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又去了哪裡?然而就在這一瞬,外面忽然傳來驚呼,有人驚呼着跑了進來,一把撞倒了房間内的衣架:“蔡捕頭……蔡捕頭!大事不好了!”“怎麼這樣大呼小叫?”蔡捕頭怒道,“是找到那個女人了麼?”“不……不是!是、是那個殺人魔,他、他……”小衙役臉色蒼白,手不停地發着抖,竟然說不下去。那一刻,蔡捕頭才發現他胸口全是鮮血,似是一跤摔在了血池裡爬起,不由得立刻站了起來,急促:“到底發生什麼了?”小衙役全身顫抖,半晌才掙出一句話:“那個殺人魔,他、他跑掉了!”“跑掉了?”蔡捕頭大吃一驚,“開什麼玩笑!他不是死了麼?”“是死了,可,可又活了!”小衙役聲音發抖得厲害,“仵作驗屍時就覺得奇怪,說這個人死了那麼久,不該全身還那麼軟,居然一點都不僵硬——第一刀下去動都不動,但第二刀刺到膻中穴的時候,他就忽然睜開了眼睛!”“什麼?!”蔡捕頭不可思議地脫口,“複活了?”“是啊!居然又活了!活見鬼!”小衙役終于忍不住帶了哭音,“這個人……這個人居然也是個鬼!他們兩個都是鬼!”“那他現在在哪裡?”蔡捕頭抓起刀就往外走,“仵作呢?”“死了!”小衙役大哭起來,害怕的全身發抖,“那個人是個魔鬼!一醒來,就把仵作給殺了!——不但殺了,而且還喝了他心口上的血!那人喝完就走了,一眨眼就沒影子了,快得誰都追不上!”—北越郡雪城的郊外,冷月高懸,墓地裡空無一人,隻有寒鴉的叫聲和簌簌的風聲。守陵人瑟縮着,漸漸打起了瞌睡,頭一頓一頓的。忽然間,所有寒鳥鳴蟲的聲音都停頓了,似乎空氣中驟然結了一層薄冰。反常的寂靜讓睡意朦胧的守陵人一下子清醒過來,探手出去抓住了身邊的短刀,同時将枕邊的朱砂罐子也摸了出來——在這墓地裡守了十幾年,他見慣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和盜墓賊搏鬥過,也和鬼魂打過照面,軟的硬的都來過,心膽卻是壯碩。然而,守陵人剛探出頭去,就看到冷月下,一道白色的影子乘風而來,從墓園上掠過,輕飄飄地朝着前方飛去。月光明亮,他看的清楚:那是一個女子,在月下獨自禦風而行。“咦?”守陵人并不知道雪城剛發生的事情,隻是詫異——這個女人身上沒有絲毫邪氣,看上去竟不似妖物,然而冷冰冰的,卻也沒有人的氣息。他躲在暗處,看到那個女人從墓園上方掠過,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然而,仿佛是覺察到了什麼,她忽地朝着這邊看了一眼。那一瞬,守陵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那張臉!半邊焦黑可怖,另外半邊卻美如天仙,一眼看去令人宛如墜入夢境。似乎是聽到了他急促的喘息聲,那個女人忽然頓住了腳,看了過來。她的眼神是飄忽的,沒有一絲熱度,空空蕩蕩,宛如從墓地裡出來的鬼魂。冷月下,能清楚地看到她半邊完好的臉上有一顆殷紅的痣,宛如一滴血。守陵人與那道視線相接,瞬地顫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一躲。然而耳邊風聲一動,那個女人的身形快如鬼魅,居然瞬間就到了他身邊!情急之下,他将手裡的朱砂罐子整個扔了過去,想用至陽之物鎮住這個可怖的厲鬼。然而一道淩厲的風瞬地撲面而來,所有潑出去的朱砂沒有一顆落在她身上,盡數卷回。這一下守陵人知道遇到了極厲害的妖物,吓得一個哆嗦,握緊了手裡短刀。然而手剛握上去,那把短刀居然齊刷刷居中折斷!那個女人面無表情地伸出手來,扼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起。另一隻手緩緩擡起,指尖劃過之處,心口裡有血沁出——她的眼神空洞,然而卻透出一種奇特的瘋狂,仿佛渴望嗜血的魔物,将唇湊了過來。迢迢西去(4)“救、救命!”那一刻,守陵人掙紮着,用盡全力叫了起來,“有魔物!”“魔物”兩個字一入耳,那個女人似乎微微震了一下。她的手原本已經刺向了守陵人的心口,貪婪地攫取着熱血,此刻也頓了下來。那一刻,女子擡起頭來,臉上那種嗜血的瘋狂漸漸退去,空洞的眼裡流露出一種悲哀的表情,猛然往後退了兩步,将手裡的獵物狠狠扔了出去!守陵人被甩在一塊墓碑上,全身折斷一樣疼痛,然而立刻跳起,頭也不回地奔逃。殷夜來站在冷月下的墓園裡,怔怔地看着四周,又低頭凝視着自己染血的雙手,一直恍惚的神智忽然出現了片刻的清醒——她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她又在追逐着什麼?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變成了一個魔物!和北越雪主那樣嗜血瘋狂的魔物!她跪倒在墓園裡,沉默片刻,漸漸全身發抖,捂住了臉。很多年了,她從未這樣哭過,無論是在貧苦多舛的少女時,還是在黑暗不見天日的秘密外室身份時,乃至在帝都大火的最後訣别時——從出生開始,她的人生就一直艱難,在黑暗裡度日如年,少見光明。原本以為早已什麼都能承受,卻不料還有這一日。——還有這樣生不如死,非人非魔的時候!“蘭缬師父,堇然有辱師門,實在是無顔來泉下見師尊……”乘着神智清明的一瞬,她下定了決心,撿起守陵人扔在地上的斷刀,對着北方黃泉之路低聲,“弟子本性漸失,若不自行了斷,隻怕墜入魔道。請師父……原諒我。”刀尖對準了心髒一陣風吹拂過墓園,所有的聲音又再一次停止了。刺入肌膚的刀尖蓦然停頓,殷夜來雙手一松,铮然掉落。眉心的紅痣在那一刻放出淡淡的血色,令她的眼神重新變得恍惚。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蟄伏在她血脈深處的,還有另一個魂魄。正是那個冥冥中的召喚、引起了那個魂魄的共鳴,在最後的刹那給她半朽、殘廢的軀體注入了神奇的力量,令她一舉掙脫了北越雪主的牢籠,循聲狂奔至此。殷夜來站了起來,整個人仿佛一個被無形的線牽引着的傀儡,再度朝着某個方向而去。——牽引着她的,是一個聽不見的聲音。那個聲音從遠方的荒漠裡傳來,穿透了無限時空,在耳邊不停地呼喚,帶着某種深深的渴望和期待,直接傳入了人的心底,蠱惑着人的心意——“為什麼還沒有來?師父?”“我已經等了你這許多年。”“這一世,你還是來的太晚……太晚了。”女子從墓園裡轉過身。冷月下,一襲白衣飄搖,朝着那個聲音的方向急奔而去,仿佛投向烈火的飛蛾。當冷月下的女子在墓園上折身而起的時候,大地和大海的交界處,一聲低低的歎息被吐出,在空蕩蕩的迦樓羅金翅鳥裡清晰地回蕩。“破軍大人,您醒了麼?”星槎聖女守候在台階下,此刻喜不自禁地脫口,“您……您能聽到我的祈禱了麼?請您睜開眼睛看看吧……我已經在這裡了!”當冷月下的女子在墓園上折身而起的時候,大地和大海的交界處,一聲低低的歎息被吐出,在空蕩蕩的迦樓羅金翅鳥裡清晰地回蕩。“破軍大人,您醒了麼?”星槎聖女守候在台階下,此刻喜不自禁地脫口,“您……您能聽到我的祈禱了麼?請您睜開眼睛看看吧……我已經在這裡了!”她擡起了頭,撩開面紗,那一點殷紅色的痣在頰邊顯得分外刺目。每一日,她都在觀察這血之印記的變化——根據巫鹹大人所說,這一顆紅痣是慕湮女劍聖“六魄”所化,依附在這一世分身的身上。随着時間的臨近,這一顆紅痣會不停的向着頭部移動,直到五月二十日那一夜,出現在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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