛高,此刻估計他們早已屍骨無存。羲铮撲倒窗舷上往下看,失聲驚呼:“巫彭元帥!”——大漠上黃沙滾滾,方圓十裡内已經無人生存。哪些屍體一排排倒下,排列成一朵巨大的血色花朵,而花朵中心一片焦黑,赫然出現了一個深坑---所有的血肉都已經被融化,如同有可怖的能量在瞬間爆發,以此為中心,将一切燃燒殆盡!深坑的最中心,直直插着一把長劍,上面猶自有火焰烈烈燃燒。雖然隔了那麼遠,羲铮也認出那是巫彭元帥的佩劍“天焰”---在十巫裡,号稱戰神的巫彭元帥擁有同族中最高的戰鬥能力和毀滅力量。當他拔劍釋放出天火時,幾乎可以把方圓一公裡内的一切生靈屠戮殆盡。而如今這修羅場一樣的情景,也隻有他才能做到。“巫彭元帥!”他心知不詳,失聲大呼——方才的瞬間,巫彭元帥一定是用出了所有力量,和對方統帥還有追兵同歸于盡了!然而,驚呼未落,他卻看到焦黑的深坑裡有什麼動了一動。那是一個被黃沙覆蓋的人形,忽然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黃沙簌簌落下,絲毫無損。比翼鳥裡的羲铮忍不住低呼了一聲,不可思議:在這樣毀天滅地的力量之下,居然還有生還者?那個穿着金色盔甲的人上前一步,擡手拔起那把燃燒的長劍!巫彭的佩劍在他左手裡長嘯,似乎在劇烈掙紮。然而白墨宸的左臂忽地一揮,似乎是有一股金光閃過,劍上的火焰忽然變成了黑色!黑焰一閃而滅,長劍随之黯然。“好吧,果然是值得尊敬的對手,”白墨宸低聲道,看着一地的灰燼,“雖然拼盡全力也不能殺了我,但至少,我也無法斬下你的頭顱去九裡亭故居供奉了…能在我的手下還保持最後的尊嚴,已經很了不起。”“從此,這把天焰就作為我的佩劍留下吧!”那一天,從西海上萬裡迢迢趕來的羲铮并沒有來得及參加最後那場慘烈戰役,隻親眼目睹了元帥最後殉國的過程——然而,他掉轉比翼鳥,在西海接應了撤離的軍隊,把星槎聖女接了上來。那個女孩自五月二十日破軍之曜後被人從大漠上發現,就再也沒有蘇醒過,如同一座沉睡的雕塑。然而這個從血污狼藉的修羅場裡被運出來的女孩卻被保護得如此之好,潔淨無暇,白衣上一滴血迹都沒有,不染一絲煙火。羲铮長長歎了口氣,隻覺得眼眶酸澀。是的,他也聽說星槎聖女原本是巫彭最鐘愛的小女兒,然而,為了民族,在最後一刻,這個心如鐵石的軍人卻用盡了所有力氣保護了自己的小女兒,履行了一個父親的職責。他把自己的生命留在了雲荒,卻把她送上了歸途。“巫彭大人,我一定把她平安帶回故鄉。”他對着腳下的大漠暗暗發誓。羲铮駕駛着比翼鳥,從海的一邊飛到另一邊孤獨而茫然。在帷幕後,是冰族死裡逃生,傷痕累累的殘兵——沒有支援,沒有糧草。這樣的一行人要橫渡整個西海,等回到棋盤洲本島時,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存活着。而活着回去的,又會得到怎樣的待遇?他心中忐忑——要知道,如今的滄流帝國早已成了一個他們無法想象的黑暗帝國,一個被控制的傀儡之城!可是,不回去,又能去哪裡?他們這一行人漂泊于天地之間,早已沒有了故土,如果連西海上的那個家也不能回去,就真的成了天地棄兒了。”凝,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比翼鳥在一望無際的西海上飛翔,羲铮看着天盡頭的海平線,聲音裡第一次出現了茫然和脆弱——然而身邊的鲛人已經被傀儡蟲控制,再也無法和他交談。孤獨和無助,如同眼前的大海一樣無邊無際。羲铮所不知道的是,當這一行人在西海上擺脫追殺、苦苦奔向故土時,在空明島元老院議事大廳裡,一場盛大的婚禮正在舉行。他的妻子正穿着華麗的嫁衣,披戴着金玉裝飾的漏紗,緩步走向大廳的另一端。而另一端,望舒穿着簇新筆挺的禮服,正滿懷喜悅地看着步入的新嫁娘,絞緊的雙手微微發抖,輕輕咬着下嘴唇。卻忍不住溢出笑來。是的,她終于是他的了……屬于他,别人再也奪不去走。甚至,連這個帝國,都已經是他的!他站在哪裡,看着織莺一步一步走過來,搖曳生姿,珠玉在燈火下璀璨無比,宛如夢幻。那一刻,少年似乎真正長大了,眼裡除了欣喜,也帶着沉穩和笃定,仿佛這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終于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這短短十幾丈的距離,卻仿佛走了一生一世。望舒對着織莺伸出手去,用力握住。”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他輕聲道,帶着她一起走向上座穿着黑袍的元老院長老,雙雙低下頭,準備開始儀式,接受祝福。首座長老巫鹹帶領其他長老坐在高台之上,看着這對新人。等他們走來時擡起手,輕輕撫上他們的頭頂,沉聲宣布:“以破軍之名,許你們為夫妻——相敬如賓,白首如新,非為生死,不得阻隔。”望舒和織莺輕聲跟着念了一遍,忽然聽到另一個聲音跟着念了第三遍,清亮亮的。一對新人愕然回頭,看到了不知何時跟随着飛進來的小莺。那隻美麗的機械鳥停在高高的燭台上,側着頭看着他們,乖巧地重複了一遍望舒說過的話,模仿着他的語聲,惟妙惟肖。”哈哈哈……“望舒心情很好,忍不住笑了起來——當初他為了調試這個機械鳥,給小莺設置了學舌的功能,可以複述他對它講過的話。然而婚誓這樣嚴肅的場合被這隻小鳥一攪合,實在令人哭笑不得。織莺臉色微微一白,低聲道,”小莺,别鬧了。“”不離不棄,白頭偕老。“巫鹹長老分别牽起新婚夫妻的手,疊在一起,祝頌,然後用紅線将他們的手腕系在一起。然而不知為何,手指有些發抖,好久都沒有系上。望舒迫不及待,微微皺眉。織莺在搖曳的珠簾面幕後沉默,直到紅線系好。她的手,冰冷如霜。元老院的長老依次上前,為這對新人祝福。然而在這樣喜悅的場合,每個人的聲音卻是平靜的一人一句,語調沒有起伏,聽起來有些刻闆。織莺沉默着,從珠簾後靜靜凝視諸位長輩,握緊了望舒的手。作為戰争過後的第一場喜事,這場隆重的婚禮持續了整個晚上,冰族人聚在一起喝酒吃飯,聲音卻并不嘈雜。這個以鐵血冷酷著稱的戰鬥民族,即便是在婚宴這樣可以縱情的場合,依舊是克制内斂的。一直到深夜子時,這對新人才被送回了後堂就寝。當所有賓客都不在時,房間裡空空蕩蕩,忽然大得可怕。小莺停在了架子上,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這對新人,嘴巴張了張就被望舒叱了回去:”閉嘴,今晚你不許再學我一個字了!聽見了嗎?“小莺縮了縮爪子,咕噜了一聲,側過頭去,不再看他。織莺屏退了侍女,獨自坐在妝台旁,開始卸下胭脂水粉以及所有珠寶首飾。她的動作很慢,似乎心裡壓着千鈞重擔——這身華美的服飾,她在幾個月前曾穿過戴過一次,卻沒想到這麼快又會穿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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